付出的代价越大,得到的教训就越大,让她明白外面的世界有多残酷,她才不会在关键时候心软,以至于犯更大的错。
至于凌云宗……
长生殿如今的实力还不足以抗衡,但是,他总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他捧在手心里的人,怎么容许别人这样欺负?
他这样想着,快步向有密道的房间走去。
羽瓷感觉到到外面的人都走了,才睁开眼睛坐起身来,忍不住抱着被子呜咽的哭了起来。
明明才几天而已,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她的家被毁了,那些曾经跟她一起欢笑嬉闹的人也死了,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连王叔都生死不明了,等师父回来她该怎么向师父交代?怎么跟师兄交代?
她紧紧的攥着被子,林菲菲,凌云宗!我羽瓷今生若不杀了林菲菲,不毁了凌云宗誓不为人!
她躲在被子里哭够了,才摸了摸酸涩胀痛的眼睛,眼睛肿成这样,等下他们看到又该担心了。
她一闪身进了空间,这空间是她一直都有的,从记事起的几分地到现在的一百多亩地,它似乎会随着她的实力慢慢增长。
空间的北边有一个小山坡,山坡上四处游走着她移进来的各种家禽,它们很听话,只在山坡上活动,并不下山坡。
山坡前种着一大片果树和一些低阶灵果树,现在枝头挂满了果子,这些果子成熟以后就挂在枝头并不会掉落腐坏,一直保持着最新鲜水灵的模样。
果树尽头是一栋两进的小宅子,这宅子也是这里本身就有的,但最初只是一间茅草屋。宅子旁边有一口小小的泉眼,水流很细,在下方缓缓汇成小河流一直到空间尽头。
泉水十分清甜,没有太大的作用,只能养些鱼虾之类的水产,倒是师叔经常要来泡茶。其余大片的地都开辟成一块块的田地了,大多种了各类药草和一些高级灵果,还有少量师父、师叔喜欢的茶叶,剩下的都被羽瓷种成了蔬菜和粮食。
这里的植物产量很高,因为蝴蝶谷并没有适合种庄稼的土地,所以这几年几乎蝴蝶谷所有人吃用的东西都是空间里产的,只是对外说是让翠鸟用储物戒指从外面运进去的。
羽瓷看着她一手打理的空间,心里又好受了一点,她走到小溪边,掬起一把清水洗脸,一边洗一边用灵气蕴养疏通眼部的血管。不过片刻,她的眼睛就恢复如初了,完全看不出她刚刚哭过。
为了不被君兮发现,她洗了脸就闪身出了空间,只是她没有睡觉,反而坐在床上修炼起来。
她小时候中过寒毒,不过两岁时师父就找来了轮回草,炼制了轮回丹让她服下。
因为救治的早,所以并没有什么后遗症,反而因祸得福被轮回丹重塑筋骨天赋更胜从前。
只是她虽天资聪颖、天赋又强,但是她修炼的时间并不多,不知道为什么,师父对两位师兄很严格,却并不十分喜欢她修炼。从小她的时间就被琴棋书画、礼仪诗书填的满满的,偶尔得空时候还要跟着师父学炼丹,就连她如今的实力都是自己凑时间修炼的。
从前她顾忌师父,如今情势所迫就由不得她了,她虽是女子,但她天性好强,从小最大的愿望就是成为天下第一强者。
只是这个愿望她从来都不敢在师父面前提起,也从来没有为之努力过。
现在,不管是为了报仇也好,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也好,她都想站到世界的最顶端,想将蝴蝶谷发扬光大,让天下所有人都不敢再妄动蝴蝶谷分毫!
当她运行着灵力在经脉里游走三周天时,才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她收了功站起身走到门外。刚好与正要开门的锦华撞到一起,锦华眼睛红肿,本来就强忍着眼泪,如今一看到羽瓷,眼泪就如珠子一般往下落。
她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小姐,奴婢该死!没有替小姐照顾好蝴蝶谷,现在连王叔都丢了。”
羽瓷连忙把她扶起来,拿出帕子帮她擦眼泪,低声安慰道:“好了,别哭了,我们越伤心,敌人就越开心。我们要赶紧安顿好,才能早日为她们报仇。”
锦华,人如其名,她是羽瓷四个丫鬟中容貌最出众的,也是最爱美的。可是现在脸上脂粉未施、眼眶红肿,身上的衣服和头发很明显也是刚刚换洗梳妆的。她虽是丫鬟,可也是娇养大的,何曾这样狼狈过?
羽瓷抬起头深吸一口气,憋回快要出眶的眼泪。
她这一辈子,再也不要哭了,以后,谁让她哭,她就千百倍的还回去!
等平复好心情,羽瓷才道:“带路,我要去看看那些孩子。”
明月殿离天阳殿并不远,羽瓷跟着锦华没走多久就到了,锦璃带着一群最大不过十岁的孩子坐在院子里。她怀里的那个女孩看着不过一两岁的样子,此时正哭着要找娘亲。
她一哭,一院子的孩子都跟着抽泣起来,一看到羽瓷和锦华进来,都哭着跑过来抱着羽瓷的大腿哭诉:“阿瓷姐姐!有坏人打爹娘!你去救他们好不好?”
“阿瓷姐姐!我要爹娘!”
羽瓷听着他们稚嫩的声音,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掐住了一般,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她僵硬的站了片刻,才机械的蹲下身,环抱住他们柔声道:“你们的爹娘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了,以后阿瓷姐姐照顾你们好不好?等你们长大了,你们爹娘就回来了。”
一群小孩子哭闹一阵才迟疑的问道:“真的吗?等我们长大了,爹娘他们就会回来了吗?”
羽瓷点头,帮他们擦掉眼泪,轻声道:“嗯,等你们长大了,他们就回来了,你们这么懂事,这么优秀,他们怎么舍得不要你们呢?”
“那我们一定好好听话,好好修炼,到时候让爹娘他们早点回来。”
羽瓷勉强的笑道:“好,姐姐一定告诉你们爹娘,你们很懂事,让他们早点回来。”
哄得她们不哭了,羽瓷又跟锦璃和锦华她们一起喂他们吃了饭,哄睡着了,才独自出门回天阳殿。
她还要回去还要去空间的宅子里统计好人名,刻好牌位、墓碑,要做的事还多着呢!
只是她刚出明月殿,就被人叫住了。
“阿瓷姐姐!”稚嫩的童音响起,羽瓷回头。
叫住她的是李婶家的独生子,名字叫肖翼,今年十岁,是这些孩子里最大的。他是少有的雷系灵者,天赋不错,今年已经是二阶灵者了。
羽瓷转身微笑道:“你怎么没有睡觉?来找姐姐有事吗?”
他纯净的眸子盯着羽瓷,轻声道:“他们都死了对吗?我们的爹娘……都死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可正是这样的平静更让羽瓷心疼。
羽瓷睫毛一颤,点头道:“对,他们都死了。”她犹豫一下又问道:“小翼恨我吗?是我没有照顾好他们。”
师父把蝴蝶谷交给她,是她辜负了师父,更对不起这些孩子。
肖翼上前抱住羽瓷的脖子稚嫩的声音里带着坚定:“我不恨姐姐,是那些坏人的错,不怪姐姐。以后小翼一定会努力修炼,为父母报仇。”
羽瓷将头靠在他小小的肩膀上重重的点头:“嗯,我们一定会给他们报仇的。”
她放开小翼,拿出一把宝剑递给他:“这把剑姐姐送给你,你现在还小,等你突破六阶了,姐姐就送你一把玄灵器。”
小翼小心的接过羽瓷递给他的高级灵器,纯净的瞳仁中散发出璀璨的光芒,这是他的第一把武器呢!等长大了,他要用这把剑,亲手为父母报仇!
羽瓷又送给他一枚空间戒指,让他滴血认主之后,又给他一些水果,才拍了拍他的头:“快回去吧,要好好照顾弟弟妹妹们。”
羽瓷送走小翼,转过头就看到君兮正站在身后看着她。
她慢慢走到他身边,他伸出手牵起她冰冷的手往天阳殿的方向走,羽瓷挣了两下,没有挣脱就随他去了。
两人一路无话,到了天阳殿之后,羽瓷才开口道:“只我们两个做墓碑已经来不及了,但是牌位我想亲手刻。”
君兮知道她心里愧疚,所以早就准备好了,他一挥手,一堆上好的木料就出现在大厅里。
羽瓷勉强冲君兮笑笑,然后两个人就一边统计人名人数,一边雕刻牌位。
丧事不宜久拖,整个长生殿包括刚回来的景梵锦书等人都紧锣密鼓的筹办。
七日过后,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收拾妥当了,羽瓷和君兮也准备重回帝都,好早日报仇。依旧是锦书和锦鱼、景梵跟随,锦璃和锦华照顾小不点们。
长生殿并不在魔兽森林,而是在西岭国最高峰白云峰中间。像一柄剑一样直直的插进白云峰中央,隐在一层云雾之间,想要上去,就只能通过挖的隧道走上去,是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
羽瓷他们赶了两天路才回到西陵帝都,只是刚到帝都门口就听到城门口的百姓议论纷纷,似乎在争执什么。锦书和锦鱼上前打听,,回来却气的险些动手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