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域事件完结的第二个月,昂在王都请了长假,专门来陪伴艾米莉亚,但是,留给两人的甜蜜时光实际上并不多,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太了。
“这是......琉兹婆婆?但数量未免太多了吧!”看着面前这十几名有着琉兹模样的女孩,昂感觉头都大了。
“对于昂小子的惊讶也是略微可以理解的,这些都是老身的复制品而已,并没有自我意识这种东西存在”领头的琉兹从语气可以判断出是大家所熟悉的琉兹婆婆,在她身后的十几名“琉兹”则全部宛如傀儡一般,双目无神。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琉兹婆婆?”看到这么反常的情况昂也不得不发问了,毕竟这可不是分身术,是实实在在的十几个人啊。
“说到这个,就不得不提起圣域的来由始末了,圣域原本由强欲魔女艾奇多娜建造,目的是为了研究生命的转接并进行实验,因此圣域也被称为试验场”
“难道说...琉兹婆婆你.....”
“没错,老身正是那个实验遗留下来的试验品之一啊”
因为涉及到的关系重大,昂将琉兹请进了宅邸里面详谈
“生命的转接实验?艾奇多娜是在研究那些东西吗?”昂觉得那个女人越来越神秘了,生命的起源与传承一向是一个神秘而又禁忌的项目,她居然在研究这个,果然是魔女的作风啊。
然而,莱月昂不知道的是,艾奇多娜研究这些,并非是为了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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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年前
“咳咳咳.........”从深处的房间内,传来这样的咳嗽声。
“怎么了,弗琉,身体不舒服么?”莎提拉站在走廊里问了一句
“没事没事,刚刚喝水呛到了,啊哈哈,真尴尬呢”房间内传来这样慌忙的解释声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她刚要进门看看,却被另一边的弥涅耳瓦叫走
“莎提拉酱,来做桃斯基派嘛,这次不告诉达芙妮那家伙,不然又会被吃得干干净净的吧”
“好吧”
听到门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门内的白发男子长出一口气,接着,眉头皱起,看着手心内的鲜红一片。
“真是见鬼”他啐了一口,只是那里面也带着一丝丝的鲜红,看起来格外的惹眼。
“人类的生命终究是太脆弱了啊,对不起莎提拉,恐怕不能一直陪在你身边了”像是日暮途穷一样的倚在门板上,男子露出了疲态。
虽然已经感受到了生命的所剩无多,但他还是悄悄去找了治疗师,希望能够听到一点好消息。
但是,当治疗师用那种惋惜的眼神看着他的时候,他就知道,完了。
“怎么会这样,弗琉盖尔大人,您的生命已如风中残烛........怎会如此?”
他叹了口气:“长时间的接触各种魔女因子,又研究了那么多禁忌的术式,遭到怎样的反噬和报应都是不奇怪的吧”
“大概估算下,我还能活多久?”话语中完全没有对生命的惋惜之情,简直像是将生命作为了一个计量单位一样,治疗师在心中默想“果然贤者和常人就是不一样”,接着说道“以您现在的情况来看....恐怕撑不过三个月了”
“这样么,我知道了,三个月不短了,够我做很多事情了,这件事情,请为我保密”
“是”
当他再回到贤者塔的房间里时,露出的仍是和往常一样的笑容,其他人也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是,只有一直坐在角落里的艾奇多娜注意到了,他看着众人,尤其是莎提拉的眼神中与往日不同的那份不舍
“这家伙,怎么了?”心里有了这样的疑问,作为强欲的魔女,她自然要探知到底,想到他是出门后才这样的,她不露声色的悄悄溜出了房门,一路打听着他去过哪。
很容易的就找到了治疗师的诊所,她开门见山的就问弗琉盖尔怎么了。
“那位大人很健康啊”治疗师当然会为他保守这个秘密。
“你在撒谎呢”艾奇多娜的语气是那样的坚决,不容置疑、
“哈....哈啊???”
“人在说谎时眼睛会向右上方看,而且你的音调逐阶升高,说谎时音调升高往往是因为说谎者为了掩饰虚弱的内心,并且你的笑容很假,我可以说出每块肌肉动了多少次,它们停留多长时间才变化的,并因此断定你的表现是真实还是伪装的,还有,你刚刚有不自觉的触摸身体,人在撒谎的时候越是想掩饰自己的内心,越是会因为多种身体动作的变化而暴露无遗。”知识的魔女在这一刻体现出了无比恐怖的知识量,被这样的气势所压倒的治疗师只能无奈的缴械投降。
“说吧,那家伙是不是得了什么重病”
“说是重病好像不太确切,应该用绝症形容比较适合吧”治疗师的语气无比的惋惜,卢格尼卡的骄傲,大贤者弗琉盖尔,他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作为一个卢格尼卡人,这是他不愿看到的结果。
“什么??!给我说清楚一点!”平时一向沉默恬静的艾奇多娜激动的直接揪起了他的衣领。
“那....那位大人,因为过多的接触了一些东西,加上操劳过度,因此,他的身体已经无法承受了,即使从现在开始补救也已经晚了,他的身体就像是已经腐坏的苹果,再没有任何方法恢复了”
“怎.....怎么会这样!!”她无力的后退两步,直到身体被墙壁抵住。
“万分抱歉,艾奇多娜大人,但以目前的治疗水平来看,弗琉盖尔大人真的已经没救了”
“一群无用之人!不需要你们,我自己去找办法!”
作为知识的化身,她自然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坐以待毙,她将穷尽自己的每一点知识来找寻拯救他的办法。
“弗琉,跟我出来一下”她面色阴沉的回到了贤者塔,在弗琉和其他人交谈正欢的时候把他叫了出去。
“怎么了多娜?”弗琉一脸疑惑的跟了出来,她带着他一直走到了天台,直到确认两人的对话不会被任何人所听见,才缓缓转过身来。
啪
弗琉盖尔被狠狠地赏了一记掌掴。
“怎么了多娜!你.......”
当弗琉盖尔看到她的眼睛时,被那双眸子所震慑的说不出话来了。
那是怎样一双眼睛啊,泫然欲泣,怒不可遏,以及不舍,都是从那里面可以清晰读出的感情。
“一个人装作没事的样子是不是感觉很酷啊!啊?弗琉盖尔!”
“我........你都知道了啊。”他捂着脸,坐了下来。
“如果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也打算一直瞒着我,直到......直到你死为止啊!”最后半句,她几乎是吼出来的,雪白的长发都因为感情的激荡而飘扬着,胸口微微起伏着,诉说着她此刻激动的心情。
“那又能怎么办呢,说出来,让你们难过,甚至大哭一场,然后眼睁睁的看着我死?与其那样,不如最后一刻再说,长痛不如短痛啊”
“嘁”她拎起他的衣领,重重的对着他的脸颊打了一拳,然后,又紧紧地抱住了他。
“你这个混蛋,你这个混蛋!”
“对不起,多娜”只有这样一句回答,却令她的心中悲痛更甚。
“我不会让你死的”艾奇多娜,从来就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缺乏行动力的人,她想做什么事,立刻就会付诸行动,并为此倾尽全力。
因此,她果断的松开了抱住他的手,迈着坚定地步伐,向楼梯走去。
“你要去哪?”身后传来这样的呼唤。
“去找一个合适的地方”
“你要做什么?”
“创造一个有你的世界”
这是两人此生最后的对话。
在不知名的宫殿里,一个灰白色短发的男人端坐在宝座上,一个黑袍的下仆低声在他身旁耳语着什么。
蓦地,他睁开了眼睛。
“强欲魔女,艾奇多娜离开了卢格尼卡?呵~那你可就别想再回去了!”随着他话语落下,大厅里的一切,包括刚刚的黑袍下仆像是被什么重物所碾压一样,化作了湮粉和烂肉。
“将我们驱逐出大罪名单,将我们称为原罪,将是他们最错误的决定,准备承受代价吧,弗琉盖尔”窗台上,不知何时坐着一个少女,白金色的长发披散着腰间,身上穿着华丽的白色礼裙,但身上却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那之后发生了许多事情,艾奇多娜,终究是没有救得了弗琉盖尔,她客死他乡,甚至死在了弗琉盖尔之前,当听闻她的死讯时,弗琉盖尔仰天长啸,嚎啕大哭,直到那时,他才感受到了自己的感情,但他已经没有经历去想这些,大战已然开启。
那之后,弗琉盖尔连日大战,三个月的寿命甚至太过多余,还没有等到那个时候,他就战死在了大瀑布尽头,灵魂和爱人莎提拉一同飞向了遥远的彼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