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云真这一世投胎生在了云州一户富可敌国的人家,且又身材修长、相貌俊朗,完全符合高、富、帅这三大国民夫君的特质啊。
倒过来上门向他提亲的媒婆们都快踏破了门槛。
照理说,云真这一世情路必当顺汤顺水,奈何上门为各家小姐们提亲的媒婆们都快磨破了嘴皮子,他却硬是一个都没瞧得上。
看来这花心大萝卜花的还颇有原则和节操,誓死要为命格里注定要遇到的那位风华绝代的俏佳人儿守身如玉了。
我们在云府斜对面的茶楼里找到了元玉神君,只见她端坐在窗前,满目甚是忧愁的望着云府的方向。
自从得知文昌神君心仪元玉神君已久之后,我便对这元玉神君充满了好奇,今日一瞧,见她也并非是何等倾城倾国的绝色美人儿,只是望上去端庄、高雅、落落大方的很。
唔,看来男子仰慕的女子莫过于两种。
一种是容貌倾城,风华绝代,然骨子里却是一团败絮,糟粕不堪。
另一种便是像这元玉神君一般,相貌虽说平平,说不出哪里有多明艳动人来,但气质却如空谷幽兰一般甚是清洁、高雅,当真是兰质蕙心。
也许还有诸多才艺傍身也说不定,闲来无事时,张张嘴便是诗词歌赋,挥挥手便是一副惊天巨作。
然而很不幸,我是属于前一种,我深深的叹息了一声,斜睨了一眼瀛寒,想必他是喜欢内在美与外在美并存、美貌与才智与一体的佳人吧。
我们走到元玉神君跟前落了座,说明了来意,元玉神君闻言甚是感激的望了文昌神君一眼。
这一眼看的文昌神君颇为受用,好似身轻如燕的踩着软绵绵的云彩飘飘然飞上了天一般,已然陶醉到了忘我的程度了。
“咳咳”瀛寒轻咳了两声似乎是在提醒文昌神君。
“呃”文昌神君望着元玉神君瞧着自己有些异样的眼神,不禁敛了色,直起了腰板儿端坐着,随即又清了清嗓子,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缓缓开口道,“云真的命格里已经安排他会在九月九日重阳节这一日在会在滇阳湖泛舟之时救下一个落水的女子,然后对她一见倾心,这个女子便是云真这一世所要渡过的桃花劫,只要我们及时的阻止云真和这位女子见面,斩断了这段孽缘,兴许云真便可以顺利渡过这一劫了。”
文昌神君吐沫星子四溅着说的滔滔不绝,却只见瀛寒握着茶杯轻轻摇晃的手顿了顿,缓缓开口道,“今日,好像就是重阳节。”
闻言,元玉神君拿着茶杯的手一抖,杯身一斜,茶水便洒了一身。
文昌神君眼瞅着有这么个献殷勤的大好时机,正要掏出手帕给元玉神君擦一擦,却见元玉神君已经霍然起身,朝着滇阳湖的方向奔去了。
文昌神君拿着手帕的手便怔怔的悬在了半空,似乎还未反应过来似得傻傻的望着元玉神君远去的倩影。
“别愣着了,还不赶快追!”瀛寒望了文昌神君一眼便起身跟上了元玉神君,我和即墨也慌忙的跟了上去。
徒留下文昌神君独自一人恍着神,老半天才反应过来,跟在后面大叫着,“喂,等等我啊!”
话说云真这一世命格中的女子乃是云州归梦廊里的一位艺妓,名唤如烟,身轻如燕,善于掌上舞,且眉眼也生的极其的好看,眼眸一闪,那眸光里便似乎泛着万般的柔情。
虽说如烟出身贫贱,落入了红尘,然性子却是极其的高傲、孤冷,云州城里仰慕她美貌与才情的公子哥儿比比皆是,却无一能入得了她的眼。
待我们赶到滇阳湖边时,不禁傻了眼,只见湖面上的木船随波漂流着空荡荡的看不见一人,再望水中看去,竟看到无数的公子哥儿如落水狗一般张牙舞爪的在水中扑腾着,口中大声的唤着,“如烟姑娘,你莫要怕,哥哥我这就来救你了!”
甚至于连一些不会水的公子哥儿也跟着风一股脑的往湖中跳,紧接着便听到一声声鬼哭狼嚎的惨叫声,“救命啊,我,我不会水啊!”
我扫视了湖面一番,想找到云真和如烟,却看到云真已经托着如烟上了船,随即自己也爬上了船。
站在船上焦急候着的小厮见状赶忙拿来一件干爽的衣裳递给了云真,道,“公子,赶快将衣服换下吧。”
然云真接过衣裳却无比温柔的将衣裳裹在了如烟的身上,柔声道,“冷不冷,快披上,小心得了风寒。”
如烟披着衣裳坐在云真的怀里稍稍仰起脸来望着他,嘴角扬了扬,继而又颔首羞涩的一笑。
“去生个火炉来给如烟姑娘取取暖。”云真侧过脸来吩咐着一旁的小厮。
不一会儿,小厮手里便捧着一个小火炉放在了两人的跟前。
云真环抱着如烟,双手捧着如烟的一双芊芊玉手凑到了火炉旁暖着手。
待身上稍微暖和些了,两人便坐在船头品着茶、欣赏着滇阳湖的美景以及那些公子哥儿仍在水中扑腾里救人的盛况。
如烟望着湖水里张牙舞爪扑腾着的众人不禁掩嘴嫣然一笑,望着云真道,“快叫他们上来吧,泡久了怕是要得风寒的。”
云真却痴痴的望着如烟,眼眸里盛满了柔情与爱慕,柔声道,“得了些风寒又有何妨,为了姑娘,就是让云真粉身碎骨,云真也在所不惜。”
“休要胡说!”如烟细如葱白的手指轻轻的抵在了云真的唇上,脸颊上泛着浅浅的红晕,微微的低着头娇嗔着。
唔,看来是郎有情妾有意啊!我们终究是来晚了些。
我自心内感叹着,眼角的余光却不经意的扫到了元玉神君的身上,见她眸子竟闪烁着星星点点盈盈的泪光。
徒弟这样的不让人省心,做师父的自然是痛心不已了。
我不禁想起了三哥和师父,似我这般顽劣的性格,怕是他们在人后都不知哭过多少回了吧,我心中油然而生一丝惭愧,下定决心找到人之后必定随即墨回到断苍崖好好的跟着师父学习一下佛理道法、玄黄之术之类,也好让做师父的宽宽心。
“现在该如何是好?难道云真从此就再也不能重返天宫了么?!”元玉神君目光稍有些黯然的望着湖中的云真。
“办法倒是有一个,如果将命格稍稍改一改,便可以重新来过,我们就可以赶在他们相遇之前及时的阻止他们了、、、”文昌神君神情颇有些犹豫不决,吞吞吐吐道,“只是,擅改命格这等大事已经触犯了天规戒律,如若让天君知道的话、、、”
唔,看来后果是有些严重。
元玉神君侧过脸来,神情沉痛且楚楚可人的一言不发的将文昌神君望着。
望了一会儿,文昌神君紧绷着的脸稍稍有些松弛。
再望着一会儿,文昌神君一脸迟疑的态度稍稍有了些动摇。
元玉神君依旧楚楚可人的将他望着,那眸光闪闪,我见犹怜啊。
终于,文昌神君神情悲愤的嚯的一下从怀里掏出册子来,嘴里咬着笔头,稍稍迟疑了两秒,便提起笔刷刷刷的在册子上奋笔疾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