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魃刚跨进院子,远远的便看见应龙和碧瑶两人相依偎着在院中赏花,不由心中一阵冷笑,呵,真是好雅致。
听到脚步声,两人不由的转过身来。
见是女魃来了,碧瑶赶忙俯身行了一礼,“见过公主。”
本来是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然而碧瑶在起身时,眉眼一抬,不经意的扫了女魃一眼,那眼中分明有一丝讥笑和嘲讽。
“少在我跟前假情假意,你平日里不是威风的很,都开始管教起我屋里的人了么?!”女魃脸一沉。
“公主此话怎么说?碧瑶怎么听不明白。”碧瑶眨了眨眼,浅浅一笑,故意装糊涂。
一旁的应龙立刻走上前维护碧瑶,“女魃,碧瑶已经对你礼让三分了,你别太得寸进尺。”
“呵,我得寸进尺?!”女魃不觉好笑,“我看得寸进尺的是你们才对!我都已经容忍这个贱人继续留在龙渊宫,她还不知好歹找我屋里人的麻烦。”
“哦,公主说的是红豆么?”碧瑶装作想起来的样子,然后立刻楚楚可怜的退回到应龙身边,卷起袖子露出雪白的胳膊。
那白洁无暇的胳膊上却多了一道疤痕。
应龙忍不住心疼,“这是什么时候落下的伤疤?你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
“前两日红豆竟端着一碗热汤生生的浇在了我的胳膊上,我想她也不是故意的,就罚了她让她长长记性罢了,这种小事也不必和你说,免得扰你烦心。”
应龙的目光落在碧瑶的胳膊上,眼眸中满是疼惜,待他再抬起头来看着女魃时,脸上的表情却异常的冷俊。
“你屋里的人不懂规矩,罚一罚已是应该的,你不要再来这里无理取闹,你若还不知收敛,别怪这龙渊宫容不下你!”
女魃心一颤,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应龙,自从她从成渊那里回来后,虽然应龙依旧对她视而不见,可以女魃心里却能感觉到他开始慢慢的关心自己了,甚至还差人送些补品过来。
可是,现在,他竟然为了碧瑶要赶她走!
“那好,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容不下我!”女魃说罢变幻出扇子来,一扇子扇在了碧瑶的身上。
碧瑶本来就法力低弱,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打的瞬间飞到了两丈之外,口吐鲜血倒在了地上。
“你……”应龙气极,双眼似乎都在冒着火,赶忙去扶起碧瑶。
待他将碧瑶安置在一边的凉亭中,目光如炬的盯着女魃慢慢走来时,忽然一个仙使自院外匆匆赶来,却在看到女魃的那一刻脚下的步子不禁顿了顿,然后朝应龙行了礼,凑到他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几句便匆匆离开了。
不料那仙使刚走,应龙竟用捆仙索将女魃绑了起来。
女魃一边挣扎一边愤怒的叫喊,“应龙,你凭什么捆我!我再不济也还是九黎的公主,你就不怕引起两族的祸端么?!”
应龙面无表情一步一步逼近女魃,沉着嗓音低声道,“我平生最恨别人威胁我,可是捆你是天帝的意思,要怪就怪你自己这个自以为不可一世的公主的身份。既然你喜欢这里你就留在这里,我会吩咐任何人都不会来打扰你!”
说罢,应龙走到凉亭内,将受到重创虚弱的碧瑶拦腰抱起,大步流星的跨出了院子。
“应龙,你站住!放开我!放开我!”女魃叫喊着,内心充满了愤怒和疑惑,刚刚来的仙使到底和他说了些什么?!应龙为什么说是天帝下令绑了她?!
难道?!
女魃突然心内有一丝丝隐隐的不安,若是天帝的意思,必定代表了整个华夏族的立场,而她身为九黎公主受到了这样的待遇,足以见得,此刻华夏与九黎两族的关系已经不再融洽了。
“阿爹!阿娘!”女魃嘴里念叨着,“不行,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她只是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是她越挣扎捆仙索捆的越紧,女魃已经丝毫不能动弹了。
“来人啊!快来人!救救我!救救我!”女魃大声呼喊,可这平日里回荡着说笑声,人来人往的院子此刻却突然廖无一人。
应龙他分明是想将她囚禁在此地了。
天色一点一点的变暗,女魃已经没有力气再挣扎,虚弱的倒在了地上。
一弯皎洁的月牙儿不知何时已经挂在了天边,整个院子里溢满了一片淡淡的、浅浅的白色的光芒。
忽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到了女魃的耳朵里,女魃努力抬了抬眼帘,微黯的夜色中,一个身影忽然凭空而降。
竟然是她的三哥——元浅。
“三哥?!”女魃不禁感到压抑和震惊。
“嘘——”元浅用手指抵在唇边示意她不要出声,然后施法解开了女魃身上的捆仙索。
愤愤道,“他们竟然这样对你!幸好阿娘放心不下让我来看一看你!”
“三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依女魃对应龙的了解,毕竟她是九黎的公主,他也有所顾忌,而今天他却毫无顾忌的将她绑了起来,这其中必定有原因。
“哎……”元浅深深的叹息了一声,招来了一朵祥云,扶女魃上了祥云,才开口道,“华夏与我九黎两族关系越来越恶劣,一场恶战迫在眉睫,阿娘担心你在这里有什么不测,所以让我趁天黑来带你回来,没想到他们竟然真的对你……”
看着女魃一脸虚弱无力的样子,元浅心中一酸,再也说不下去了。
等他恢复了情绪,又责怪女魃道,“你出嫁前三哥是怎么嘱咐你的!万万不能让人欺负到你头上,可是你在这里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却都不曾回来和我们说一声。”
“三哥,我没事,他们把我绑起来不过只是想万一两族交战好拿我做人质罢了。”女魃宽慰着元浅。
忽然一阵夜风袭来,女魃遮在脸上的锦帕在风中悠悠的扬起,那一张丑陋不堪、满是伤疤的脸在淡淡的月色中立刻暴露无遗。
元浅瞬间有些惊呆了,傻傻了盯着女魃的脸愣住了,好一会儿才颤抖的抬起手来抚摸着女魃那张丑陋不堪的脸,声音颤抖着问道,“你的脸……你的脸怎么回事?是应龙……”
“不……不是他……”虽然到了这个时候,女魃心中下意识的还想维护着应龙,可是还是忍不住委屈的哭了,“三哥,我现在这个样子已经不敢回去再见阿爹阿娘了,他们看到了看到会担心的,我想一个人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