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医院,医生熟练地将小米抱上一台小小的动物专用手术台,一边仔细翻看小米身上的伤势,一边嘱咐让我们去大厅等。
几人谁都没有说话,一声“喵呜”的猫惨叫声,让原本就坐立不安的马诺,更是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作势要向里面走去。
修远伸手按住马诺的肩膀:“不要去添乱。”马诺站住,眼神厌恶的看着按着他肩膀的手,一个躲闪,甩开。
修远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快,但也没说什么,收回自己落空的手,插回口袋。见他转身,连忙低头假装自己什么也没看到。
原来,真正的他也会觉得尴尬不知所措的。
半个小时后,医生出来却没有见到小米,心里不由一紧。接下来医生说的话,才让我们松了一口气。
“小家伙没什么大碍,还好没伤到骨头。给它打了麻药,还没醒。但是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来回挪动它。等麻药药效褪去,在观察一下它的进食情况,明天就可以带它回家了。”医生推了推金丝眼镜,语气温和。
临走前,医生再次嘱咐:“既然样了,就好好对它,毕竟也是个小生命。”
医生这句话是对我说的,到医院的时候,他是从我怀里抱走小米的,而他毫无意外的将我看做小猫的主人。
回去的路上,马诺这才说明小米受伤的原因。原来,上午他在家里练完琴。一时兴起,把很久不穿的溜冰鞋找了出来,在屋里溜的高兴,一不留神,也没看到在地板上,躺着的那只刚被自己收养来的小猫,就那么的,滑冰鞋狠狠的从正在抓自己尾巴玩乐的小家伙身上压过。
听他说完,突然想起被老鼠夹活活夹死的那只黄色小猫。同样的名字,却是不同的命运,不敢想象小米被夹着,动弹不得的样子,一想到那个画面,心中便有着深深的负罪感。
“天啊,这也太不小心了。那么小的身体,被你那么大的脚给踩过。太太血腥了。”甜甜打了个哆嗦,有些埋怨的瞅了眼马诺的脚。
马诺意外的没有还嘴。以他的脾气很难得。他的暴脾气,我是实实在在领教过得。
“谢谢。”马诺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差一点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这小子,这是别扭的个性。就连道谢也要这么心不甘情不愿的吗?
修远将车停在校门口,甜甜提议晚上请他吃饭,被他拒绝:“不了,今晚家里有事,下次我请你。”
说完,不作停留开车离去。
我觉得好笑:“现在才几点,你可想着吃晚饭了。”
“哎呀,还不是因为他,中午连饭都没吃完。”甜甜撇嘴看着站在一边的马诺。
马诺见状,冷哼一声:“我又没给你打电话。”
甜甜被他这句话噎的差点气过去,叉腰不满:“姐姐我好心帮忙,你还不领情。”
马诺瞟了她一眼哼唧:“那我...请你们吃饭好了。”
甜甜这才缓和了神情,拍着马诺的头,一副好姐姐模样:“这才乖嘛。”
“哎呦。”甜甜吃痛的捂着自己的脑门,瞪着眼,不相信自己刚才被那人敲了一个响。
“我最讨厌别人摸我的头。”傲娇的马诺再次让甜甜毫无抵抗之力。
我却在一旁看得开心,笑弯了腰:“这下你知道我以前受过什么罪了吧。”
本来说好的一起吃晚饭,有异性没人性的甜甜被杜云海的一个电话就叫了过去。
她要我和马诺一起,被我严厉拒绝:“要么你自己去,要么不去。”
晚上,我带着马诺来到香源,饭店里依旧是人潮如水,客源不断。老板娘眼尖的看到我,擦着手,走过来招呼我们,笑眯眯的看着闷不吭声的马诺说:“这是你弟弟吧?长得还真可爱。”
“嗯,我弟弟。随我一样可爱。”我趁机开口占马诺的便宜。
还好,他并没有立刻开反驳我,不然,不敢想象他的嘴里能说出什么让我接不下去的话。
待老板娘扭着粗壮的腰肢离开,马诺翻着白眼冷哼:“我要跟我妈说,你占我便宜。”
我满脸黑线的望着他:“姐姐是在夸你。”
“说我长的和你像,我不觉得是在夸我。”
我埋头喝水,抑制住自己想要揪他耳朵的冲动。李老师本人挺温和的呀,怎么儿子这么让人头疼。
而接下来更让我头疼的是,他对饭菜的极度挑剔。
他用筷子夹着一块土豆丝,放在面前打量半晌说:“这是什么?”
我竟还傻乎乎的回答:“土豆丝啊。”
“这。。。是丝?你确定不是土豆块?”
我:“。。。。。。。。。。。。”
他夹起一块鱼肉放到嘴里,可不出两秒,又被他吐了出来,大惊小怪的说:“这是鱼肉吗?这么多刺!!!”
没有理会他,觉得他在无理取闹,鱼没有刺,难道猪肉有刺吗?
不一会,他又夹起耦合递到我面前问:“这又是什么?”
这次我没抬头,没好气的说:“莲藕合。”
他皱眉,放下筷子:“油炸的东西,我不吃。”
我对他的忍耐到了极点,有些情绪的看着他:“请问,马诺少爷,马诺公子,您想吃什么?或者什么是您能吃的?”
我带他来校外吃饭,就是担心他吃不惯食堂的饭菜。在学校,都是李老师在家给他做饭,没想到他的嘴巴竟这么挑。
他眨巴着眼睛无辜的看着我好半晌,才说:“我要你给我做饭吃。”
此时,我身心疲惫的在周杰勋的留学生宿舍的厨房里忙的焦头烂额。马诺却是悠闲的翘着二郎腿在客厅看电视,看到精彩处,他夸张的笑声毫不掩饰的传进我耳朵里。郁闷的把炒菜锅敲得叮当响。
我只会做几道家常的小菜,可马诺像是跟我过不去似的,非要吃什么清蒸鱼。我哪里会做。只好临时上网查了清蒸鱼得做法。
在心中默念着,手里的动作不停,弯着腰将一根一根的将鱼肉里的鱼刺拔出。
“又不是美国人,带刺的鱼肉你还不吃。我叫你不吃,我叫你不吃。”我把鱼刺当做那家伙的头发,想象着他光头的样子,心情好了大半。
终于收拾妥当,却发现自己的腰由于弯的太久,一时间酸疼的直不起身。只好扶着腰,慢吞吞的走到客厅。
见他看的专心,也没有打扰他。靠着墙慢慢舒展身体,只听后背咔嚓一声脆响,疼得我立刻不敢再动,我的娘啊,不会后背断了吧。
这时,马诺才发现我用古怪的姿势站在墙角。他好像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连蹦带跳的凑过来盯着我看。
“你在干嘛?这是最新的瑜伽吗?”大概见我脸色不对,他才没了玩笑的兴致:“你怎么了?”
我哭笑不得:“还不是给你拔鱼刺拔的。弯腰弯的太久,闪到腰了。”
被我这么一说,他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连声问:“疼不疼,疼不疼。我给杰勋哥打电话。”
“别打,这个时候,他肯定在电台准备上节目了。”
他哭丧这一张脸,伸手想要扶我,却又不知该怎么做,看着他因为着急,脸上布满的汗水,心中不舍,孩子就是孩子,一点小事就慌了:“没事的,我去沙发趴一会就好了。”
我趴在沙发上,见他还是满脸的不安,开玩笑安慰他:“只不过闪到腰,又不会死人,你不用害怕我会找你偿命。”
马诺没有说话,咬了嘴唇,走进厨房,不一会再次走出来,在我身边坐下低着脑袋,不知道再想什么。皱眉,心想这家伙不是一般的倔,不都解释清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