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太太生气,她中午接到电话说是自杀赶到医院,原本以为是自杀,最后医生说是花粉敏感中毒,此刻又见那盘怪异的花,不讲情由转头怒喝跟随来的两个女工人,“你们是想害死宝儿吗,还不快把那盘花丢了。”
“夫人,少爷回来怎么和他说呢。”
“现在是听你还是听我的。”暴怒的巨响。
工人正欲动手,刘星出言制止,“林太太,我要这盘花。你先把她们俩叫出去,我有事和你说。”
两女工出去顺势关好门。刘星正欲说话,林悠抢先,故作惊讶指着花,“林太太,你儿子怎么种这种话,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叫做来自天国的彼岸花。”
刘星无奈暗笑,心想林悠是见林太太是太有钱,准备使出她无敌的抬价伎俩。
彼岸花本来就吓人,多了个修饰语,好一个“来自天国的”,听来更吓人,林太太惊恐万分,肥胖的身躯打个冷颤。
林悠拿出保姆车上手下的支票,一百万的支票,伸手欲要递还,却停留空中,“林太太,我想你还是另请高明吧。不是我们不想接这单生意,只是太危险了,怕是危及到我们的生命。”
刘星差点要笑出来,这要钱不要钱的林悠,真的什么都能说出来吓唬人,被林悠狠狠瞅了一眼暗示,转身就往后走。
林太太撒赖扯住刘星的手,声带泪下说,“刘先生,你一定要救救我宝儿,求求你了。”
“大哥,我们还是走吧,就是有五百万,怕是到时有钱没命花。”林悠话语中暗示价码,作势要走,脚步动了一下,等着林太太的话。
“钱不是问题,只要你们能救宝儿,别说五百万,再多钱我都愿意出。”林太太是个人精,懂了话中话的意思,哀求林悠,“林小姐,请你和刘先生说说。”
林悠装出一副同情达理模样,“大哥,你看林太太这么诚心,人家就一个儿子,你就出手相救嘛,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什么,忘了什么了,我们的安危算得了什么呢。”
严肃却不正经,刘星想告诉林悠,是救人一命要价七百万,他指指林太太扯着他的手,“林太太,我会救你儿子。除了酬金,之前说过的一个秘密,你还记得吧。”
林太太鸡啄米点头,松开拽紧的手,怕是会反悔,急忙说,“刘先生,我马上去开支票。”
林悠扬扬手中的支票,“林太太,那这张支票呢?”
“林小姐,这个就当我的见面礼,请你一定要收下。当然报酬另算。”林太太非常干脆。
刘星嘱咐一番,林太太离去。林宝的房内,林悠偷笑出声,得意洋洋把支票在刘星面前甩甩。
“别老想着钱,快点干活,这花魂看来不好对付。”
“知道了。”林悠回应,收好支票,却不紧张,游转林宝的房内,衣柜床头柜平板电脑等能藏东西的地方惨遭她的毒手,“这公子哥好怪,一本女性杂志都没有,电脑里也没有岛国大片,你说他是不是基佬。”
“你认真的,快点动手。”刘星异常不满,无奈等着林悠开工。
林悠打来手提文件箱,拿出一把黑柄放大镜,一把闪出蓝色光的摺叠刀刃,两头附上细勾与夹子,一把电筒,一个可乐瓶大的玻璃灌,一把黑色毛刷,一个透明可装人头的密封塑料袋。
林悠戴上白色手套。“我准备好了,你关灯吧。”
刘星如临大敌神色紧张,思索一下回应,“还是我来吧,你关灯。”
落地灯关闭,房内瞬间漆黑,刘星打开电筒,用电筒发出的绿光四处扫视,房间里周转数次之后,最后目光落在那盘花,愕然说,“不对,花魂不是从这里走出来,我还奇怪怎么一个魂蛋都没有看见,它只是留个影子捉迷藏,好狡猾。”
“捉住它的影子,问问发生了什么事啊。”
“影子问不出什么的,还是要找到力量依聚的魂才行。打开灯吧。”
刘星捧起那盘所谓的彼岸花,林悠拉开房门,门外林太太焦虑等候。
“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
刘星皱眉,“林太太,关于这个花魂,我需要明早去问清楚你儿子一下事情,暂时急不来。至于你的那个秘密,你安排一个安静的地方,我们详谈。”
林太太思索后回应,“去我的房间吧。”
富态润滑的脸沉闷无言,林太太坐下如被蚁咬,全身不自在扭动。
刘星不想为难林太太,主动说话。
“林太太,你想好了吗。你放心,我,还有我的助手小悠,都是有职业操守的人,对于你说出的秘密会守口如瓶,也不会以此勒索敲诈。但提醒你,要确定你说的一定是秘密,我听得出。”
林太太难为情点点头,瞥了一眼小悠,“刘先生,我只想和你一人说。”
刘星刚想出言回绝,小悠抢先笑笑说,“没有关系,那我出去,你们慢慢聊。”她走到房门前转过身,笑笑说,“林太太,不知你这里有没有燕窝,夜了,我想补补身。”
吃了六百万,还要吃燕窝,贪得无厌的女人,刘星算是服了林悠。林太太急忙走出去吩咐下人张罗,好打发走林悠。
房间里剩下两人,林太太回头看了几次房门,却不放心,起身去用力推紧,再走到窗户,往下瞄瞄,又拉上窗帘。
林太太坐下她那张粉色绒边的太太椅,张望天花板还有周围,神情紧张问,“刘先生,你没有带有窃听器吧?”
“我不会做这种下三滥的事。请你相信我的职业操守,请你放心说出你的秘密。”
林太太的声音简直是消声器出来的,刘星竖起耳朵都没有能听见任何话,不由咳咳两声提醒一下。
“那年我才二十三岁,进了秦岭公司当秘书,就是那死鬼的秘书。有一天晚上,因为那时经常要加班的,我也没有提防太多,他竟然迷昏我,之后就。我夜里经常发恶梦,都是他那张又老又丑的脸扑向我。我就一个平民女子,能嫁给有钱人当然是好事,但我不想没有爱,那时我已经有男朋友。”
“那他怎么会娶你的?”
“因为我有了他的骨肉。那畜生还不相信,一定要我生了孩子,验了DNA才肯娶我过门。”
“那时他还没有老婆吗?”
“够了,我已说了秘密,你不要再问下去。”林太太撑住扶手站起,恢复她压迫式的本色,“刘先生,你收了我的钱,还有我的秘密,我的宝儿现在还在医院,请你马上,立刻,现在就去处理掉那个贱人,不要让她再缠着我的宝儿。”
刘星抬手瞧瞧时间,已是夜里十一点零五分,出言告辞,“明早九点我会到医院见林宝,麻烦你准备在那里通融医生,还有麻烦你的车送我们回去。”
林太太领人走出她的房间。刘星瞥眼正对的房门,是别墅背面的房,好奇怪,不是普通的扭转锁,而是钉上扳扣锁,用锁头严严实实密封,锁头似乎有些岁月,锈迹斑斑。富人的家总是这么奇怪。
“这里怎么封起来了?”刘星问。
林太太一脸不快,冷淡,不作声。
“我想多了解情况,或许和花魂有关。”
林太太听及是关于儿子性命,脸色一变,思索后是姗姗来迟的回应,“是那死鬼的书房,当年他就是在这房间死的,那时宝儿还小,我怕吓着他,所为叫人封了起来,后来就一直没有打开过。”
原来如此,刘星不再多言。
翌日一早九点整,刘星与林悠到临病房,听见说林宝的情况看似不太妙,转入重点监护病房。林太太双手撑住玻璃墙目视隔离的林宝,哭丧耷拉的脑袋,突如其来的噩耗侵袭她圆润的脸,憔悴破落,似乎睡不好,黑眼圈,白里带红丝的眼珠,整个人被狂风刮过的惨烈。
救世主到来,病房响起哀求声,林悠急忙迎去安慰。主治医生进来,叮嘱林太太控制情绪,不要过分喧闹影响病人的休息,面对刘星的疑问,他摇摇头,“我们也料不到情况会急转,目前只能稳定他的生命,至于何时会苏醒,病人的病因太特殊,还要待进一步病理分析,但你们最好有心里准备。”
“你的意思是他会像植物人一样长眠?”刘星问。
“有这个可能性,具体我就不能说得太多,希望你明白。”
刘星出言谢过医生,心想转个一个夜晚,本欲问清楚林宝发生何事,却是无功而返,示意林悠把林太太带出去病房。
家属休息厅,林悠倒了杯热水捧给林太太。“林太太,这个时候请你一定要振作,好吗?”
林太太接过纸杯,双手捂住点点头会意。
“既然你儿子没有醒,我只能问你了。”刘星说,“我记得你说过,林宝是旅行后带回这盘花。你知不知道他是和谁一起去旅行,这样我可以问同游的人,这花到底是怎么来的。”
林太太艰难追溯记忆,嘀咕着,“阿福说那天旅行后宝儿带着花回来,还是自己打的回来,帮他拿那盆花都不让,至于和谁去,我想想,”没有肯定答案,最后无奈摇摇头。
“那他有那些好朋友,这个你总该知道吧。”
林太太点点头,“宝儿从小就很乖很懂事,平时很少和其他出去玩,除了打球,旅行,就我知道,他只有两个要好的朋友,一个是芳芳集团张德伦的儿子张太,另一个叫洪力,普通人家的孩子,他们三个是小学同学,一起玩大的。其他的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刘星思索一下,“知道怎么找到他们两个吗?我想问问他们去了那里旅游。”
“张太昨晚你们不是见过了吗,我听说他父亲也入院了,他应该还在医院里。至于洪力,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我马上找人问的。”
“事情紧迫,我们就先告辞,你有什么情况就打电话给林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