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之下深渊几许,无从知晓,莫逸风接住了晴诗菁的身体,却没有将她带回,而是直奔崖底。
墨言不解,也只能不语跟上。
绝壁之上的一道光亮,莫逸风倏闪即逝,那是一处水帘,水帘之上是一处洞穴,洞穴宽敞,像是曾经有高人在此闭关修炼的洞府。
只是已然破败不堪,多处的石壁和机关,像是被什么巨大的力量摧毁过,尸骨森森,只是那尸骨之间,几具干涸的尸体。
令人惊秫,背心冷汗阵阵,这样的地方,隐秘到玄天少有人能到达,为何却像是一处人间之外的修罗场。
莫逸风咬破手指,将血液滴如晴诗菁的口中,继而摸出一粒灵丹喂她服下,晴诗菁身上所中之毒,顿时便解。
只是已然昏迷,墨言脸色惊秫,抽搐着:“她们.....她们........”
白骨尸骸里或站着,或跪立,俨然一副死不瞑目,依稀能看得出那是个女人的尸骸,且身上的衣衫一般无二,就是那身上的装饰都没有不同。
墨言一眼便能看出,那是晴诗菁的装扮,洞口的光亮,便来自这些奇怪的尸骸身上隐隐的灵光。
她们都是在杀死那些残骸之后,而相继死去,在看那地上残骸,虽然有些已经尸骨无存,只剩下已经不知道年月的衣冠皮囊。
还是能看得出,他们的身份都是黑衣装扮,鬼面遮掩,跟断崖上袭击晴诗菁的人,如同一折。
“别碰!”墨言身手触碰那一具站立的尸骸,那尸骸的样貌依稀还能看出晴诗菁的样子,莫逸风出声阻拦。
墨言急急缩手,莫逸风绕过尸骸上前道:“七色障毒,在经历几百年或是千年之后,依然不会消散,而毒性只会越来越强,一旦碰触,神仙都救不了你!”
墨言额间的汗,豆大般直冒:“这是什么地方?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还是别问了,你不会想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因为这样的地方,在玄天已经太多了,知道的越多,只会更痛苦!”
“我似乎知道你的恐惧从何而来了,可是你常说既来之则安之,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不是吗?”
“又或许那只是一句诓骗世人的话呢?”
莫逸风没有回答,而是喃喃自语反问着。
墨言此时心智倏变,反倒沉声道:“你我兄弟同生共死,刚才我失态,是因为我实在太惊讶,太好奇,可是我并不是害怕,我一定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莫逸风淡然一笑道:“你可别后悔!”继而有摇头叹息道:“不过后悔也没有机会!”
墨言不在言语,神色坚定无比,他准备着,不管多么悚然听闻的事情,他都不在惧怕,因为莫逸风并不惧怕。
此时的莫逸风很坦然,他看得出来,不过即使不是如此,他也是麒麟,他不应该惧怕这一切。
这就是预言,莫逸风的预言,虽然他已经感受过自己内心深深的恐惧,可是此时他如顿悟般的释然了。
天道不存,不过一死而已,死亡尚且不惧,那还有什么更令人恐惧的呢?
更何况这里残破的机关布置,他依稀能看出,残留着墨家先祖智慧的痕迹,所以他更无所畏惧。
只是所谓的无所畏惧,当莫逸风说出一句:“这些残骸里,只有一个女人对吗?”
墨言点头应道:“是!”
“她们的样子很想晴掌门对吗?”
“没错!”
“她们不是像,她们就是晴掌门!”
墨言的疑惑,一一的一问一答之间,尽数解开,一共八具女人的尸骸,都是晴诗菁!!
无所畏惧的神色,被无力的深深震撼着,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这是真的吗?怎么会是真的?
事实在眼前,这一方几十丈宽的洞府,中央的祭台,干涸的藤蔓,缠绕着几具尸骸,阴森而毛骨悚然。
虽然杂乱,却依稀有迹可循,就像是不断的重演着一个事实,黑衣人追杀晴诗菁,进而经历不停的打斗。
晴诗菁在毁灭其他人之后,毒发身亡。
只是毒发之后的死状略有不同罢了,八具晴诗菁的尸骸,那不就是经历了八次同样的事实?
只是这第九次,因为莫逸风,而救下了晴诗菁,可是晴诗菁看到眼前的一幕,会是什么感受?
墨言很难想象,这些死去的尸骸,俨然已经百年,千年,甚至更久,莫逸风随手拾起一个石子,轻轻一丢,那些尸骸像是受到某种连锁的效应。
在瞬息灵光尽泄之后,化为一堆尘土,只是那些灵力,成为碎片,附满整间石室,如萤火虫般将石室照亮的如白昼。
因此也照亮了,本来黑暗,而残破的一道石门之后,那里定然是另一间更加隐秘的石室。
石室的机关已毁,中门虚掩,那些飘散的灵片,照亮了那间密室的光景,墨言强自忍住心中的不安。
走向那间石室,莫逸风看着眼前如被打扫过一般的场景,虽然被抹去,可是记忆里,这样的事情,他好像不是第一次这么做。
痕迹也许能被抹去,可是记忆却深入骨髓,总是如同心中的魔鬼野兽,不经意间便跑了出来。
熟悉而又陌生,继而肯定,他拦下墨言道:“这里面的密室,或许我也不知道发生过什么,可是我还是觉得你不会想知道的,所以还是三思!”
墨言坚定道:“除非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不然你就别阻拦我!”
莫逸风无奈道:“很多事情,我没办法解释,也许因为太久远,或许是我不愿想起,所以我的记忆已经变得很模糊,只是到了事发,就如同残画般涌现,难以抗拒,至于里面会发生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心里却暗问自己:我真的不知道吗?
墨言像是早就知道这答案,毅然朝那虚掩的大门走去,莫逸风大步走在前面,笑道:“还是我在前,或许大家都会安全点!”
莫逸风隐隐的不安,在次得到证实,里间的密室,虽然没有外面的宽敞,但是那里才是真正的隐修之所。
晴诗菁或许曾经在此隐修,因为这里依然有三具晴诗菁的尸体,只是不同的是,里面的尸身并未损坏。
晴诗菁惊恐致死的样子,依然栩栩如生,就好像刚死去不久,奇怪的是这三具尸体,并没有中毒的迹象。
而是自戕而死,身间的灵气萦绕,似乎她的身躯已然入剑仙,不曾腐化,墨言的恐惧回来了。
晴诗菁见过自己多次死亡的场景,经历了外面的惨况,最终因为恐惧而逃进了里间的密室。
只是在次因为承受不了,里间自己曾经因为惊恐而死的事实,依照三具尸体的排列,没有一具能靠近那打坐的蒲团。
不难判断,第一次是匍匐而来,因为极度的恐惧,而自杀,而第二次虽然比第一次更靠近了一点。
可是还是因为第一具自己的尸体,而在次自杀,而第三具尸体是在见过前面的两具尸体之后。
绝望而自杀。
如果此时的晴诗菁在次醒来,眼前的情景只是再次多了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