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的大腿被豹鳍划开了两厘米深、四厘米长的口子,皮肉已经翻卷开来,正在流血,快见着骨头了。
刚刚处于激战状态忘记了疼痛,现在安静下来,我快要晕倒了。
路远也受伤了,手臂被抓出了一道口子,还好不深,豹爪子始终不如刀片一样的豹鳍锋利。
而就在这个时候,巨蟒慢慢的歪过头来,将脑袋移向我流血的大腿。难道这巨蟒也像鳄鱼一样嗜血?不好!
就在这时,滚老三已经往火枪里填充完火药和铁砂,端起枪来就瞄准了巨蟒的脑袋。而刘峰也端起了麻醉枪,瞄准了巨蟒的身子。
千钧一发。
我突然大叫一声:“不要开枪!”当即把大伙都吓住了,还好,滚老三慢慢的放下了火枪。
因为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我在巨蟒的头上发现了一个字迹,一个歪歪扭扭的“贵”字。尽管在黑甲上只是一些印迹,不过还是可以分辨得出。难道……
这时,巨蟒已经靠近了我的大腿,然后伸出两尺多长的信子,开始舔我流血的伤口。
一股奇怪的感觉窜遍全身,拔凉拔凉的,麻痒麻痒的……伤口的疼痛居然在减弱。莫非,巨蟒的唾液有治疗伤口的效果?
看着巨蟒头上的那个“贵”字,我试探着叫了一声:“贵子。”这是我的小名。
巨蟒居然朝我点了点头。我突然眼睛一热,泪水就流了出来:这条巨蟒,竟然就是二十五年前我在老家夜郎谷里“出气洞”边上捉到的那一条小蛇,二十五年过去了,它居然长成了这么庞大的巨蟒。
我伸手抚摸着巨蟒头上的那个“贵”字,当年用裁纸刀划出的印迹,现在居然有手指一般粗细了。我决定把我的小名送给二十五年前的老友,就叫它贵子吧。
贵子加快了舔伤口的速度,黏糊糊的感觉,疼痛慢慢减弱。
就在这时,贵子却慢慢地垂下了硕大的脑袋,眼神也变得迷茫起来,似乎昏昏沉沉的想睡觉。我仔细一看才发现,巨蟒后边的蛇身上扎着一根针管。原来,就在巨蟒朝我移动过来的时候,在我制止之前,刘峰已经射出了麻醉枪。
刘峰看见这一幕,知道巨蟒对我不会有伤害了,立即跑过去拔掉了它身上的那根针管,还诚惶诚恐地看了我一样。
一瞬间,我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贵子”,我小声地唤了两声,巨蟒的脑袋努力地动了一下,然后就重重地砸在地上。
这时,又有一条蟒蛇钻进洞来,一边梭行一边警惕地张望着我们九个人,人们急忙往两边闪开,倒是不再紧张了。巨蟒发现没有威胁后,径直梭到了“贵子”的身边,又警惕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在“贵子”那里得到了回应,这才把自己的头颅紧挨着“贵子”的头颅,不停地磨蹭着。
看上去,它们应该是一堆夫妻,对于蛇类我倒是无法分辨男女,但我相信身子要健硕一些的“贵子”,应该是丈夫才对,尽管它对我这般温柔。
贵子既然有了名字,我也该给它的老婆取个芳名。取什么呢?对了,就叫“秀琪”吧。对,就叫秀、琪……
秀儿在我心里的位置,没有一个女人能代替的。那么梦琪呢?
杨大婆给我下神时说的很多预言都逐一实现了,比如升职,比如梦琪没有性命之忧……但是杨大婆也说过我和梦琪只分开七天,现在已经过了两个七天了。梦琪现在究竟在哪里?她真的去欧洲学习了吗?她为什么不辞而别?唉……劫后余生,思念越发强烈。
难道,我们真的命犯煞星?
回头一看,三米多宽的洞口已经被两条巨蟒的身子堵死。
听我讲完我和“贵子”的传奇故事,大伙好一阵感慨和唏嘘,随后又是一阵庆幸。这时候,路远过来查看我的伤口。几分钟前还流出了鲜血、剧烈疼痛的伤口,现在已经没有流血了,翻开的皮肉也自动愈合,痛感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麻痒麻痒的感觉。
又过了几分钟,贵子终于清醒过来,抬头看了一眼所有人,刘峰急忙躲在了滚老三的本后。惹得人们哈哈笑了起来。
“路远,你快过来,拿你的伤口给它舔一下试试。”
路远就急忙跑了过来,蹲下身子将受伤的胳膊主动递到贵子的嘴巴前面。
不料贵子看了路远一眼,“哧溜”一声就缩回了信子,然后懒懒的闭上了眼睛,于是又惹来队员们一阵哄笑,搞得我和路远都有些尴尬。
“我就说嘛,蛇是有灵性的”。我解释的目的也是想给自己找个台阶:“估计是你几个月没有洗澡了,你不可能屁股受伤了也叫人家舔嘛。”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突然感觉,恶战之后的笑声,竟然有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珍贵。笑过之后,刘峰急忙从胖坨留下的保健箱里翻出酒精,给路远的伤口消毒,又撒了一些云南白药,然后找出纱布给路远包扎伤口。
而我的伤口,此刻竟然全部愈合了,看来,巨蟒的唾液的确疗效非凡。不过我还是叫刘峰给我包扎起来,避免遇到水之后感染。
因为身边有着两条巨蟒,我们暂时不会担心再遭到怪物的袭击,于是大伙就比较安心地坐下来休息。
这时,滚老三和小五开始打整那九只水豹子。他们有锋利的匕首,又有着丰富的打猎经验,很快就剖开了水豹子的肚子,掏出了血淋淋的胆来,两人居然趁着热乎就生吞了。
随后,两人又迅速的剖开了另外七只水豹子的肚子,捧着冒着热气的豹子胆过来。
“好东西哦。”滚老三乐呵呵地说:“九个人,刚好一人一颗。”
我毫不犹豫,捉起一颗豹子胆就吞了下去。路远看我吃了,也跟着吞下了一颗豹子胆。而其他队员,却皱着眉头只是摇头。
滚老三也不勉强,和戴小五对视一样,从布袋里找出一张油纸将剩下的五颗豹子胆包裹好,装进了布袋里。随后大伙就席地而坐,稍事休息。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我又想起了胖坨,他究竟去了哪里呢?我们还得继续寻找。
一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大家也都很疲倦了。于是我和路远、滚老三一商量,就决定在这里过夜,难得有两条巨蟒做保护神,我也趁机和贵子叙叙旧。
等大伙都支好帐篷睡觉了,我这才支起自己的帐篷,招呼戴小五先进帐篷休息。我和滚老三先值守警戒上半夜。
这个时候,我突然浑身燥热起来,身子竟然热得发抖。
“兄……您怎么样了?”奇怪了,滚老三突然不叫我兄弟了,口气也变得尊敬起来。
“有点难受。”我说:“三哥,这豹子胆真的能增强功力?”
父亲也算是武术高手,炫龙神掌能达到第四重,十几二十米的距离就能制敌于死地。关于武学的知识以前也给我讲过很多,但是没有提到过豹子胆。或许是我当初无心练武,没有留意吧。
“当然了,特别是水豹子的胆,这可是稀世珍宝,我都给您留着的。”
“哎,三哥,我怎么发觉你突然有点怪呢?”我问:“是那根筋出问题了?”
滚老三讪讪的笑着,将身子凑近我一点,问:“趁现在没有其他人,我问您您可要说实话。”
“你认为我的哪一句是假话啊?”
“不不不,我要问的这个问题很重要,关系到两千年的事情呢。”
两千年?我大吃一惊,不过脸上没有表露出来:“你说吧三哥,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滚老三把声音压得很低:“您真会炫龙神掌?”
“要不要一会儿我再耍两招给你看看?”我俏皮地说:“不过你看了也不一定学得会。我父亲说了,这炫龙神掌是我闵氏家传绝技,就算秘笈摆在面前,别人也是学不会的。”
想起父亲,我突然一阵忧伤:“要是我的父亲还在,或者说要是我们闵家还有其他人,我也懒得再练什么炫龙神掌了。想想,现在我闵家就我一个人了,要是我不把这项家传绝技继承下来,怕是要对不起闵氏列祖列宗的。”
“那是那是。”滚老三应和了一声,又问:“听您说您闵,莫非也是这夜郎谷人氏?”
“当然。”
“但是……”滚老三犹豫了几秒钟,又说:“我可是在夜郎谷找了十二年,也没有找到闵家有男丁啊。”
“憨球很你,我在十六年前就离开了夜郎谷,在外面读大学,又在外面工作。咦?你找夜郎谷的闵家男丁干什么……哎呀……”
就在这个时候,我胸腔里开始翻江倒海,就连呼出的气息也是热浪滚滚。我的身子也开始哆嗦起来。
看见我的这种反应,滚老三却笑了:“这就对了,您马上就是豹胆英雄了。”
“啥子卵的豹胆英雄?”我实在难受,忍不住滚老三这种玩笑,我觉得是一种奚落。都怪老子太相信他了。
“别说话,您现在把上衣脱掉,我来帮你运功。”
滚老三说完,也不管我同意不同意,直接将我上身的所有衣服剥光,然后叫我坐定,他自己坐在我身后,突然将双掌拍在我的肩胛下面,然后徐徐发力……
“您要配合我的掌力进行吐纳,一个小时后应该就大功告成了。”
我感觉舒服了一点,于是就按照滚老三说的办。
双掌平行置于肚脐之处,全身放松,深呼吸,长吐气……周而复始。四十分钟过后,我全身大汗淋漓,有一股力量似乎穿过头顶百会穴。燥热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真气在全身涌动。
“好了。”滚老三似乎耗掉了很大力气,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我站起身来,摆动了几下脑袋,颈椎发出“咯咯”的响声,再舒展双臂,肩肘关节也咯咯作响,然后扎稳马步,双掌置于肚脐之处,十指张开,气运丹田,将全身真气汇聚于双臂,再将真气输送到双掌之间,徐徐张开双臂与前胸平行,两掌之间保持一个篮球的距离,两掌抓握,上下左右滚动。当双掌之间有明显的阻力之后,再深吸二十秒,将全身真气聚集在双掌之间,然后将滚动的气流全力推出……
“嘭”的一声响,不敢说是巨响,但是比以前的响声明显嘹亮很多。五米开外一根碗口粗的钟乳石,已经被我硬生生的击断了。
这功力,已经达到炫龙神掌第二重以上。
“三哥,哈哈,三哥,谢谢你了。”
我回过头来,却发现路远和三名队员已经被响声吵醒,正掀开帐篷的帘子看着我。而滚老三正瘫坐在地上,脸上露出惨白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