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我昨天磕到头了,现在好多事想不起来!”周锦月试探着,看能不能问出点消息。
貌似这个小丫头,完全就是个二货,别看她一幅凶巴巴的样子,但不可否认,智力是硬伤啊。
“什么?”娇娇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她:“那你还记得自己名字不?”
这个问题问得好,她至今念念不忘的就剩名字了。
“周锦……”被小丫头一激,周锦月差点把她本名脱口而出。突然想起,这不是她前世的名字么?好险,差点露馅了。
“记得自己叫什么就够了!”娇娇低下头,接着在河边找漂亮的石子。
周锦月觉得自己完全是个人才。连名字都蒙得对。
娇娇似乎想到什么,突然抬起头:“对了,你还记得别名不?”
“什么?”周锦月不明所以,还有别名这种高级货。
“黑二妹!村中那些长舌妇都是这么叫你的!”娇娇一脸坏笑
周锦月:“......”
她知道她黑,不用在强调了。
求放过。
“上天真是太不公平了,为啥你和娘都这么白净,我却这么黑!”周锦月一脸郁闷。虽然老奶奶长满了老年斑,看从轮廓肤色上依稀可以看出,年轻的时候应该也是个美人胚子。
“这个问题该问你娘,我哪知道!不过,”娇娇看向周锦月,似乎想到了原因:“我想你父母肯定很黑!两个黑面神加一起,才能生产出你这种黑炭!”。
“我哪有炭黑?”周锦月气愤的反驳。已经完全忘记了谈话的初衷,在跑题之路上越走越远。
“确实,炭都没你黑。”娇娇继续补刀。
周锦月:“……“能放过炭么?
你要敢再说一句,姐立马把把手中湿漉漉的衣服甩你脸上。
真是忍无可忍,还需在忍。谁让她现在是个没权没势没靠山的西贝货呢。
周锦月忍了又忍,才勉强忍住满腔怒火。然后她低头,把情绪全部发泄到手中衣物上。可怜本已残破如不堪的衣服,被她**的体无完肤。
娇娇见她娘好不容易补起来的衣服,都被周锦月搓破了,跳脚:“二姐,衣服都被你搓破了!”
周锦月没好气:“不搓还怎么洗?要不你来试试?”
“算了,你爱怎么洗怎么洗。反正又不是我衣服。”娇娇一听要她洗,顿时焉了。
周锦月终于成功的膈应娇娇一回,一瞬间心情好了不少。
两姐妹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相顾无言。
这一静下来,在河上游洗衣妇人聊天的声音清晰可闻。
现如今正是冬日,按理说,大家一般都没什么要洗的。可今儿天气好啊。一大早天空放晴,消失许久的太阳公公探出身影,热情如火。村中妇女陆陆续续收拾家里的脏东西,来河边浆洗。
这不,人一多话题就多,话题一多,八卦自然就多。
听墙角,坎八卦简直就是周锦月的最爱。这比和娇娇这个炮筒聊天有趣多了。说不定还可以听到不少关键东西,解开心中疑团呢。遂,她竖起耳朵,听得仔细。。
“你们猜,我昨儿上午看到了什么?”河上游,一个嗓音沙哑如鸭的妇人洋洋得意。
众人惊奇:“什么?”
鸭嗓妇人:“我昨儿看到黑二妹了!”
周锦月:“……”这个黑二妹不正是她么,她竟然有引领村中八卦风向的本事!真是人不可貌相。
众人:“看到黑二妹有什么奇怪的!”一个村,抬头不见低头见。
“你猜我看到什么?”鸭嗓妇人揄扬顿挫,简直就是个讲故事的高手,吊足众人胃口。然后才继续:“我竟然看到黑二妹和二狗子,两人衣衫不整的在草地上厮混呢……”
虽然鸭嗓妇人后面一句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周锦月两人还是听的清清楚楚。娇娇怒不可遏的看着周锦月:“你怎么这样?你对得起我哥哥么?”
周锦月:“......”
她都丑成这样了,竟然还有这种花边新闻。
鸭嗓大婶,你确定你没看错。最主要的是,她这个当事人觉得是天方夜谭的事,这些人竟然信以为真。她该是高兴呢,还是高兴呢?
娇娇见周锦月不说话,瞪着她:“黑二妹!”
周锦月随便找个借口搪塞:“那个,其实我是被逼的。其实,我昨儿不是被蛇咬到。其实,昨儿是挣扎的撞到头的!”
也许,可能,大概,这就是事实吧。
不得不说,周同学真相了。
娇娇这才想起她昨儿晚上的狼狈样,语气和缓不少:“那,二狗子得逞没?”
周锦月:“当然没!我誓死不从!“
真是誓死不从啊,否则,怎么能有她呢。
娇娇深感欣慰:“还好。我可不想要个不贞的大嫂!“
周锦月:“......“
又来了,狗血的兄妹,狗血的奸情。
她三关很正的。不要把她往歧途上带啊。
“这周家,这几年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祸事连连!”河上游,鸭嗓妇人继续爆八卦。
这,这,她们家在这村貌似很有名啊。一直盯着她们家不放呢。
“就是啊。真是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一个嗓音尖细的妇人感叹道,“想当年,周家在咋清河村,那日子过得可是羡煞旁人。在看看现在,住的茅屋残破不堪不说,都快吃不起饭了!真真是造化弄人。怪可怜见的。”
“这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别看和和美美的一家人,其实早就暗波汹涌了。我看哪,八成和传言一样,那周大山和窑姐儿日久生情,私奔了。”鸭嗓子不屑道。总有人,不相信器宇轩昂又本领的完美男人,会对糟糠之妻矢志不渝。说白了,就是看不得别人好。
“就是,那周大山一失踪,那顾氏就一下子就老了几十岁,生生从一个妙龄少妇变成一个快入土的老太婆。要不是她一直呆在咋村,没出去过,我还以为换了个人呢!”另一个稍显年轻的声音立即附和。
“估计是心灰意冷,才苍老如斯!”尖细声音感叹道。。
“不过幸好,她变老变丑了。不然,三四十岁,还长一幅倾尘之姿,没了周大山庇护,不知要被多少人惦记,糟蹋呢。”年轻的声音无奈叹息。也对哈,对有些人而言,蒲柳之姿,倾城之貌,简直就是砒霜。
“顾氏年老色衰,还不是一样的招蜂引蝶。有几次,我从他们家前路过,看到村里的一些少年在他们家前晃荡。要我说啊,这顾氏完全就是不守妇道......”
见上游妇人越说越不像话,娇娇怒气冲冲的站起身,朝上游吼道:“闭上你们的臭嘴!”
周锦月拉都拉不住。这个炮筒,一点就炸。不过,上游的妇人也是越说越离谱。难道没见她们两人在下游么?这是是不是有意膈应她们呢。
周锦月很担心会开打,她们两个这么娇小,怎么会是河上游那些壮实中年妇女的对手呢。
上游妇人被娇娇一吼,转过头,用挑衅的眼神看着周锦月两姐妹。怎么,难道她们还怕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貌似战事一触即发。
一直安安静静的蹲在周锦月他们身旁的旺财,似乎感受到空气中蠢蠢欲动的战气,站起身,朝上游妇人不悦的吼道。
“嘎嘎嘎嘎......”声音沙哑,霸气不足。
上游妇人这才发现站在一旁的旺财,妇人们似乎对旺财颇为忌惮,纷纷悻悻的别开头,继续低头洗衣服。
周锦月:“......”旺财威武。
见妇人们闭嘴,娇娇转过头,很气愤的看着周锦月:“都是因为你!害的娘遭受不白之冤!”
周锦月:“......”
她这是又躺枪了么?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虽说,她们全家上下,貌似就只有她一个待在闺中待嫁少女。可,拜托,你看看姐这个长相,她真有那个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