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在冷风中渐渐花开,星光划破厚厚的云层,从夜的最深处绽放光明,惊了谁的眼?又伤了谁的心?一切像云一样静静沉淀。
灯火璀璨,人声嘈杂,夜的寂静早已消失不见,只是还被某些人自私的禁锢着,深深的绑在内心深处。看着来往的人群,围着河边的护栏,我孤单的走着。偶尔看看街边疯闹的孩子,偶尔抬头看着天空。
还记得,那时候的自己曾对她说:“在这漆黑夜空之上,有一座水晶古堡,像玻璃一样,可以把一切看透。”可是,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自己却从未看到过那座水晶古堡。似乎这只是自己当时欺骗她的话,如今麻痹自己毒药。
要回去了,离家十多年来,这是第一次回家吧!不知不觉间,竟过去了十年,只是不知你是否还好?肯定比我好。你应该结婚了吧,可能都有小孩了。看来我回来了,就可以抱小侄子了。。。
时间最让人畏惧的不是遗忘,而是抹去,抹去曾经的所有。从高中毕业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五年,你可能都已经忘记了那个喜欢上课牵你手的坏同桌了,忘记了他曾说过要给你的幸福。
寒风在呼啸,而我在向着家的方向一个人走着。
。。。。。。
2031年11月19日,早上六点,我比以往醒的都要早。因为今天我将作为前女友的现任男朋友,出席她的大学同学会。
早上七点,自己总算是把自己打扮的帅气了许多,对着镜子给了自己一个说不出感觉的微笑便出门了。走进公司的时候,一路的惊叹号,因为大多数人都没认出我。晚些时候,我走进了周毅的办公室,向他请了个假。在请假的时候,周毅算是对我今天的打扮评论了一番。
“你今天的样子,才像是我认识的你。”
“难道以前你就不认识我吗?”
“没有。只是你今天的穿着,以及你所展露的气场,都让我想起了曾经那个我所认识的你。”周毅看着我很认真的说道。我被他这样一说,才发现自己似乎好久都没有对自己笑过了,哪怕是强颜欢笑。
“可能是你想多了,毕竟最近你都在忙着婚礼的事。对了,你婚礼是什么时候举行?”我不想去回忆过的事,所以打着马虎眼,想要扯开话题。
“下个月的五号。怎么了?”
“我看我时间能不能周转过来,毕竟我也该准备交接了。”
“这可是我的婚礼,怎么能少了你?而且那几个孙子也要来。到时候,他们要是看到你这副摸样,非得损死你不可。”周毅看着我打趣道。
“那就看着吧。”我无所谓地说道。
从公司出来后,正准备给何良语打个电话的时候,电话就响了。
“你出来了吗?现在在哪?我来接你。”电话里传来何良语的声音。
“刚走出公司,我现在在崇明街时代广场的D区,来接我吧。”
“你还真不嫌生啊。”
“这是你自己说的,快点吧。”
“你。。。好,你厉害。”何良语哼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我站在公司外,旁边的街道,过了十来分钟,一辆宝马的四驱,就停在了我的身前。我一看,车上的不是何良语是谁,只是没想到过去了那么久,她还是没多少变化,至少在她的身上没有看出来。
“嘿。看什么看,小心本小姐把你眼珠子挖出来。”何良语对着我张牙舞爪的说道。看见她这摸样,我一下确定了一件事:她还是她,一点都没变。
“说实在的,我真的想看看自己的眼睛到底是什么样的?”我盯着她,很认真地说道。她似乎不敢看我的眼睛,有意的躲避着。
“你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我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什么?什么没变?”
“没什么。”说完,就将头偏向一旁,透着窗子看着外面的风景。她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安安静静的开着车。车子大概行驶了半个小时左右,就停下了,来到了一处我从没来过的地方——一处庄园。
在我准备下车时,何良语对我说道:“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男朋友了,别忘了。”我看了她一眼就下车了。何良语下车后,就上前挽着我的手,像个邻家小妹妹一样,安静乖巧。
聚会的地方是在城郊,毕竟也只有城郊才会有这样的庄园。我和何良语在一名佣人的带领下,来到了聚会的地方。此时虽然距离聚会开始的时间还有许久,但会场里已经站了许多的人,大多是聚在一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走进会场的一瞬间,我们俩便看到几乎所有人的眼睛都移向了这里。我注意到在场的许多人眼睛一亮,似乎还看到了什么奇异的事物。我今天穿着一件纯黑的笔挺的小西装,整个面容如若寒霜一般,看着很冷。但我并没有多帅,所以这些眼光都是看向了挽着我手的这位大爷——何良语。
从认识何良语的时候,就看出了她是一个美女。尤其是现在,在经历了社会上各式各样的摧残后,仍能保持着那份天性的她,显得更加迷人(至少在我看来是如此的)。原本何良语的肤色就很白,现在搭配着一件纯白色的长礼裙,更显出了她那种素雅的美。
“小语,是你吗?”这时候,一名衣着华贵的女人,走近了来。
“郝敏,好久不见啊。”何良语依旧挽着我的手,看着迎面走来女人,面露微笑。
“小语,这是你的。。。不打算给我们介绍一下。”这时候又一名女子从人群后方走来,看着何良语微微一笑。
“怎么会。我来介绍下,李苏,我男朋友。”何良语挽着我的手,看着一个个走来人,面带微笑地说道。
“李苏?这名字好熟悉啊。”其中一个人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说道。
“嗯。我也觉得有点熟悉,是在哪听过来的?”另一个人依声附和着。听着两人话,我面无表情,何良语却有些惊讶的看着我。
“你是。。听冷雨夜?对,你就是那个作家。真没想到啊,在这居然遇到你了。”这时候,开始皱眉的那人,忽然惊声道。
随着他这声惊呼,其他人也渐渐记起了,越来越多人的说着。而我的眉头这时候却紧皱着,很不愿再待下去了。
“那个作家?你们在说什么啊?”何良语很是疑惑的问道。
“不是吧!小语这你都忘了吗?就我们大二那会儿经常讨论的那本书,那本书的作者就是他。”郝敏看着小语,很是惊讶的说道。
“那本书???你。。。你是作者。”何良语很是惊讶地看着我。我看着她,无言。转身离开了,走到了一个角落里安静的坐着。何良语则是和她的同学们聊着,而其他人见我似乎有些不喜,也没来触霉头。
想着刚才他们说的那些话,原本被自己深深埋葬的那些记忆,似乎要破土而出了。我端着一杯香槟,似品似灌。
过了一会儿,,何良语拜托了他们,走了过来,坐在了我的身旁。
“你从那之后不再写书是因为她吧?”何良语看着天空,声音很轻。
“是与不是又怎样?那都和你无关,明白吗?”我扫了她一眼,说道。
“无关吗?刚刚你知道我有多丢脸吗?”她看着我,非常愤怒,那眼神好似要吃掉我一般。
“即使我告诉了你又能怎样?而且,我也没有义务告诉你这些事。”我看着她,淡淡地说道。
“那当初,你为什么要和我分手?”何良语看着我,泪眼朦胧。
“因为。。。”我有些不知所措,结结巴巴的也没说清为什么。
“因为她对吗?”说完,她便转过身去了,可我依稀却看见了她眼角的泪水。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因为我无话可说。
想想曾经,我们的分手似乎早已注定。因为我将她当作了一个可以寄托我对那人情感的替身。直到最后自己才发现,无论如何也没法完全将她当作那人。
这个时候,看着何良语背影的自己,突然想起了何良语给自己打电话那天,自己所见到的那个人——李小雨。想起上次自己在见到晓晓后,自己那混杂不安的心。自己忽然对这次回家之行,感受到一种莫名的烦心,却又怎么也说不清楚。
在我们俩各自沉默的这段时间里,该来的人都已经到齐了。只见这次聚会的主办人走上台,满脸微笑地说道:“同学们,好久不见,我真的好想你们啊!”下面的人都微笑的看着他,无言却也是一种回答,无声的赞同。
“时间真的过得好快,转眼间,已经过去九年多了。虽然今天有这么多人来了,但依旧有些好朋友们,因为各种事情不能来到这里,与我们相聚,与我们一起回味曾经的种种过往。”
“还记得,那时候我曾和寝室里的那几个人,为了我们兄弟能表白成功,所做的所有事。。。现在想来恍如隔世。言尽于此,今天既然我们再次相聚在这里,愿我们尽兴。”一番言论,恰到好处的将每个人的情绪调动了起来,我不禁有些佩服这人了。
“他叫陈琛,是我们以前的班长,人很好,也很会说话,还拿过我学校演讲大赛的冠军。”在我看那人时,何良语不知何时来到了我身后,给我介绍着。我转过身看着他,见她已没了刚才柔弱,心里不禁感慨:她这年究竟经历了什么?才能变成如今的模样。
接下来的便没什么了,就和寻常同学相聚时一样了,在哪里工作?结婚了没?有孩子了没?等等一大堆。
过了大概三个小时,这次聚会也到终点了。当何良语开车将我送到家时,已经晚上十点了。走下车子,挥手向她告别,然后便向小区内走去。这时候,却听见何良语在叫我,我转过身来,一个身影一下就扑进了我的怀里。何良语紧紧将我抱着,我本想说些什么时,刚一开口,何良语就吻向了我。
我大脑一片空白,没有什么反应,双手无处安放,静静的伫立在空中。许久许久,我们两人的唇才分开,而她依旧将我紧紧抱着。她的唇轻抚在我的耳畔,轻声说道:“我们从新来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