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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小乌鸦爱妈妈

路边开放野菊花啊,

飞来一只小乌鸦啊,

不吵闹呀,不玩耍啊,

急急忙忙飞回家。

它的妈妈年纪大啊,

躺在窝里飞不动,

小乌鸦呀,叼来虫子,

一口一口喂妈妈,

多懂事的小乌鸦啊,

多可爱的小乌鸦啊,

飞来飞去不忘记,

妈妈把它养育大。”

《小乌鸦爱妈妈》不是我学会的第一首儿歌,却是我印象最深的一首。记的那时候,爸爸已经外出打工,留我和妈妈一起在家生活。妈妈经常带我去地里玩,她干活,我在田边摘山枣,采野花,捡漂亮石头。

据妈妈回忆,有一次,她带我去田里间苗(人工除去多余部分的幼苗)。她在前面间苗,把我留在了地头。我看着妈妈拔掉了地里的小苗,就学着妈妈的样子,跟在她的身后,拔掉了地里剩余的小苗。当时,我可能是想着帮妈妈分担一些的,没想到弄巧成拙。当妈妈回头看的时候,整个人都傻掉了,我拔光了整条垄的玉米苗。妈妈的劳动成果就这样被我给毁掉了。还有一次,妈妈带我去山上玩。我特别喜欢和妈妈一起上山,山上有很多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植物,动物。对我来说,那是一个新奇的世界。我已经不记得那次上山的目的了,只记得回来的路上,我和妈妈一起采摘槐树花。妈妈说槐树花是可以用来做饺子馅的。我觉得很神奇,原来花朵也可以用来当作食物。闻着这清香的槐花,想象着槐花馅饺子的味道。我和妈妈来到一片草丛前,“妈妈,这里好像没有路了,我们得从那边绕过去,还要走很远呢,我走不动了。”妈妈说:“不用的,你跟在我后面。”随后,妈妈剥开草丛,踩了上去,回头牵起我的手,“来,跟着我走。”我和妈妈就这样穿过了草丛,看见了上山时的那条大路。我很兴奋,“妈妈,我们就快到家了,真好。”“丫头,你回头看。”我转过身,“看什么,妈妈。”“你发现没有,草丛里出现了一条路。”“是呀,草丛里真的出现了一条路。”妈妈摸着我的头说道:“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当时,我并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只是觉得妈妈很厉害,开始崇拜妈妈。长大后,学到鲁迅先生的文章,知道了这句话的出处。每当在书上看见这句话,或是听见谁说起这句话,我就会想到妈妈,想到那次山上的短暂旅行。

我上了学前班之后,很喜欢和妈妈分享我在学校里学到的东西,一首诗,一支儿歌。《小乌鸦爱妈妈》就是我在那个时候唱给妈妈听的。“路边开放野菊花啊,飞来一只小乌鸦啊······它的妈妈年纪大啊,躺在窝里飞不动,小乌鸦呀叼来虫子,一口一口喂妈妈······”当时,我刚学会这支儿歌,就一直缠着妈妈,一遍一遍的唱给她听,还给她解释歌里面讲的故事。妈妈每次都只是冲着我微笑,并不多说什么。一天,我自己在院子里玩,随口哼唱起《小乌鸦爱妈妈》,边唱边玩。我脑中忽然间一闪,放下了手中的玩具,跑进屋里,把妈妈拉了出来,让妈妈站在门口。我又给妈妈唱了一遍《小乌鸦爱妈妈》。唱完后,我对妈妈说:“妈妈,等有一天,你也变老了,像乌鸦妈妈一样飞不动了,我会像小乌鸦一样,叼虫子给你吃。”妈妈眼中泛起了泪花,而我又蹦蹦跳跳的去玩了。

我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妈妈也从当年的美丽少妇变成了今天的模样。她的皮肤没有以前紧致,她的眼角布满皱纹,她的黑发中开始有了白发。偶然间,妈妈提到,我小时候总是缠着她,给她唱小乌鸦,还说长大后要给她叼虫子吃。看着现在的妈妈,想起当初的小乌鸦,心里酸酸的,不是滋味。

时间都去哪了,你还没好好感受年轻就老了。我写下这些时,或许是你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候。刚刚结束20多年婚姻的你,还没能走出离婚的阴霾。做为女儿,我觉得自己很失败,没能帮你挽回这段婚姻,没有陪在你的身边。做为女人,我很同情你的遭遇,理解你的感受,同时,我也知道,只有你自己想明白才可以。但请你相信,我还是当初的那只小乌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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