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了,五哥这次来就是给你送礼的。”云炜说着便让人将他带来的礼物搬了上来。
除了平常摆件外,真有不少好东西,比如一整块白玉雕成的飞天仙女,玉质温润,特别惹女儿家喜欢。又比如金银首饰,初看不起眼,但一件件摆开来,花鸟灵动栩栩如生,件件做工都是一等一的。
“五哥真是小气,就这些我宫里还少吗?”云岚公主轻轻地哼了一声,这些平常百姓不得见,在皇家却是常见之物,物件虽然是好的,却算不上稀罕,如何入得了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云岚公主之眼。
云炜笑了笑,将云岚公主的目光引至被红布遮盖的神秘礼物面前,故作神秘,缓缓将盖在上面的红绸掀开,顿时一匹匹精美的丝绸露了出来,看着眼前的十匹丝绸,云岚公主的眉眼终于露出了一抹喜色。
“不知岚儿妹妹可还满意?”
“谢谢五哥。”云岚公主抚摸着这些丝绸,欢喜地看向大皇子云黎,“大哥,五哥都带了礼物,大哥不会小气吧?”
云黎微微一笑,让身旁的宫人呈上了一件火红的衣裳,众人只是看了一眼便再也挪不开眼睛,此衣并非寻常丝绸所制,这是南疆特有的贡丝,贡丝比一般上等丝还要细上三分,易断却比一般上等丝要滑顺许多,这种蚕丝本就极为难得,若要织成丝绸制品就更加难得,更别说是制成一件衣物了。
就在云岚公主沉溺其中的时候,云炜却煞风景地道,“大哥这…不是我那两匹羽纱吗?”
“五弟忘了,那日可是你自己送给我的,我拿了也没什么用,正好岚儿要为父皇准备寿诞,不如就借花献佛赠予岚儿。”
云黎说得轻巧,一旁的云炜却哭丧着脸,“我…那日醉酒之言岂能当真嘛。”
“好呀,五哥有这么好的东西都不让我知晓,看来小气的不是大哥,而是你。”云岚公主嘟着嘴,脸上却是笑颜,不管东西是谁送的,到了她手里就是她的,谁也抢不走。
“不是不是,五哥本就打算在你生辰之日送你,没想到提前了这么多。”
“这是大哥送我的,可不能算做生辰礼,五哥定要再送我一套才行。”云岚公主一听可就不高兴了,别人的礼物她倒是不稀罕,就是云炜的礼物一向都精美绝伦,她可是喜欢得不得了,岂容云炜这般糊弄。
“五哥实在没什么好东西了,岚儿妹妹也知道这些丝绸来自南疆,可是南疆如今与我南国不甚友好,这些可都是难得之物,五哥上哪儿给你找去。”云炜心里都快委屈死了,那两匹丝绸鲜红亮丽,轻薄如蝉翼,入手细滑,是他在边陲黑市碰巧遇到,而且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买来的,是可遇不可求的稀罕之物,两匹布才能制成一件衣裳,再来一套就是要了他的命也不见得能找来。
云黎见云炜为难,开口解围,“岚儿就别为难你五哥了。”
“好吧。”云岚公主喜笑颜开,她也知道南江古国的物产虽丰,但在采桑养蚕制作丝绸这一点上却有所欠缺,技艺不如小国南疆,因此南江古国的丝绸大多都来自南疆,可是现在南疆与南江古国的关系不是很好,丝绸难得就不再为难了。
“对了,大哥怎么会想起送我舞衣呢?”云岚公主打量着手中火红的舞衣好奇地问道。
“再过一月就是父皇寿诞,父皇又不喜我们送大礼,听说岚儿修缮悦楼是为了给父皇祝寿,大哥不懂这些帮不上忙,就只能送一套舞衣聊表心意了。”
“可是每年父皇寿诞大哥送的礼物父皇都特别喜欢啊。”云岚公主性子单纯,奇怪道。
云黎淡然一笑,“七弟送了乐谱,三弟帮忙修缮,就连你五哥都送了这么些东西,我身为长兄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大哥你真好。”云岚公主不由笑了起来。
三人轻松惬意地闲聊着,话题也是天南地北,有一些幼时的芝麻小事,又有些外出游玩的奇趣见闻,甚至会提及几句当朝局势,但毕竟是闲聊,也就如南疆与南江古国关系紧张之事一般略微带过罢了。
可细心的柳月夏却发现,无论话题如何变化,在其中主导的永远都是云黎,云岚公主和云炜总是被云黎牵着鼻子走,然而两人都丝毫没有察觉,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仿佛不是他们顺着云黎,而是云黎在顺着他们。
“大哥不用担心,我有月夏帮忙,这支舞父皇一定会喜欢的。”云岚公主毫无察觉地说道,话题兜兜转转,终于还是落在了柳月夏的身上。
“她真的这么有本事?”见话题终于扯到柳月夏身上,五皇子云炜的神色一松,配合着何适宜地问道。
其实不仅是五皇子松了口气,就连柳月夏在心中也松了口气,她如何不知二人是为探虚实而来,云黎几次将话题往她身上扯,可偏偏云岚公主心思单纯没想到她,话题就顺势偏了,云黎也不恼怒,耐着性子慢慢地引导回来,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可柳月夏身为宫女有着规矩要守,只能一直站着,腿都已经有些隐隐发麻了,如今扯到她身上,也就表示她的苦难快要结束了。
“五哥你别小瞧月夏,她懂得可多了,就连大司乐也夸月夏见解独到呢,到时候定让五哥你大开眼界。”云岚公主不服气地说着。
“大司乐从不轻易夸赞别人,看来柳姑娘确实不凡。”云黎见话题已涉柳月夏,便开口道,“若是如此,我倒有一疑问,姑娘如此才华横溢之人,为何初见时会是待封的美人,若是当时参加才选,也许今日我会叫上一声弟妹呢。”
“大殿下说笑了,月夏只想安稳度日,从未想过其他,更何况月夏一介平民又如何能入五殿下的眼。”柳月夏没有多言,短短一句已表明立场,不愿卷入他们的纷争当中,云黎皇子是聪明人,自然能明白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