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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白岐老人

静芙离开大概两柱香时间后,假山小院的院门再次被打开,一袭蓝衫从里面走了出来,自然是离尘,他拿着个沉重的大包裹,先是到了牧家里账房,将一堆黄金换成了金票,旋即漫步出了牧府。

七拐八绕的穿过几条街道,离尘又走过几条狭窄的小巷子,一柱香时间后,他的身影出现在一条宽躺的大街上,眼前一条大道,豁然开朗,车水马龙,热闹非常。

在他的正前方,几十道青石台阶之上,一座高大古香古色的建筑出现在眼前,建筑如一座高炉,两角有耳,分为三层,每一层都是青烟袅袅,紫雾缭绕,远远一看,似有烟霞吞吐,气象神玄,颇为瑰丽,让人一看,就移不开目光。

事实上,这座建筑之前和那长长的台阶之上,无不排着长长的人龙,众人不畏严寒,冒着清冷的北风,摆列在建筑之外,缓缓的向里面移动。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这比赶集还热闹。”纵然来之前已经猜到‘丹楼’估计会很热闹,但真正看到场面的时候,离尘还是被震撼到了,这何止是热闹,简直都快赶上朝圣了。

“那还用问,今天是‘白岐’大师一年一度来我北珺城‘丹楼’炼丹的日子,谁都想从大师手上请回去几颗丹药,以防不时之需,可以说,整个北珺城想买丹药的人,今天都来了。”旁边有个长脸男子不屑的扫了离尘一眼,转向望向前方的古朴建筑,语气中不无向往的说道。

“白岐大师?炼丹师吗?。”离尘嘀喃,脸上虽还有疑惑,不过从长脸男子不太友善的话里他还是听出,这个叫‘白岐’的大师,应该是名‘炼丹师’,而且品级还不低,不然也不会受如此热捧。

“不过这么多人排队,我什么时候才能进去?”离尘望着那看不见尽头的队伍,顿时皱起眉头。

他今天来的目地虽然不是瞻仰‘白岐’大师,但顺便看看还是可以的,只是这队伍,实在长得过分。

左看右看,发现刚才一脸傲气的长脸男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穿过了长长的队伍,走到古朴建筑的一处角落,那里有几个身着玄纹道服的人,长脸男子走到那里,一改刚才鼻孔朝天的傲慢之气,很是恭敬的从怀里拿出几张钱票,递给了看门人,旋即他就从偏门大摇大摆的进去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后门,道存高远的北珺城‘丹楼’也很难免俗,虽然不喜,但也只能暂时忍受了。”离尘无奈的耸耸肩,有样学样的来到这处偏僻的小门前。

这里有四个身着玄纹道袍的年轻男子,袍子上无一例外的,都绣着古朴沉浑的药鼎图案,图案古朴,有说不出的一股玄纹妙理,不过也只仅限于袍服,至于这几人可没这般气韵,他们应该是丹楼的门人,看样子应该还不是炼丹师。

毕竟丹师稀少,能够轻易凑足四个还拿来看门的,不可想像,不过,纵然不太可能是炼丹师,这些人借着丹楼的底气,还是一个个露出倨傲的眼神,淡淡的看着走上前来的离尘。

“入门一百两黄金,或是两株二品的灵药!”其中一个相对年轻的人开口,清冷的话语,似只要离尘稍有迟疑,他们就赶人。

离尘懒得跟这些人计较,伸手就递出去一张百两的金票,那人接过去翻看了两遍,确定为真后,脸上的冷声才消去不少。

“入内不得喧哗,不得打扰到白岐前辈炼丹,若有违背,将被赶出丹楼,永不得再入内。”另一个稍为年长,站一旁的男子开口,眸光微凝,带着警告的意味说道。

离尘淡淡的点点头,当是听清了,这些人或许是冷惯了,话也不多说,让开身子,露出了里面一条昏淡长长的通道。

虽然觉得这门票贵得离谱,但离尘还是走了进去,穿过有些昏暗的冗长通道,嗅着空气里渐渐浓郁起来的丹药芬芳,他心情也好了不少,甚至还有些期待。

抬手掀起一道流苏,光线明亮起来,迎面吹来一股纯厚的热力,舒缓的打在脸上,如同燃烧了千百年不曾熄灭的炉火,带着厚重的‘道’之气息,让人心底忍不住的升起一丝敬畏与向往。

离尘这才发现,眼前是一座极为宽敞的大厅,炉鼎林立,药香缥缈,三三两两的人们席地而坐,无不都盯着中央区域,放眼望去,那里以北斗七星的组合,排列着七尊高大的药鼎。

那七尊药鼎状态各异,有的被打开盖子,有的则被盖得严实,打开的炉鼎当中,都装着乳白色的药液,药液香浓,里面装着各种珍惜的灵药及天材地宝。

离尘细看,发现有母指大小的莲子,紫色的纯粹,如葫芦状的灵果,还有手臂粗的老参,异兽的茸角,以及众多宝贵的灵草,浸泡在乳白色的药液里,像一锅大补的药汤。

这些还都是打开状态的药鼎,其中上首区域有两个已经盖上的人高的大鼎,鼎炉底下吞吐着银‘色’的火焰,焰火如银龙,似有生命,每一缕腾烧的余辉,都幻化出异兽的神形,踏蹄奔腾,似蛟龙出洞,王兽临巅,瑰丽异常,神俊无比。

离尘吃惊,因为他发现,炉鼎之下燃烧的哪里是什么银‘色’的火焰,完全就是一群虚幻的焰兽,它们涌身缭绕道纹,围绕着炉鼎吞吐出灼烈的丹火神焰,炼化鼎中的灵药。

“这就是《药典》上说的丹火道纹吗!”离尘推演过药典上的丹方,对此虽然不陌生,但第一次见到,还是免不了惊异。

而在这两个药鼎的周围,都分别盘坐着三个道童,道袍拂尘,说是道童,年龄怕是比离尘还大,个个衣冠整洁,眯眸沉静,远远看去,如盘坐云雾中出尘的谪仙,不染世间丝毫尘土。

他们炼丹时很认真,随着银‘色’焰兽的跳动,不时挥动手中的拂尘,拂尘若雪,亦是银白之‘色’,涌出一缕缕精纯的真元,被注入道火之中,让炉鼎下的焰兽翻腾不止,燃烧不熄。

不过,这大厅里最引人注目的,并不是这几个炼丹的道童,而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他也身着道袍,却是简易的麻衣长衫,看着普普通通,个子不高,腰身还有些佝偻,拄着拐仗,走路都显得有些艰难。

此刻的他,正拄着拐仗,来回移步在余下的五个炉鼎间,为这些注入了药液的药鼎添加灵药,非常的仔细认真,一丝不苟,而大厅中绝大多数的人,也都在观察他的动作。

显然,这位老人家就是人们所说的‘白岐’大师了,不过在离尘的眼里,用白岐老人来形容他,或是更为贴切。

众人都想窥视老人的炼丹过程,不过有些人距离太远,只能看得大概,而且配药的过程极为复杂,纵然很多人心里痒痒,也不过是一时心热,想要靠观摩学会丹道之术,无疑是天方夜谭。

与外围众人的远距离观看相比,场地中间那些炼丹道童就幸运多了,这些人紧紧跟在老者身旁,帮他拿药分料,恭敬有加,老者显然也是有意要传授自己的炼丹术,对此并没有回避,反而是不时的悉心教导,指出灵药与药液配置中的重重注意事项。

众道童大受裨益,大概又过了半个时辰,这五个炉鼎里的药材终于添加完了,老者站在炉鼎前,手中拐仗沉沉的一击地面,没有太大的响动,像是一道水波冲击地面,力道极为精巧的将五个鼎盖掀起,严丝合缝的落在炉鼎上。

其间,离尘找了个相对靠前的位置坐下,对于白岐老人炼丹的每一个步骤,都毫不遗漏的记在心里,不得不说,这位白岐大师的炼丹过程,深深吸引了想要成为‘丹师’的离尘,这种盛宴,岂能错过。

北珺城丹楼,不属于任何一个势力,也不归傲来神国管控,严格来说,它更像是一个极为松散的丹师交流组织,存在的唯一目地,就是给过往北珺城的炼丹师,提供一个炼制丹药,交易丹药的场所,而白岐老人,就是这种游厉而过的丹师。

当然,平时也会有一些不太入流的本地丹师在此聚众炼丹,但更多的时候,是交易一些跟炼丹有关的灵药以及其它的材料,今天的离尘之所以突然来到这里,目地也是为了来买些炼丹用的材料,却不想,撞上了北珺城一年都难得有一次的炼丹盛会。

原本就想成为丹师,自己炼制丹药的离尘,自然不会错过现场观看炼丹的机会,他看的很认真,白岐大师配置药材,选择材料的每一个细节,都被离尘强大的记忆力,刻印在脑海里,甚至还缓缓的运转起道诀,用那缥缈宏大的道音,洗涤老者的每一个炼丹步骤,去粗取精,将之提炼成为精华,便于领悟。

四周围观的人非常多,就连二楼二楼都坐满了人,这些人有的纯粹是来看炼丹,有人则是送来灵药,期望丹成之后能分到几颗,而更多的人,则是怀里揣着钱,静待丹药出炉,再用银钱购买,众人心思各是不一,但都无一例外的保持着安静。

离尘这一百两金票花得不冤,他们这批靠花钱进来的人,坐的位置离炉鼎最近,只有不到十米,角度也很好,能够将白岐大师炼丹的每一个细节,都毫不漏的给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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