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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食物变成苦的了

这座庄园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买下它的时候,只是一时兴起。觉得在这种地方,有一座自己的庄园,正好可以散散心,缓解疲劳。只是因为事情太多,自从买下这座庄园,就没怎么来过,就连这次来这里也才是第三次。

整座庄园都保持了它原来的样貌,几乎没有改动过。我走下楼梯,来到大厅。大厅装饰得很豪华,也很漂亮,我今天是第一次细细打量这个地方。这里和我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欧洲贵族生活的地方很相似,特别是大厅正中央的那顶古董水晶灯,漂亮极了,我站在楼梯边仔细打量着水晶灯。

“阿九,自从我们买下了这座庄园,我们还没好好参观过这个地方,这里还真漂亮,特别是这盏吊灯,你觉得呢?”霖天悄无声息的走到我身后,温柔的问我。

我没有理会他,大步穿过大厅,准备去厨房,霖天却抢先一步拦住我。

“阿九,你别这样对我,我知道错了,我求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霖天苦苦的哀求着。

我推开他,径直向厨房走去。

“阿九。”霖天在我身后痛苦的喊道。

在通向厨房的每一步,我都像是走在刀山上一般,每一步都让我遍体鳞伤。我在心中哀求老天爷:老天爷,我求你让我哭一次,就一次。现在的我,只有大哭一场,才能把我心里的哀伤冲淡一点。但老天爷和以往一样的冷酷,他就算听到我的呐喊,也不会可怜我。

我来到厨房,见到我,大家都停下手中的活,向我问好。我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干活,不要被我打扰到。

我走到甜品区,看到桌上摆放着一排排刚烤出来的各式精致新鲜糕点。我看到桌上有一排的杯子蛋糕,造型非常漂亮,让人都舍不得下口。我拿起其中放置着草莓,粉红色的一个,轻轻咬了一口,一股浓浓的奶香味和果味瞬间充满了整个口腔。我刚准备咀嚼的时候,一股巨大的苦味在我口中蔓延开来。

我从没有吃过这么苦的东西,我急忙把口中的蛋糕吐了出来。做糕点的厨娘看到我的样子,吓了一跳,急忙问“小姐,您怎么了?”口中的苦味还在一直延续下去,我皱起眉,四处张望,发现不远处的桌子上正好有一杯白开水,我大步走过去,也不管是谁的,端起来就急忙喝了一大口,水进入口中,口中的苦味才消退一些。

“这些蛋糕是你做的?”我缓过劲来,皱眉看着厨娘问。

她不解的点点头。

我继续问她“你在里面加什么了,怎么这么苦,比黄连还苦。”

“苦?”厨娘疑惑的看了看我,走到我面前,从我手中接过被我咬了一口的蛋糕,看了看,也咬了一口。她边吃边摇头,“不苦啊,小姐,很好吃呢。”

我不相信她,明明那么苦的东西。厨娘见我不相信,把手中的蛋糕又递给身边的另一个厨娘。另一个厨娘也尝了一口,开口说“是不苦。”

我不相信,我的感觉是不会错的。我又拿起一个桌上的蛋糕,尝了一小口,还是那种巨大的苦味。我把蛋糕扔了,怒喝道“明明就是苦的,你们为什么要骗我?你们到底在里面加了什么东西,为什么蛋糕会这么难吃?”

两个厨娘见我生气了,吓了一跳,急忙战战兢兢的说“我们什么都没有加,真的,小姐,您要相信我们。”另一个也哀求我,“小姐,您相信我们,这蛋糕就和平常一样,我们怎么敢在里面加东西呢?”

听到吵闹声,克罗斯和霖天都走了进来,克罗斯走到我面前,从地上捡起我扔下的蛋糕,放在嘴里尝了一口,我看到他皱起了眉。我心中明白了,我问他“是甜的?”克罗斯点点头。霖天也接过克罗斯手里的蛋糕尝了一口,然后疑惑的看着我。

我摆摆手,对两个厨娘说,“对不起,我误会你们了。没事了,你们去做自己的活吧。”说完,我转身离开了厨房。克罗斯和霖天连忙跟了上来。

走到大厅,我对克罗斯说“帮我把医生找来。”

“是。”

克罗斯离开后,霖天问我“阿九,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有理会他,去了大厅侧边的小客厅。在一楼,除了中间的这个大客厅,在侧面分别有四个小客厅,把大厅合围起来,形成一朵花的形状,但每一个小客厅又是一个独立封闭的空间,在里面谈话会客,都不会泄露隐私。

霖天还是跟来了,我走到窗边,坐在正对着窗户的小沙发上,背对着房门。霖天叹了一口气,在我身边坐下。我们两人就这样沉默着,听着外面叮叮当当的雨声。

麦加里医生很快就来了,他仔细为我检查完口腔,又在我的舌头上做了各种各样的实验。最后,甚至让我拍了头颅CT,又抽取了我的血液。一个小时后,麦加里医生又回到客厅里,在我身边站着。

我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就对他说“有什么结果你直接告诉我。”

麦加里医生想了一会,才开口说“九小姐,我刚才给您做的一系列检查,表明您的身体机能没有问题。换句话说,您的身体没有病,但您的味觉却发生了改变。这种情况,很可能是您的心理出现了问题。您最近是不是遭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我不解“你什么意思?”

麦加里医生推了下鼻梁上的眼睛,“我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你这种情况我之前也没有遇到过,但有和你类似的。人的感官系统都由大脑控制,包括味觉。但在某些特定的环境下,比如经历了重大创伤或刺激后,大脑会因为应急反应,对身体功能做出一些改变,比如暂时性的失明,失聪或者失语。”

我明白他的意思了,在遭受到霖天的背叛和伤害后,我连活下去的理由都没有了。只是改变味觉,没有变成疯子,是因为这么多年的锻炼,让我的人意志比常人坚强很多,但我宁愿变成一个疯子,不再知道痛苦何尝又不是一件幸事。

霖天闻言却激动地喊道“麦加里,那阿九什么时候能恢复正常?”

麦加里抱歉的看着我,“对不起,我不知道。或许几小时,几天,也有可能会更长时间。”

霖天喊道“不可以,阿九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再不吃她的身体怎么受得了。”

麦加里摇摇头“或许她只是对某几样食物有反应,不过,我建议尽快让专业的心理医生来为九小姐治疗。”

霖天闻言,连忙吩咐克罗斯,“快去,把厨房里吃的都拿过来,还有,马上去找心理医生,找最好的心理医生来。。”

我拦住克罗斯,开口说,“克罗斯,麦加里医生,你们先下去,我要单独呆一会。”

克罗斯担忧的看了我一眼,才转身离开。

霖天蹲在我身边,“阿九,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我,我一时没控制住自己,让你承受了这样的痛苦。我对不起你,我真该死。”

我转过头,看向霖天,哀求的对他说“我求你不要再逼我了,好不好?”

霖天看到我眼中的哀求,他眼睛一下红了,他看了看我,站起身来。“我知道了,阿九,你不想看见我,我马上离开。”

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我紧绷的神经才松弛下来。我闭上眼睛,回想起麦加里医生说的话,我叹了口气,我没想到我的心会用这种方式来抵抗我的悲伤和绝望。

雨一直下,直到天彻底黑下来,才停。克罗斯中间来过一次,把厨房里能找到的所有食物都带来一份,摆满了整个客厅。屋里的灯自动亮了,我才从沙发上站起来。

我看着一屋子的食物,叹了一口气,开始一样一样的小口试吃。可是老天爷就和以往一样,喜欢以折磨我为乐。那种苦彻心扉的感觉,让我差点吐了出来。我悲哀的发现,克罗斯带来的将近五十种食物,我都吃不了,看来老天爷是打算让我饿死。我自嘲的笑笑,就算我能死了,老天爷也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折磨我。

克罗斯站在门口,看到一切,他叹了口气,“嘉利娅,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事都已经过去了。您.....”

我摆摆手打断他的话,“克罗斯,你不必来劝我。如果老天爷要让我死,那我就死好了。”

“嘉利娅,您不会有事的,我已经派人去请柳明阳医生,他是世界上最出名的心理医生之一。正好这几日在C城讲课,明天他就能过来,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谢谢你,克罗斯。”

克罗斯温和的笑笑,“这是我的职责。”

几天没有吃喝,我也感觉到饿了,但一屋子的食物我都吃不了。我闭上眼睛,尽量不去理会自己饥饿的感觉。现在的处境,让我回想起在我离开景城的那天晚上,和现在一样。我也是几天几夜没有吃过一口食物,我当时就觉得我马上就会被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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