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影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嘴斜眼歪,脸庞苍白浮肿,就是傅云之前提到过的那个“大笨马”。
右侧那两栋小楼的外墙之间有一道四十公分宽的间隔,傅云小时候跟小伙伴到处疯玩的时候也曾经探索过那里,所以才有印象,后来已经改造成排水沟,臭水扑鼻,蚊虫滋生。
正常人是不可能从那里经过的。
但……大笨马并不是正常人!
那一瞬间,傅云听到排水沟里响起了踩水的声音,第一个念头就是里边躲着人,当时并没有想到会是大笨马,只是马上意识到危险,所以才将最靠近排水沟的沈雨荷给拉开,然后就看到大笨马举着棍棒跳出来了。
面对狠狠砸下的棍棒,傅云条件反射地举起左臂去挡,木棍结结实实敲下来,痛得他“哇”的叫了一声缩回手,同时,右手握拳全力打向大笨马的面门。
两人的身影都往后退开。
傅云心里十分诧异,本来还以为可以甩掉大笨马,没想到会被他看出动向,提前藏在这里埋伏,这个埋伏地点可真是完满无缺,没来过的人话是绝对不会提防的。
“大笨马,你老爸今天又忘记给你脖子拴铁链了?”傅云按揉了一下发肿的手臂,又看了看旁边的沈雨荷,道:“老师,不要害怕,我跟他是认识十几年的老熟人了,让我跟他好好谈谈。”
沈雨荷见大笨马脸鼻青脸肿却还挂着怪异的笑容,心里极度不安,拉了一下傅云的袖子,道:“傅云,不要过去,太危险了……我们跑吧!跑到前边人多的地方,他就不敢乱来了。”
“老师,不能往前跑,他就跟野兽一样,看到我们跑他就会在后边猛追,被他从背后偷袭,那更防不胜防。”傅云面不改色地说道,“碰到麻烦就逃跑,那可不是我的风格。”
“嘿嘿嘿……美女……大美女……我喜欢!”大笨马的鼻血和口水同时流下来,眼里射出炙热的视线,在沈雨荷身上来回扫描,让沈雨荷浑身恶寒,感觉自己好像被人扒光了衣服一样。
“大笨马,美女在这边,过来吧!”傅云招招手,挑衅意味十足。
“你滚开,我不要你……我要大美女!”大笨马乱舞着棍棒冲过来。
傅云一个闪身,伸出左脚,然后听到扑通一声,成功将大笨马给绊倒。
“坦白说,我真的很不喜欢欺负一个脑残人士,可惜脑残是没药医的,要不然我早就免费给你治了。”傅云说着弯下腰,运用点穴手法,手指凝聚经气,戳在了挣扎着要站起身的大笨马头顶的百会穴上。
大笨马身形一滞,两眼一翻,然后又扑倒在地,翻身仰面朝天,这一次双目合拢,已经昏迷,没有再站起来。
沈雨荷想象中的暴力血腥画面并没有出现,她只看到傅云迅速一击,就将那个狂躁的大笨马给制服了,大笨马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傅云……你对他做了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让他在这里睡一觉而已,这附近谁都认识他,很快就会有人通知他的家人带他回去的,你不用担心他。”
“我担心他干什么!我是担心你啊,你的手不是受伤了吗,让我看看!”沈雨荷凑过去拉起傅云的左手,查看红肿的部位,道:“都发紫了,伤得不轻,要不要去医院拍个片看看骨头有没有事?你的手要是受伤还怎么复习,怎么照顾自己?”
“老师,我是右撇子……左手伤了,右手还可以写字的,没有什么大碍。”傅云活动了一下左手,倒吸了口冷气,道:“骨头应该没断,只是淤血压迫到神经,我想我回去擦一下药酒,过几天就没事了。我可是医生,这点小伤能处理的。”
看到傅云故作轻松的笑脸,沈雨荷心中一酸,急着说道:“那你不用送我了!现在就回去吧,要是拖久了淤血会越来越多,伤也会越来越重的。”
“就差几百米了,老师你就让我送你到学校吧,在任务还没完成之前没,我是绝对不会半途而废的,我就是这种人。”傅云坚持道。
沈雨荷一看傅云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多说无用,还不如干脆一点,道:“那快走吧,不要留在这里耽误时间。”
之后,傅云送沈雨荷回到学校后门,顺利完成任务。
“你快回去擦药吧!”
“晚安,老师!明天见。”
“什么明天见?”
“我知道老师明天肯定会过来探望我的,拜拜!”
沈雨荷望着傅云离开的背影,咬这下唇,心里嘀咕:我都没开口就被他给看穿了,我有那么容易被看透吗?傅云啊傅云,你除了外表,哪里像个普通高中生……
在沈雨荷回到教师宿舍的同时,傅云也回到了案发地点。
没错,就是自己被袭击的那个靠近排水沟的地方。
大笨马还躺在地上不动,有七八个人上前围观,指指点点,熟知大笨马的人向其他人介绍大笨马的斑斑劣迹。
大笨马二十多岁已经是成年人,但是智障人士却不属于精神病患者,怎么定义智障人士的犯罪行为是不是应该承担法律责任,目前在法律上还是一片空白,所以每次大笨马犯事被抓,只要他老爸拿钱去疏通,很快就放回来,从来没有提交给检察院起诉。
万一要把被他给逼急了,他用凶器来报复你,他杀你,他很可能会被判无罪,顶多会被强制治疗,你要是伤了他,你就要坐牢赔钱,所以在这一带谁也不敢动他,谁都不愿意惹祸上身。
大笨马现在被傅云给点晕了,但是他明天就会醒来,然后又会偷偷从家里翻墙出来,开始连续犯案,对他来说,侵.犯女性是一种非常有趣非常刺激的游戏,他已经上瘾了。
傅云钻入人群包围圈,故作惊讶地叫道:“哎,这不是马医生家的那个……大儿子吗?怎么睡大街上啊?是喝醉了还是被人打了,怎么一脸是伤?”
一个叼着香烟的大叔义愤填膺地说:“没错,就是马医生家那个老大,他们一家人太不负责了,明知道这老大脑子有问题,又老是上街骚扰女人,也不好好好看管,太不像话了!”
另一个大妈接过话头:“他们家有钱有关系,所以一点也不担心这老大闹出什么事来,反正最后马医生都可以摆平。他那个老二十四岁就因为伤人罪被抓,还不是他拿钱赎回来的,结果一出来又杀人,要被抓十年,还要赔二十万。可是马医生一点也不在乎,还说二十万不算什么。”
“没有人打电话通知他家人吗?”傅云试着问道。
“通知他家人干什么?你想要奖金吗?”大叔不屑地说。
“可是,留他睡在路上,要是有摩托车经过没注意,从他身上碾过去,那不就出人命了吗?不行,我要叫醒他!”傅云蹲到大笨马头部旁边,然后伸出右手,狠狠抽在大笨马那张扭曲的脸上。“快醒醒!快醒醒!要睡回家睡!”
啪啦!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