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管事王女官问起她额角有些狰狞的伤口，容嫣只好说是自己昨晚不小心撞的。
王女官极不耐烦地瞥了一眼，并没有开恩让她休息，而是与其他人一起，无一例外的，去接受严苛的礼仪训练。
首先就是站姿。
与想象中那仿佛阅兵式般整齐标致的形象不同，她们这批宫女高矮胖瘦各不相同。
而且出身也多数是农家、小户，干些挑水、砍柴之类的粗活还行，对于仪态、规矩什么的，她们是听也没听过。
王女官手里握着戒尺，面无表情地吩咐她们要从站开始。
两个时辰之内，无论哪里不舒服，都连个指头也不准动一下，否则就别怪她无情。
清晨的寒风中，即便容嫣身材比较魁梧，以前在家时营养也比较好，但是昨晚流了不少血，脸色还是苍白了许多。
女官裹着厚厚的羊毛披风，缓缓踱着步子。
“姑姑，我有些头晕。”
林葳蕤突然身子不稳，险些栽倒的样子。
王女官眼底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立刻朝她走去。
就在王女官扶住她胳膊的时候，林葳蕤麻利地将一个银锭子塞进其袖中。
“你身子太虚，先回去休息吧。”
果然，王女官收回自己的手，轻描淡写道。
紧接着，李品儿、向婉、还有几个不认识的女孩子也用差不多的方法，将好处送了出去，如愿以偿地回了房间。
受了伤的容嫣却因为微微回头去看，狠狠挨了几下戒尺。
惹得李品儿两个人远远瞧见之后，捂着嘴笑了半天。
这时，外面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小太监缩回了一直看着这边的头，转身朝另一边跑去。
“回王爷，您吩咐小的打听的人已经打听清楚了。
她叫容嫣，今年刚满一十六岁，严州人氏，祖祖辈辈都以种田为生。
背景干净得很，跟任何一派势力都没有瓜葛，是被县衙强行抓进宫女队伍的。
她现在头上缠着绵布，正在外面练站姿呢。”
殷稚放下手中的茶盏，轻轻嗯了一声，眉头却轻轻皱了皱。
小太监的回报，与他预料中的有些不同。
昨天他碰过那丫头的胳膊，也仔细听了她的气息，通过肌肉看骨骼，通过气息估内力，她应该是有功夫才对，怎么可能是普通村姑呢？
不过这小太监能力有限，能打听到这些也应该是他的极限了。
将他打发回去之后，殷稚叫来了自己的贴身侍卫，低声吩咐了几句。
*
在冰天雪地里一站就是四个小时，还是在没吃过早饭、头上又带着伤的情况下，回去的路上，容嫣隐隐觉得有些头重脚轻。
没想到好不容易到了房间，闻到了饭香，却又被林葳蕤盯上了。
“我说胖子，你再吃饭的话，会不会肥得连皇宫都装不下你呀？品儿、婉儿，你们两个身子弱，就代劳了吧~”
她一边细嚼慢咽，一边把容嫣那份推到旁边冷笑道。
“你别没完没了好吗？我胖还是瘦、留还是走，关你什么事？”
又累又饿的容嫣再忍不住了，冷冷抬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