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一这个名字就永远留在临山镇,留在鹿河沟吧。”
“我的名字叫道休云。”
道休云的真名可不是道休云,也不是道不一,而是另外一个名字,这个名字不能提及,更不能张扬乱用,也许会引来不可想象的灾难。
夜幕早至,可是道休云辗转难眠,他看着右胸前的莲花图案,看着那挂在脖子上的双翼饰品。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道休云才慢慢睡去。
在某个熟悉的地方出现了好多的尸体,明明感觉刚死,可那些尸体却变成了灰白色,原本流淌着的鲜血也早已消散一空,那一具具尸身就像刚从冷冻室取出来一般,既僵硬又苍凉。
有一个身影,站在远远的地方,似乎在笑。
有一个孩子,也是远远的蜷缩在那个身影的对面,似乎在哭。
地上的尸体似乎活了过来,纷纷摇摇欲坠的走向那个孩子,那些尸体伸出毫无血色而且枯槁的双手,向那个孩子索要着什么。
孩子不停的后退,不停的发抖。
可是身后却不是无尽的平地,不多时,孩子就退到了墙壁上,感受到墙壁上传来的冰凉,似锥心冰刀,让孩子的身体一颤。
...
翌日晨光出现,道休云就已经早早的起了床,他站在窗边,看着朝霞渐渐明亮,透着红光。继而那一轮烈日如初生的婴儿,又似害羞的姑娘,悄悄的探出了半个头来。
昨夜做了一个梦。
道休云虽然看着烈日,额头却依旧冷汗涔涔,那一幕幕有些熟悉,却和自己熟悉的不一样。那种阴森的恐惧,那种无助的渴望,仿佛落在悬崖间,看的到崖边,却看不到脚下的无尽深渊。
为什么。
道休云重重的做了几次深呼吸,当听到外面的嘈杂声时才知道,大家都已经起来了,要回临山镇了。
西城门口,那些老板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刚出城不久,来到山路上时,道休云在那几位老板的空车上装满了石头。
唯独张老板,拉了足足一车的货物。
道休云看着那满车的货物,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车队上路,半日时间就来到了来时遇伏的密林山道前。
车走中间,人走前后,马车上的人也换成了鹿河沟的猎人。
只是这次,张老板没有再坚持,也是从车上下来换了一个猎人上去赶车。
途经密林的时候,道休云和刘老大走在前面,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算术张要是气不过,肯定会在这里找回来。道休云这么想着,整个人都扩展到了一级戒备状态。
要是算术张沉稳有加,那就不知道此人会在什么地方下手了。
当众人走过密林山道时,却没有受到大狗山众人的攻击,看来算术张果然是算术张。
终究还是一招以逸待劳,如果靠近临山镇的话,更会让人身心俱松,也许是下手的好时机。
但是道休云吃不准,算术张和王文先生都是有谋略的人,出其不意的攻击也许更为有利,所以道休云只好全程紧绷着神经。
道休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算术张和王文先生有如此谋略却愿意屈居两个草莽的门下了。一身本事,到了百里陵城岂不是更有用武之地。
自从十年前来到鹿河沟,王文先生不久后也来了鹿河沟。此后道休云随着王文先生认字读书,跟着王文先生学习诸般知识,在无数卷书上行了万里路,又有王文先生耳提面命,道休云又实在好学,倒是进步斐然,深的王文先生垂爱。
王文先生的一身谋略本事,道休云虽然没有完全学会,但是在皮毛上却也懂了不少。
大狗山上的算术张却是最近才来的,以道休云看来,算术张和王文先生想比,差了不少。纵然如此,算术张也是一个人物,所以道休云才想不明白,为什么两位谋略之人却心甘情愿的留在临山镇这种偏僻小地了。
一路上都相安无事,时间又过了四天半。
回来的山势是从高到低,一行人倒是比去时快了不少。道休云站在一处高坡上,心想四天半的时间里,就能够远远的看到临山镇背后的山岭了,可是大狗山为什么还是没有动手了。
道休云勒马停下,看着只有五里远的目标地,却更加紧张了。
如果有恶战,那必将在这五里地发生了。
车队放慢了速度,面对比人走快不了多少的速度,几个老板又不乐意了。
“难道大狗山没有来临山镇抢过东西?”
道休云刚欲说话,就听到刘老大怒斥大喝了一声。
可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几位老板这才往车厢里缩了缩,驾着马车缓缓前行。
可惜这次王文先生没有出门,要不然大狗山绝对不敢在这么近的地方抢劫。只要王文先生没有出门,那王文先生就不会管门外之事,这是这些年来道休云得出的结论。终究这段路还是靠不了王文先生。
五里的丘陵终究还是丘陵,只能行走在山坳之处,视线极具受限,大狗山的人随时都可能冲出来。
最终这段路还是得走。
这次马车走前面,鹿河沟跟在后面。
手无缚鸡之力的老板们又被猎人们换了下来,车队继续缓缓前进。
前面的山坳口密林间,算术张看着马车走在前面,又看了看压在地上的车辙,说了一句话:“撤吧。”
陈老六哪里想的过,哼了一声,抬手示意,非要劫了这趟货。
“我要走了。”
陈老六正准备发令,却听算术张这么说了一句话。
“你他娘的要去哪儿。”
“师父教了一个好学生,他要走了,我也该走了。”算术张心中想道。
听着算术张说要走,转眼就看着算术张转身欲走,陈老六骂了一句废物就伸手去抓算术张。
伸手一抓,算术张的手臂还在身前,可当陈老六发力欲要拽回之际,却发现算术张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真若来无影去无踪一般。
陈老六呆呆的,半响才猛的摇了摇脑袋,不敢置信的看着前面空空如也的地方,算术张了?
陈老六就是一个莽夫,他呆了片刻,听着马蹄声渐渐靠近,挥动手臂,喝道:“杀。”
原本只有马蹄声和马车摇曳声的山道上突然黄沙泛起,十数根铁索从泥土中猛然升起,拦住了车队和马匹。
漫山遍野的嘶吼声,冲杀声响了起来。
陈老六只记得铁索拦路,烽火浓烟却忘记了,埋伏好的弓手也只射了一轮弓箭,便冲了下来,再远处暗杀哪有直面拼杀有气势,丘陵平缓地带的人手也不再按规矩办事,纷纷嘶吼着,泛着血腥味一般冲了出来,定要好好杀一下鹿河沟的气势。
你杀吧。
道休云和刘老大按照计划,带着众人从山道一侧钻进了密林,沿着一条人走的小道离开了。
“端他老窝,来个舍近求远如何?”道不一笑了笑,看着大狗山窝点的方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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