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周衍感到绝望时，玄龟开口说道：“老爷莫怕，小畜是真心投靠……其实也是得真人指点。”
“真人指点你什么？”周衍虽然绝望，但是依旧保持着警惕。化生真人可从来没有对哪只灵兽有过特别的照顾。
玄龟见他不信，解释道：“真人临走时传音给小畜，说这牛魔儿心存不善，让小畜对你看顾一下，只要能保老爷不死就行，其他事情不需要小畜插手。”
“让你看顾我？难道你还有手段克制牛魔儿不成？”周衍自是不信。牛魔儿在他看来已经很厉害了，这只玄龟难道比牛魔儿还厉害，他怎么没发现呢？
“小畜不露些手段，老爷自然不信。”玄龟笑道：“老爷请看……”它说罢，只见一道水龙从水潭中升起，在空中张牙舞爪，最后龙尾一摆，一块巨石被击的粉丝。
接着水龙向远处山峰飞去，只听得轰隆一声，半山腰被那条水龙撞出一个大洞！
周衍看的心惊胆战，这般力道，怎是血肉之躯能对付的，牛魔儿不通道法，单凭他的身体只怕几下就被打倒在地！
等等，这只玄龟会道法？
许是看出周衍的疑虑，玄龟说道：“小畜在听真人讲道时，机缘巧合下悟出些许道法来，但是浅薄的很，不过对付这牛魔儿怕是绰绰有余了，不然真人也不会安排小畜来看顾老爷。”
周衍的脑子有些乱，他捋了捋思绪，说道：“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投到我的门下，现在我那功法在牛魔儿手中，你直接把它打杀了，抢夺过来不就好了？”
“我只是个行脉境的小人物，你们这些比我强大太多的灵兽争相投效，我有些消受不起。”周衍没敢直接拒绝，怕是惹恼了玄龟，但是也把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玄龟闻言愣了愣，它没牛魔儿那么多心思，化生真人着它看顾一下周衍，它只是按照吩咐完成化生真人交代的事情，并未有过抢夺功法的心思。
至于投靠周衍，也只是它独自寻思的想法。
前面牛魔儿也说过，似他们这些精怪，成道不易，寻常根本听不到大道妙音，单凭自己摸索，除非有那种大智慧大毅力，且身兼大机缘之妖才能走出自己的路。
但大多数精怪的选择，都是投入道门之中，成为道门的看家灵兽，然后才能有机会真正入道。
不过道门也不是哪个灵兽都能入的，而且道门自有灵兽来源的，哪里会随便在山野间找一只开了灵智的灵兽就带回山门？
所以对于玄龟这个山野间有上进心的精怪来说，拜入周衍门下，或许会有更多机会，总好过浑浑噩噩的当只妖怪，哪一日被练气士发现，当初妖怪斩杀，周身上下被分解成各种材料。
似它这般朴实的想法，才是精怪应有的，哪里如牛魔儿这般妖孽，智慧堪比积年老妖。
至于日后周衍的成就如何，能不能给它想要的，它则是没有过多的考虑，再差总比现在强吧。
但是被周衍这么一说，玄龟想了想也是，为什么自己不杀人夺宝呢？
它认真的思考了一番，才语气严肃道：“真人曾说过，法不传六耳，真人既然传你无上功法而不传小畜，想来也是有原因的。小畜也自认没那个福分能得到无上功法，所以并不存有其他心思。”
周衍心中一声哀嚎，这玄龟和牛魔儿简直是两个极端，一个太过朴实，朴实到他难以接受，一个则是心思百转，堪比人类。
为什么都会让自己碰到？
“那现在给你个机会，你愿不愿意拿着功法独自修炼，而不是选择继续投靠我？”周衍问道。
玄龟再次认真的思索良久，摇头道：“小畜虽不如牛魔儿聪明，但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纵然小畜拿着功法，只怕也无缘消受。”
“为何？”
“老爷忘了小畜乃是玄龟，有着趋吉避凶的天赋神通……而且小畜毕竟是精怪，而那本功法是道门之物，小畜想要靠自己修炼，还需要其他知识相辅……小畜只怕没那个能力去得到……”
周衍再次无语，沉默了一会，周衍又说道：“你也知道，我现在的境界极低，到底能不能有朝一日证得大道，我也没信心。”
“小畜刚刚用天赋神通为老爷卜了一卦，发现老爷日后成就非凡！”玄龟咧嘴一笑。
得，我对自己都没你这么有信心，周衍有些翻白眼。
玄龟见周衍不再说话，从水潭中爬上岸，摇身一变，成了半人半兽的模样，只见它跪倒在地说道：“今日小畜玄无涯奉周衍为主，日后定然一心一意跟随，永不叛离，若违此誓，天打五雷轰！”
发誓说到天打五雷轰，对普通凡人来说，有时也只是说说罢了，许多人并不会放在心上。
但是对精怪来说，这可不能随便说！
精怪想要成道，要过九道雷劫，雷对它们来说，可以说有着深入到血脉的畏惧，拿“雷”发誓，可以说是很郑重的誓言了。
周衍还不太明白雷对精怪的意义，但是从玄龟的语气中，听出它乃是真心的，不似作伪。
“你起来吧，日后也不必老爷老爷叫，我唤你无涯，你称我周衍，你我算作道友，日后相互扶持……”周衍有些感慨的说道。
他可没有那种呼奴唤婢的习惯，包括他没上山之前在俗世中，虽是大族嫡子，身边仆从无数，但是他更喜欢独自一人。
上山这三年，虽然清苦，但是整合了他的心意，在他印象中，修仙问道就该是这般。
朝游北海暮苍梧，袖里青蛇胆气粗；三醉岳阳人不识，朗吟飞过洞庭湖！
待他修道有成，也会学学纯阳真人这般做派，逍遥于天地间。
不过在他的想象中，他一人手提三尺青锋即可，若是有缘分，寻得一位道侣，也是可行的。
但是带上一帮灵兽算什么事？
玄龟自然不知道周衍的郁闷，它摇了摇头，语气绝然道：“礼不可费，日后老爷休要再说此话。”
不说就不说吧，你自己犯贱非要当个下人，我还能怎么着你？周衍闷闷的想着。
“老爷，这水潭乃是一道灵泉，老爷要不要取走？”玄龟指着水潭说道。
周衍刚想迈步，闻言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你确定不是真人派来玩我的？”周衍有些欲哭无泪。
当初那牛魔儿指着道观，也是这般说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