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石秀儿为他收拾好的那间屋子，周衍坐在床上开始打坐吐纳，默默运起功法。
“果然，这红尘之中不适合修行。”行功一周天，周衍暗道：“这里靠近大山，周边也是人烟稀少，还未入真正的红尘俗世，但这天地间的灵气依然受到影响了。”
“上方山算不得名川大山，甚至没有成气候的精怪，但是天地灵气还算充裕，而且灵气清纯……这里虽然天地灵气也是不少，但是驳杂不均，且处处充斥着丝丝红尘气，也不知那郡城之中又是何光景……”
“所以也怪不得，修道炼气都要遁入深山，红尘中确实不适合修炼。”
周衍一边琢磨一边想着：“还需尽快把红尘之事完结，然后遁入深山之中修炼为上，实在不行，回到上方山也是可以的。”
正在这时，忽然灵台紫府一动，周衍的心神沉入道观之中。
这十来日，他起初还时常查看一下道观内的情形，开始发现玄无涯和牛魔儿打斗得难解难分，最后终究是玄无涯慢慢占了上风。
只是牛魔儿也是不凡，虽然落入下风，但单靠玄无涯一时半会也不能奈何他，反倒是越挫越勇，激起了他的牛脾气！
最后周衍就不再关注，只等着玄无涯把牛魔儿制服之后，再做打算。
今日忽然觉得道观有所异动，他就沉入心神前去查看，果如他所料，牛魔儿被玄无涯制服了！
此时的牛魔儿，两只牛角俱是断裂，原来的一身白毛被鲜血染成了的红色。而那四条腿，被打折三条，只得趴窝在地上。
一双牛眼，此刻肿起来大包，几乎把眼睛盖着。口中吐着白沫，舌头伸得老长，有出气没进气的，眼看就要不活了。
再看玄无涯，他稍好一些，只是背上的龟甲裂了许多缝，不时有丝丝鲜血流出。
周衍见到这般场景，骇了一跳，想不到二者的打斗这么惨烈。
“玄无涯，你怎么样？”周衍急忙问道。
“多谢老爷关心，无涯无甚大碍。”玄无涯听道周衍的关心，笑着说道：“若不是想着为老爷添一脚力，只怕早已拿下他了。”
他和牛魔儿打斗，还要控制好力度，不能几下子就把牛魔儿打死打残了，那样就没意义了。
只是他低估了牛魔儿，打死他容易，但是想要把他制得服帖，却是不易，就是现在，牛魔儿听道他的话，还哼哼两声以示抗议。
玄无涯见此，笑着说道：“看来你还是不服，无妨，待我为你穿上一道鼻环。”
也不知他从哪里摸出一个铁环和一个筷子粗的铁钉来，就要走到牛魔儿的跟前蹲下。
牛魔儿见状，那肿成一条缝的眼睛，露出惊恐之色来，挣扎着就要起身。但是三条腿已断，哪里能站得住，哐当一下又重重的摔倒在地。
这一下，耗尽了他最后的力气，再也没有气力反抗，但是腿一蹬一蹬的，依旧表达他的不满和抗拒。
玄无涯不理会他的想法，上前抓起牛头，摸了摸鼻子中间，就要开始用铁钉穿破了。
牛魔儿此时，还是勉强能用点力气扭动牛头，但是力道太小，反抗不得，无助的他，一双牛目落下两行清泪。
“无涯，不必如此了。”周衍见此，动了恻隐之心，他本就无意收什么坐骑，况且在他的印象中，貌似也没有神仙是骑牛的，都是拿各种神兽当坐骑。
玄无涯听道周衍的话，手中的动作顿了顿说道：“老爷，这牛儿都有脾气，非要拿个环给他穿上，才能乖乖听话。”
“唉，我等同在真人坐下听道三年，本有同道之谊……再者说，强扭的瓜不甜，何苦相逼呢？”周衍叹了口气说道：“若是无妨，不若就放了他吧。囚禁他这些时日，也算一报还一报。”
“老爷，切不可如此！”玄无涯正色道：“人云：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若是把他放了，难保他不会来找麻烦。”
“不是有你在吗？”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无涯虽然能护得住老爷，但是也有失察的时候……刚刚无涯又卜了一卦，发现老爷把他收入帐下乃是大吉。”玄无涯说道。
“无涯，天赋神通经常拿来做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没办法给人惊喜了……”周衍有些无奈：“这样让老爷怎么相信你？”
“无涯这是在练习，天赋神通也要经常使用才能更好的发挥！”玄无涯辩解道：“真人曾说过，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至江海！此乃天地之理也！”
得，算我没说。周衍面对玄无涯有些郁闷，忽然发现玄无涯口才好了不少，难道这些时日没有说话的缘故？
“那也不要强迫他，真人也说过，精怪开了灵慧，就如同人一般了。这牛魔儿既然不愿为我坐骑，也不好强迫，不若等他回心转意如何？”
见周衍坚持，玄无涯也就没再继续，而是变回玄龟模样恢复元气了。
牛魔儿显然不是周衍想要的坐骑模样，或者他并无要坐骑的打算，他想着日后能够炼一口仙剑，然后御剑凭空飞行，逍遥于天地之间。
骑个牛儿在地上慢慢走，能有驾驭仙剑在空中潇洒？
道观内恢复了平静，周衍的心神也从道观内退了出来，但是没有立刻收起道观，而是开始了祭炼。
无论是法器还是法宝，乃至先天灵宝，都要通过不断的祭炼，才能和自己心神相连，达到如臂使指的地步，同时也能发挥法器的最大威力。
这是个水磨的功夫，没有一簇而就的可能，除非是符器不需要祭炼，因为符器基本上都是一次性的。
当然，不同的法器，祭炼的难度也不一样，大体来说，威力越强的法器，想要祭炼圆满就越难。
现如今，这个道观也只是第一层禁制入门，想要把第一层禁制祭炼圆满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周衍知道这急不来，就每日祭炼两遍。
收起道观之后，周衍又拿出那块白玉。当日收取这块白玉之后，周衍以为是后天符篆起到的效果，最后发现不是，而是先前打入的先天符篆的缘故。
周衍也不知为何，不过他这些时日也是每天两遍祭炼。至于祭炼的禁法，他也不知道，只是把先天符篆每次都用上遍就好了。
每次祭炼之后，这块白玉都和他心神相连的更紧一些，但是没有发现什么其他异状，周衍也就只当打发时间了。
不过这白玉有安定心神的功能，周衍每次打坐吐纳时，都会握着这块白玉，这样修炼的效率和质量都会有些许提高。
这是至今为止，周衍发现白玉的唯一一个功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