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向西在得知他们的消息以后,坐在龙椅上沉着一张脸,什么话都没有说。陈义看着他这样,知道他已经发怒了,当下也不敢说些什么。
“寡人在山里的将士都准备好了没有?什么时候来了,记得告诉寡人一声。”简向西淡淡地说道。
“皇上,现在都已经安排妥当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陈义恭敬地答道。
“好,那寡人要去看一看。”他站起身来,刻意将心中的那个女人忽略掉了,走向下面,沉声说道,“陈义,云都城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回皇上的话,他们暂时还没有什么动静的,都是按兵不动的状态。”陈义拱手说道,想了想,又继续说,“只是属下听说北宇国的太子妃也跟着一起来了,目前应该是在元帅府中。”
“寡人知道了,不必再说。”简向西觉得心中一痛,说完,便走了出去。
他知道黄今一定会来的,这也是他一直都期待的结果。他想要跟宇文澈有一个最后的对决,虽然知道,黄今仍旧不会选择他。他从一开始便在感情的路上败给了宇文澈,可是现在一统天下的道路,他一定要誓死一搏。
他如今自称“寡人”,便已经做好了孤家寡人一生一世的打算。但是前提是,宇文澈必须——死。至于黄今,哪怕他再度囚禁她一辈子,也会继续霸占她。他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当初那么仁人君子,最后弄得什么都没有得到,真是太失败了。
“阿嚏!”黄今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喷嚏,纳闷地说道:“奇怪了,我这是又被谁给想念了?”
“……”罗云清嘴角一抽,她有些无语了。看向黄今,笑着说道,“今今,你能这么肯定?”
“那是当然了,三婶,我现在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了,可还是风韵犹存的,嘿嘿。”黄今洋洋自得地一笑,对自己的容貌还是十分看重的。她拿着手里的针线活,不好意思地说道,“不过我这女红的手艺还真是差,从小到大都还没有变好。”
“你的喜好不是这个,所以也就不在这方面用工夫了。”罗云清温言浅笑,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黄今郁闷地放下手里的活,拍了拍手,对她说道:“对了,三婶,最近三叔的身体好不好?我听见他总是偶尔咳嗽,关心一下他吧,他还不服老。”
罗云清闻言,掩鼻轻笑,对她说道:“谁说不是呢,他身体倒还壮实,只是最近感染了风寒,却总也不当回事。我每每说多两句,他便不乐意听了,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唔,三叔脾气这么不好呢?三婶,你赶紧休了他吧,今今给你找一个更好的夫婿,好不好?”黄今笑嘻嘻地说道,引得罗云清哑然失笑。
正在这时,一声爽朗的笑声从外面传了进来。黄今扭头一看,黄明淖身穿一身战服就走了进来。她起身笑着走了过去,啧啧叹道:“哎呀,三叔,您回来啦。您还别说,这身行头真帅,三叔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呢。”
黄明淖闻言,嗔道:“这会儿知道夸三叔了?刚才进来前怎么听你在怂恿你三婶离开三叔呢?还要给她再找一门亲事?”
黄今嘿嘿两手,挠了挠头,解释道:“我就那么随便一说得了,知道您在外面偷听,所以特意说出来,这样您就会进来了。”
“都是当娘的人了,还贫嘴。”黄明淖摘下头盔,坐在桌前,端起茶水喝了起来。他抬头看了黄今一眼,好笑的说道,“说吧,今丫头,有什么事情来找三叔了?等了这么久了,我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倒不说了。咳咳……”
还没说完,就咳嗽了起来。罗云清立刻上前为他轻轻地抚着后背,时不时地拍拍。
黄今笑着走上前,坐在他对面,摇晃着脑袋说道:“其实就是想问问你咱们云都城的将士情况,还有这次的准备情况,能跟我说一下吗?”
“你没问太子吗?他应该会告诉你的吧?”黄明淖淡笑出声,但是没有多说些什么,好笑地看着黄今。
“额,三叔,你这是在笑话我哇,我能跟他说什么呢?”黄今不乐意了,没好气地说道,“我怎么能问他呢?他什么都不让我问,也什么都不让我管,我都要闷死了。您说给我听听呗,没准我还能给你们出出主意呢。”
黄明淖闻言,摇头笑了笑,轻叹一声说道:“看来太子说的没有错,所以提前也跟我说了,万一你要是问,那便据实以报。”
“啊……他知道?”黄今错愕的一愣,宇文澈这个家伙也真是的,既然知道她想知道,干脆就直接告诉自己好了。她每次都在床上辗转反侧的,可是他都跟没事儿人似的。
“嗯,知道的。你也别怪太子,他主要是不好跟你说什么。”黄明淖笑着说道,拿过几个杯子摆了起来,指着茶壶说道,“现在我们的兵防都在三个地方包抄,主要分布在云都城,还有东翔国和原西轩国附近来围住他们。只是现在对方按兵不动,我们也不好主动出击的。万一撕破一个口子,其他两个方位有可能就变得很不安全。”
“我们人多,还怕他们吗?”黄今不解地问道,她觉得南凌国并没有多少人,所以应该很好对付的。
黄明淖摇了摇头,对她耐心的说道:“你不要小看了南凌国,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们北宇国对南凌国还是不太清楚的,他们南方有很多山脉和潮湿的森林,里面想要藏人很容易的。另外,近些年来,不光我们战胜了一些边防部落,南凌国比我们虏获的小部落多了两倍。”
“唔,那么多啊……”黄今点了点头,喃喃道,“我以前就觉得简文章有些奇怪的,他给孩子起的名字都是向四方分去的,东南西北全部占全了。如今细细想来,他只是不动声色而已,其实早就已经中饱私囊了也说不定。”
“嗯,你说的也是有道理的,现在据我们的分析,他以往总是很乐意给我国运送军饷和粮草,还主动承担一部分兵器的制造,目的便是弱化自己,不引起注意。”黄明淖轻叹一声,捶着额头,对这件事情也很头疼,“自从那年你们提醒我谨防他们南凌国,我便一直在发现不对劲的地方。总是觉得,这个战争迟早是要产生的。有时候想一想,难免有些痛心疾首。”
黄今也是一样的感叹,她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轻叹道:“唉——最发愁这样的事情了,不过老是不开始战争,人心惶惶地也不好。”她发愁的戳着桌面,“要想个办法,把南凌国先激怒了才好的。他们什么时候发兵,我们便好集中起来奋起反抗的。这样全天下的百姓才不会戳我们脊梁骨,也就名正言顺多了。”
“你不要又有什么歪点子,太子让我转告你一声,不许乱出去,否则打乱了整盘计划就不好了。”黄明淖见她这么发愁的想着办法,淡淡地说道,“你安心的在这里住着吧,外面的事情有我们男人在扛着了,知道吗?”
黄今嘟着嘴不情愿地答了句,“哦,知道了,我先走了。”说完站起来,向外走去。
她觉得现在的问题有些严峻,简向西是一个极其淡定的人,但是他也有不能忍的地方。
“什么地方他不能忍呢?”黄今自言自语的说着。
“喂!黄今娘,你要掉河里去啦。”宇文迪一回来便看到黄今在走神,连忙奔上前拦住了她,没好气地说道,“怎么?你学会游泳了?”
“……”黄今嘴角一抽,看了看自己面前,真的是差点就掉到池子里去。她看向宇文迪,“我在想事情,没有看走着的路。你说,什么地方简向西不能忍受,然后会发兵呢?”
宇文迪神秘地一笑,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我正是查了这件事情,然后才回来的。黄今娘,你猜简向东的死,谁是罪魁祸首?”
黄今闻言,有些奇怪的说道:“不是倪娇害得简向东吗?充其量简向西是整个事件的得利者。”
她不太相信简向西会参与杀害简向东,所有的想象都是他们乱猜的,真正事情什么样,都还不清楚的。
宇文迪忽然笑了笑,冷哼一声,“有人亲眼看见,在倪娇动手的那天白天,简向西曾经去过太子府。而且,在简向东和倪娇惨死的那个破庙里,有一个睡得昏沉的老乞丐。他开始没有听到屋里的动静,后来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说:‘快回去跟六爷报告,已经按照他预想的,全都死了。’吓得他当时也没敢出声。等人们都走了以后,他慌慌张张地出来一看,竟是死了人了。吓得就赶紧跑了,我们的人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找到他的。”
“你说什么?!”黄今错愕地睁大眼睛,简向西真的这么狠毒?!她不住地摇着头,猜疑是一回事,现在真的听说了又是另外一回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南凌国不是已经封锁了各个通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