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有仔细留意她的日常举动?”
昏暗的酒窖深处,盼娘淡淡地说道。在她的身后,站着一个一袭黑衣的女子,若是不仔细看,便是看不出来她的存在一般。
“看到了,跟主人教给我的很像。再稍加模仿一下,会更像的。”女子淡淡地开口,有些毋庸置疑的镇定。
盼娘听着这个跟黄今极其相似的声音,忽然有些心生厌恶起来。她转过头去冷笑一声,对她警告道:“她可不是一般人物,不是你想学就能学得像的。不止气质要像,为人处世你可也要学这些。不行的话就再多观察几天,要知道,你的任务不单单是混淆他们的视线,更要随时掌控可靠的密保传达给主人。这里涉及到两国之间的事情,只需成功,不许失败!”
“知道了,你怎么这么罗嗦?主人让我跟你说一下,计划成功以后,你也不需要回去,他会找机会来看望你的。”戴蓉冷冷地说道。当她看不出来盼娘眼底的鄙夷吗,哼,谁也不是傻子。她们两个人都只不过是主人的属下罢了,谁又比谁高风亮节了?
想到这里,戴蓉忽然娇声一笑,对盼娘说道:“对了,有件事情想要告诉你呢。”
“什么事?”盼娘听到她忽然笑出来的声音,新生一股烦躁感,皱眉说道,“如果跟我们的任务无关,那你就甭说了。”
“为什么会无关呢?呵——”戴蓉从黑暗中走出来,站到盼娘的身前,骄傲地说道,“在来到你这里之前,我可还是处子之身。可是那黄今已经为人母,自然不是处子了。所以,主人为了让我扮得更像一些,特地亲自为我开了苞呢。”
“你!”盼娘闻言,顿时气恼,转过头来看向她。
只见戴蓉的容貌赫然跟刚才走掉的黄今是一模一样,只是她的眉眼间没有那种善良和清澈的感觉,有的只是算计和阴谋。盼娘心中忽然一滞,他为何要亲自为这个女人****?他不是说过,自己才是她最爱的女人吗?
盼娘心里的伤痛,别人是不会懂的。她爱了他好几年,从第一次见面时就深深地对他倾心。他也曾醉倒在自己的温柔乡里,对她柔声说道:你是我心中最重要的女人,真的。
眼角的泪水眼看着就要顺着角边流下来,却硬生生的被她扬起头给逼了回去。盼娘不相信这些话,更是不相信戴蓉所说的一切,她有机会一定要亲自问一问他……
“我什么我?你别想着做他的什么侧妃太子妃的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谁人不知他有一个容不下别的女人的正妃?他在人们看来又只专情于倪娇。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戴蓉冷哼一声,对盼娘表示嗤之以鼻。大概只有她这样一个傻女人,才会对简向东有所期盼的吧。
“那也比你强,你现在跟黄今也不是完全像,还不是带了些人皮面具在遮挡。说实在的,你跟黄今真的是天差地别,你一点都比不上她!”盼娘强忍住扇她一巴掌的冲动,傲慢的说道。
戴蓉听她如此说,自然是不乐意的。忽然,她浅笑着抬起盼娘的下巴,仔细地打量了起来,“说起来,你也不过是因为相貌和气质上,像黄今的一个故人罢了。别在这里装清高了,你也好不到哪里去的。”
“你住嘴!”盼娘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冲着她一巴掌打下去。这是她一直不想面对的事情,尽管她知道,自己是因为长得像那个什么上官义舞而被简向东选中加厚待起来的。
没有预想中的巴掌声,因为戴蓉硬生生地拦住了她的手。她拿开盼娘的手狠狠地甩了下去,对她扬起脸说道:“怎么?你还想打我吗?我现在这张脸你可是动不得的,要知道,我可没有贴什么人皮面具,我本身就跟黄今长得有七分想像。现在十足的一模一样,那都是我每日炼蛊强加修饰的效果。像你说的什么人皮面具,夜里唬唬人还可以,白日里近身一看就穿帮了。”
“哼,南疆的巫蛊束到了你这里真是丢死人,只会做这样皮毛小类的事情。”
“这你可就说错了。”戴蓉向前面走了两步,回过头来看向她说道,“你懂什么?我炼的是食心蛊,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念来潜移默化的修饰容貌,足足修炼了四年,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凡是跟我交欢过一次的男人,蛊虫会通过他的那个部位直达心脏,然后吞噬嚼烂其整颗心脏,这个人就完全没有活头了。哈哈哈——”
“你是说,主人让你去利诱宇文太子,然后让他暴毙?”盼娘忽然抓住了她话中的重点,心中有了一丝了然,若无其事地问道。
戴蓉不疑有他,点了点头说道:“主人说,先装失忆来蒙混过关,这样说错了什么话才不至于出了什么纰漏。然后再伺机找到他们北宇国的兵力密图,送到主人的手上。若是实在不能找到,那就跟宇文太子欢好,让他忽然致死,这对北宇国来说,一定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盼娘闻言,忽然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笑?”戴蓉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不悦地问道。
“笑你说谎话都不会,哼。”盼娘不欲再与她多说,直接向楼梯口走去。
“你给我站住,把话说清楚!”戴蓉闻言,追上去拽着她的胳膊不让走。她话都还没有说完,走什么走。
盼娘嫌恶地拂开她的手,没有回过头来,只是声音里有着讥笑,“你说临到这里前是主人亲自为你****的,主人怎么会那么傻,与你交欢必定暴毙的。所以,你前后矛盾的话难以自圆其说。我猜想,不是随便找了一个人让你伺候了一回,就是用什么物什直接为你破身的吧。”说完,她轻移莲步,人一行至酒窖门口。
“你这个女人!”戴蓉得知自己的谎话被戳破,跺着脚气急败坏地吼道,“那你也别得意,你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我乐意,你管不着。”盼娘终于在最后扳回一城,对她得意地说道,“你且安心再学学吧,这两日安排你跟她调换。你说的失忆哪里有那么好骗人的,得有什么大的创伤才可以。”
“大的创伤?我告诉你,你不许乱来!”戴蓉忽然觉得盼娘有些可怕了起来,她一直觉得盼娘不过是一个可怜人罢了,可是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她的心计,远远超出自己之上。
“放心吧,不会乱来的。”盼娘说完,走出了酒窖。
她的确是不会乱来的,因为她会好好的来导演一番。届时,也一定可以教训一下酒窖里那个狂妄的女人。
看着天空上缓缓飘走的云彩,盼娘觉得有些晃眼。她抬起手遮住阳光向云里看去,却始终看不清云端的那面是什么东西。
直到这时,眼角的泪水才真正的滑落了下来。盼娘在盼望的,是永远也盼不到的人,亦或是爱情。
这天夜里,钱老板夫妇又细细地商量了起来,白天把房子低价转让了出去,过几天便将房子腾出来。而他们商量着要找的会些功夫的打手也已经找到,现在只差先去今悦客栈里打探虚实了。
他们在房间里焦急地等待着打探的人回来,一边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须臾,门口传来细微的敲门声,钱夫人赶紧上前开了门。只见窜进来两个黑影儿,猫着腰进来了。他们站直身子以后,赫然是两个五大三粗的彪猛大汉。
“怎么样了?她在的房间好潜入吗?”钱老板也疾步上前,有些担忧地问道。
其中一个人摘下蒙面的黑布,对他们说道:“打探好了,她虽然住在楼上,但是后院有可以直通楼上的楼梯。我们去的时候很小心的,她的两个守卫住在隔壁,没有惊动他们的。钱老板,你要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钱老板闻言一愣,低下头问向正在沉吟的钱夫人。他也不是主事儿的人,什么事情都是先跟夫人打声招呼的。钱夫人沉吟了半晌,对他们说道:“明天晚上行动吧,我明天先去医馆里买些迷香来,你们到时候先把两个房间的人迷昏了,这样也方便动手些。记得,一定要把她带出来,在后巷里面暴打一顿,不能在客栈里,以免打草惊蛇!”
“行,我们知道了。”另外一个人点了点头答道,伸出手来要钱,“先交一半的定金吧,要不然你们到时候不认账了咋办?”
“不是说好了办成了以后给你们的吗?难道我们还骗人不成?”钱夫人不满地说道。这俩人真是的,开始说得好好的,怎么现在耍赖起来了?
“你们两口子的名声臭名远扬的,要不是看在给那些银子的份上,我们两兄弟才不会做这样丢人现眼的勾当,赶紧着!少废话,还没完没了的了。”个子比较高大的那个人,不耐烦地冲他们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