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辰正在皇后宫中,与诸多妃子一起用膳。忽然传来边关捷报,他看完以后,兴奋地一拍桌子,连叫三声“好!好!好!”
皇后见他这么高兴,知道肯定是好事,焦急地问道:“皇上,破获了哪里,看您这么高兴,一定是很好的消息吧。”
宇文辰看了看周围正等着他说话的妃子,他难掩激动地握住皇后的双手说道:“你知道吗?是澈儿跟今今一起破获了坚硬不催的涟城,而且伤亡特别小!在攻入涟城的时候,几乎是没有什么损耗的!澈儿在书信中提到,今今占头等功劳,也是她帮助说服涟城百姓投降的!”
“真的?真是太好了!”皇后喜极而泣,她擦着眼角的泪水连连点头说道,“两个孩子都没事就好,前些日子听闻今今想到用家禽的羽毛代替棉絮来做冬衣,便知道她为了澈儿和咱们北宇国的利益,真的是绞尽脑汁了。竟想不到,她还能帮助军队破获涟城。臣妾斗胆向皇上请罪,待他们凯旋归来后,请皇上饶恕咱们儿媳私入军营之罪。”
说着,皇后就要下跪,宇文辰连忙拦住了她,拍拍她的手背包容地说道:“朕知道的,她现在是功大于过,若是生得一个男儿身,朕必定封侯拜相,许她一生荣华富贵!”
其他妃子闻言都挫败地垂下了头,尤其是阮贵妃和季德妃,她们两个也是很看好黄今的好不好?她们的儿子也很威风八面又文武双全的,要是能让他们去前线杀敌,一定也可以取得好成绩的。
哎,他们是真的羡慕嫉妒恨哇。谁让皇后先一步定下了黄今这个儿媳的身份,她们只能眼巴巴的羡慕着了。
皇后破涕为笑地嗔道:“皇上真会说笑,若真是个男儿身,那咱们澈儿上哪里再找一个这样的好妻子去?再说,臣妾也是说句实话,皇上您别介意,今今现在的身家财产,恐怕比咱们国库要充裕许多倍也不止呢。倒是咱们占了便宜了,把她娶进皇家来,有多少财产也都是咱们宇文皇族的。”
宇文辰笑着说道:“倒是皇后有远见,那时候她还只是一个一岁多的奶娃娃,谁承想她如今竟能有这番作为的。”
接下来的用膳,他们吃的是津津有味的,可郁闷透了一众妃子。不过自己的国家打了胜仗,她们还是很高兴的。只恨不得自己的肚子早年不争争气,要是能有一个向太子那样才德兼备的儿子就好了。
太子府里也已经热闹非凡,其中还夹杂着佟侧妃和刘侧妃的冷嘲热讽。
下人们自是对自家的太子爷和太子妃赞不绝口,罗胜拍着手欢喜地说道:“曲管家,我就说咱们爷是很有能耐的吧。如今再加上历练能干的太子妃,那当真是如虎添翼了。”
“诶诶,是啊。原先这太子府的账目,我自以为管理的还算可以。如今按照太子妃教给的方式核算起来,那当真是更加清晰明了了。”曲管家老泪纵横,心里满是感激。他感慨地轻叹道,“若是爷跟太子妃能早些诞下血脉就好了,咱们也就知足了。整日间府里也没有个孩子的笑声,总觉得像少了什么似的。”
“是呢是呢,我也这样盼着呢……”
“你们都没事儿干了是吗?都在这里唠闲嗑玩儿,嗯?”佟侧妃气囊囊地走了过来,对着走廊里的人们大声喝道。
一时间,人们纷纷散开,都赶紧去做事情去了。
佟侧妃叉腰站在走廊里,真是郁闷死了。她回头看向正在轻笑地刘侧妃,狐疑的问道:“你笑什么笑?难道你心里就不来气吗?早知道我也偷偷乔装成小士兵,跟着爷去打仗了,哼!”
“姐姐莫着急。”刘侧妃拍拍她的胳膊,调笑地说道,“太子妃只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罢了,跟着大军那样浩浩荡荡的前行,你觉得她能坚持到底吗?我看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传出她战死的噩耗了呢。所以说,姐姐还是稍安勿躁吧。”
“唉?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呢。”佟侧妃拄着下巴想了想,觉得是那么一回事,所以也就没那么生气了。
她看了看刘侧妃,忽然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情来了。她皱眉埋怨道:“我还没说你呢,前些天皇上和皇后娘娘发下来的中秋赏赐,为什么我的没你的多?你是不是在皇后娘娘耳边吹了什么风,使得她现在也不待见我了?”
“天地良心啊,姐姐,妹妹我平日少言寡语的,怎么会跟皇后娘娘说上什么话呢?”刘侧妃云淡风轻地抚了抚发髻上的新簪子,冲她温柔地一笑,“我也乏了,还是回去睡睡觉吧。姐姐若是闲得很,也可以拿着扫把清扫一下院子,现在都已经要深秋九月了,那地上的落叶总是掉个不停呢。”
说完,她柔媚地一转身,施施然地搭着丫鬟的胳膊回自己院子里去了。
“你……哼!”佟侧妃最见不惯她那样的气势,她气闷地一跺脚,冷哼一声,跺着脚走了。
安亲王府里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听到黄今和宇文澈大胜涟城的消息,都为他们感到高兴,这也是北宇国的荣耀。
他们的家口越来越多,只是少了黄今一个,就显得中气不足了。
黄慕皓双手拄着下巴,看着一岁多的儿子——小黄路在房间里来回来的掰活东西玩,连连的叹着气:“哎……哎……”
慕容双刚收拾完衣服,走进来就听到他长吁短叹的,走上前推他一把:“嘿——我说,你这是干嘛呢,怎么感觉你要死要活的似的?”
他闻言看向慕容双,眼睛眨了眨,郁闷地说道:“双双啊,我想念小妹了。这今今也真是的,她都快十六岁生日了,还不肯回来。我都这么久没有见到她了。”
“那你去找她吧,丢下老人、丢下侍卫统领的职位,丢下孩子和我,就那么马不停蹄地去吧。”慕容双走回柜子前,将衣服全都放好,毫不给面子地说道。
“……”黄慕皓苦逼了,他撇着嘴没好气地说道,“双双,你真会打击人。明知道我去不了,还这样重伤我。”
慕容双关好橱柜的门,瞪他一眼,看了儿子一眼就开始咆哮:“慕容皓,你儿子都已经尿裤子了,你还在这里装病患!像是要跪搓衣板了不是?”
“啊……”
他闻言赶紧看向儿子,只见他裤腿都已经湿透了,地上已经有了一些湿渍。他懊恼地看着儿子,把他抱到床上为他换着衣服。嘴里还一边叨叨着:“黄路小少爷哇,你看看你今今小姑姑,打小时候开始,人家就不尿裤子了。额……当然了,她恶意整人的时候会忍不住用尿液做武器。可是你都已经快一岁半啦,咋还这样不懂事儿呢?”
“呜哇哇……”黄路一听,果断地泪奔了。
慕容双皱眉走过来,一拍黄慕皓的脑袋瓜说道:“你赶紧出去吧,我来弄就好了。”
他捂着吃痛的脑袋,哧溜一声,就跑了出去。
绕过院子和走廊,他刚想出去转转,就看到黄明瀚和黄慕旭从大门口走了进来。他灰突突地走过去,点头哈腰地说道:“大哥,你回来啦?爹,您老今儿个身体好的吧?”
“嗯?我今儿个身体好,可我昨天也不差啊!”黄明瀚一看到黄三少,那是气不打一出来,他上前揪着他耳朵说道,“三小子,刚才我听人说,你最近在岗位上的态度很不认真。怎么,你这侍卫统领不想干了?”
“哎哟——爹,您小点儿劲就行吗?”
黄慕皓疼得是呱呱地叫,见他吹胡子瞪眼的撒了手,他赶紧搓着吃痛的耳朵,嘟囔着说道:“我是想今今了,我知道错了还不成吗?”
“唔,我也想闺女了。”黄明瀚闻言果断地伤悲了,他悻悻地走回自己院落里长吁短叹去了。
黄慕旭心里也是想念黄今得紧,可没有黄慕皓这样息怒言于外表。他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轻叹一声,也落寞的走了。
悲催的黄三少童鞋,带着一颗受伤又思念地心,到今悦酒楼去胡吃海喝去了。他要在小妹的生意里找寻她的痕迹,这样思念或许会降低一些。
龙策逃窜回自己的都城后,命令所有的将士严密把关,坚决要抵挡住北宇国的侵袭。他整日间也变得有些消极来了,对于战局的忽然扭转,都是他始料未及的。
他斜靠在龙椅上,单手拄着额头,感觉自己马上就要亡国了似的。整日间也是借酒浇愁,那些元帅将军的,经常找他来议事,字里行间也是谴责他的不是。他都快要烦死了,都当他愿意弄到现在这样的状态吗?
正在这时,廖虎着急忙慌地奔了进来。他单膝跪地,对龙策说道:“王子,北宇国的大军修整十几日后,已经接连破获三个城池,再这样下去的话,很快就会兵临城下,直指我们都城的。”
龙策打了个嗝,又举杯喝了起来。他无所谓地说道:“涟城没有保住,其他的城池算什么好的,只要保住都城就好了。你下去叫将士们整顿一下,尽量保住城池,保不住的话就都退到都城来。料想他们就是再大的本事,也不能拿西轩国都城怎么样的。”
“这……”廖虎有些担忧地看着龙策,小心地说道,“王子,各个文武大臣对您这样消极应战的态度都有所不满,您看是不是再与他们商议一下,多听取他们的意见呢?”
“嗯?”龙策闻言大怒,一摔酒杯,“啪嚓”一声,地上的碎片散开来,蕴了一屋子的佳酿酒香。他站起身来一拍龙案,蛮横地说道:“谁在多嘴多舌,就斩掉他的首级!孤就不相信了,他们是王子还是我是王子?你去,先把争议声最大的那个何元帅给孤斩了去。”
“王子……”
“还不快去!难道连你也不听孤说的话了吗?”龙策气恼地向他掷东西,指着他喊道,“你赶紧去,别叫孤大发雷霆!嗯?!”
“是,属下告退!”廖虎心中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完便起身了。
他迟疑地看了龙策一眼,什么时候开始他心目中年轻有为的王子,竟然变成了现在这副德行?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死死地跟随着他是对是错了。自己空有一身抱负,却总是为王子做着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和勾当,如今连自己都快认不出来自己了。
他转过身去,仰天轻叹一声,飞速地扬长而去。
傍晚时分,宇文澈领衔的大军在又攻下一个城池后,就地扎营。主要是休整后全力进攻剩下为数不多的城池,还有西轩国坚不可摧的都城。
另外一个原因是,黄今的生辰就在明天。
其实,黄今自己都已经忙忘了的。她一点也没闲着,正在忙着给宇文澈又做衣服呢。连日来的奔波和扫荡,将士们的衣服总不能不换洗,所以她让各地仍旧在做着的衣服也陆陆续续地送来了。
唯独宇文澈的,黄今就亲力亲为的做着。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凡是不住在军营的时候,宇文澈都不跟她睡在一个屋子里的。若是赶上在荒野里扎营,他是必定会拎着她跟他在一个营帐里的。黄今知道,宇文澈是担心她的安全。
她只是好奇,为什么宇文澈一直没有再要她的想法了呢?不过这些也不是她太看重的,她还是蛮喜欢现在跟宇文澈在一起的氛围的。虽然也会有小小的争吵,可总感觉温馨的气氛会更多了一些。
宇文澈却跟她想的是不同的,他希望能够得到更完全的黄今。他知道,她心里还是有简向西的。自从知道自己对黄今的感情以后,宇文澈也是相当的纠结。有时候干脆就想,不如霸王硬上弓算了,到时候她有了孩子,那就彻底地拴住她了。
可是他也怕黄今就那样真的恨上他了,这样他就永远也不能得到她了。他不知道的是,就在破获涟城的那天,多么好的得到黄今的机会,她甚至都决定把自己交给他了。他却煞风景地说了那些话,叫黄今彻底郁闷了。
感情这东西真的是折磨人的,从此以后,他每每见到黄今的时候,便会不自觉地觉得开心。只要看不到她,心里又会被紧紧地揪着,迫不及待要见到她一颦一笑。
是夜。
宇文澈整理完现在的疆域分布图,跟马临安元帅他们分析了一切皆有可能的减少伤亡作战计划,几乎忙到了大半夜才散了议事。屋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难免显得周围空气都冷清了起来。
他披起貂裘斗篷,向门外走去。门一打开,便又一股寒风刺骨的冷气袭来。忍不住缩了一下脖子,看着天空中难得又出现的繁星。唇角微微上扬,看来明天是个好天气。
洛武守在他的门前,见他出来笑着问道:“爷,这么晚了,您也不休息一下吗?”
洛文就在洛武不远处的旁边,他奉命守护着黄今的房间。他闻言头疼地扶额,小武这嘴巴真是太快了,他有心给他缝上一个活口,光吃饭的时候为他打开一下就行。
宇文澈难得的心情好,他淡笑一声,说道:“明知故问。”
见到他的笑容,洛武是真的就华丽丽地风中凌乱了。额,爷对他笑了!天哪,还以为他只会对今今笑呢。
他走向洛文的身前,看着窗内还灯火通亮着,低声问道:“她怎么这么晚了还没休息?房间里可曾传出什么动静不曾?”
“爷,不曾有什么声音传出来。想是忘了吹灯便睡着了吧,属下也不是很清楚。”洛文低头答道。
“嗯。”宇文澈回头对他们说道,“你们都去休息吧,巡逻的将士这么多,都别守着了。明日早起,有事要出去。”
“诶诶,好嘞。”洛武见他要进黄今的房间,了然地点头,贼笑着跟洛文打手势走了。
洛文没好气地看了洛武一眼,这家伙笑得这么奸诈,肯定是果断的邪恶了。不过他很是好奇,爷跟今今为什么在城池里居住时,就不在一处住了呢?
他们走后,宇文澈没有敲门,直接轻轻推门而入。
黄今还在烛火底下赶工,听到门响,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就又继续埋头缝制去了。她笑着问道:“咦,你怎么来了?开完会议了?”
“嗯,刚刚散了。”
宇文澈走到她面前,看着她认真地做着针线活,淡淡地说道:“白天有的是功夫,你这样着急忙慌地赶工是做什么?”
“唔,你那衣服都穿破了。知道你们穿惯了这样的羽绒棉衣,再换成原来笨重的厚棉衣服就别扭了。我这就快弄完了,你过来试试那条棉裤看看,我发现我的手工活越来越好了,呵呵。”她头也不抬地说道。
宇文澈拿起桌子上已经缝制好的棉裤,只见上面又绣了一个乱七八糟的图案。他看了看,跟自己正穿着的图案差不多,于是率先开口说道:“这只麒麟绣得满清楚的,很形象,不错。”
“……”黄今闻言,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来,没好气地看着他。
“……”宇文澈蒙圈了,她这样夸她不对吗?
“你是故意的吗?”黄今闭上眼睛,深呼吸一下说道。
“怎么了?”宇文澈脱着身上的衣服,将裤子换上。指着那图案说道,“这个不就是麒麟吗?你别表现的跟生气似的好吗?”
“啊啊啊啊!!宇文澈,我真的要被你气死了啊啊啊啊啊!!”她发疯似的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