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前推搡他一把,不悦地喊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冷血?我白天跟她们说好了的!这可是我跟她们在一起第一个年,坐在一起说说话守夜怎么了?”
宇文澈睨她一眼,从上到下看了个遍。看得黄今觉得浑身毛毛的,“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白痴。”他又是冷哼一声,不予置词。
然后,无论她在说什么,这家伙都不理她了,就一直坐着。她瞪了他半天也不见回应,双手托腮等着大年初一的来临。
但是没有语言交流的气氛实在是让人发困,她困得直打盹,几乎撑不住要睡过去了。忽然感觉肩膀一沉,她偏过头去发现身上多了件披风。再看向旁边那个人,已经淡定如松地坐着。她打了个哈欠,郁闷地问道:“我说,您老就这么呆着不困吗?要不咱们说说话好吗?我都快睡过去了!”
“说什么?”他闷闷地问道。
其实,今晚他是想单独陪她一起守夜的,可是不知道说什么。因为一开口,俩人就又是大吼大叫。
“……”黄今一翻白眼,没好气地说道,“没话题就找话题呗,你不是挺能吼的吗?得得得,看你也想不出来什么好话题,我问问题你就光回答好吧?”
他看她一眼,下意识地想拒绝。可是看她实在是太困了,点了点头。
“好嘞,让我想想哇……”她见他点头,搓手兴奋了起来,努力地想了一通,出口问道:“你喜欢小孩吗?”
“嗯?”他愣了下,她怎么想起问这么个问题?见她表情也没有调笑地意味,遂也认真地答道,“喜欢。”
“咦?那就奇怪了!”黄今摸着下巴,思索着问道,“那你为什么一直不动你的两个侧妃?我看她们俩天天都在算计着想爬上你的床似的。”
“……”他无语,渐渐地变了脸色,有些愠怒地说道,“喜欢孩子就要随便跟女人上床吗?”
“啪!”她起身狠狠地拍他脑瓜一下子,恶语相向,“我就是要说这个事情的!那你为什么那回还想和我那啥?!柿子捡软的捏吗?你根本就不喜欢我,那不是随便是什么!”
闻言,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了。重哼一声,沉声喝道:“你还像个女人样子吗?动不动就打人!我是不跟你一般见识,否则……”
“怎么?否则一拳就把我打死吗?”她无理取闹地叫嚣,就像一个泼妇似的,“你明明就有男人的生理需求,为什么非要跟我睡在一个屋里呢,万一哪天你兽性大发,把我生吞活剥了咋办?”
“你才兽性。”他愤怒地瞪她一眼,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
“……”
黄今后悔了,还真的就不能跟他说话了,一说就吵。她就是那点炮仗的人,旁边这位是一台巨型大炮,一点就着。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鞭炮声,接着,远处各地也想起了大大小小的鞭炮声。黄今兴冲冲地站起来,高呼道,“除夕过去了?哦耶!这是我在这里成年后的第一次破岁唉!”
宇文澈站起来,走向她身前,不太自然地说道:“那个,要不要出去一下,我让洛文洛武在院外准备了点东西,应该准备好了。”
“额,准备什么东西?”黄今错愕地看向他,木讷地点了点头,“那就看看去吧。”
二人才打开门走出房间,只见院落外面的胡同里,“嗖”地一声,有什么什么声音窜响直上的声音,在空中粲然开放,慢慢地陨落。紧接着,接二连三的烟花一齐飞上天空,爆发出灿烂的花朵,向黄今招手。
“啊,天哪,烟花!”黄今已经完全蒙掉了,开心地抓住宇文澈的胳膊大摇大喊,“宇文澈,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些东西?我记得这里是没有这种东西的!”
她的眼睛里有些****,这些烟花,她在现代时经常有见到的。可是在古代里,她一次也没有见过。自己又不会制造这样的东西,刚一看到还以为看花眼了。
“你认识这东西?”宇文澈听她说完有些皱眉,径自低喃道,“我记得鄂良说他是制造炮火时突发奇想弄出来的,没有第二个人知道的。”
“鄂良是谁?你介绍给我认识好不好?”黄今已经兴奋地忽略掉了他后面的话,蹦蹦跳跳的说道,“我要让他帮我制造这个,我要拿去做生意!”
“不准!”宇文澈按住她的身子,“这个太危险,不许你用这个方式赚钱。”
“额,对哦,没有安全许可确实很危险。”她激动地火焰瞬间下调了,不过还是很开心,挽住他的胳膊,“那个,你特地找来放给我看的?”
“嗯,你喜欢?”宇文澈见她这样高兴,心情也好了许多,“鄂良是军营里制造炮火的副将,为人耿直,又善于钻研。那****在测试新的炮具时向我说道的,我便命他打造出一些来。你看我只让洛文他们在院外放,这样的烟火不能离得太近,他制造的也不完善,很危险的。”
“嘻嘻,谢谢你,宇文澈,我看到烟花特别激动!”黄今忘形地扑到他怀里磨蹭,哽咽地哭出声来,“我已经有好些年没有看到了……不,我以为永远也不会看到了……”
他微微错愕,因为烟花和周围的鞭炮声阻碍,他一时间没有听出她再哭。
烟花全部放完后,洛武率先跑了进来,向他们说道,“爷,今今,好看吧~!全都放完了……今今,你在哭?”
洛武挠挠头,怎么爷这么花心思送她个礼物,她还哭了呢?
宇文澈这才发现,双手扶着她肩膀,低头向她看去,不悦地说道:“好好的哭什么?”
“呜呜呜……人家高兴嘛!宇文澈,你真是太好了!”说着,黄今又扑向他,暗自琢磨着让他找些人钻研钻研电和科技,没准也能行得通呢。
“……”洛文无语的将洛武揪走了,没看人家是感动地哭的吗?他在这里扫什么兴?
宇文澈搂抱着黄今挪向屋里,一手关上门,安慰地哄道:“你若喜欢,等他彻底弄好了,再给你拿些来,放给你看就是了。”
隔壁房间的门口,冬梅正兴奋地向秋菊说:“你看见了吧,那火花可真好看!咱们爷对太子妃真是太好了,我都感动了呢~!”
“那你怎么没出去感恩戴德地磕头道谢呢?”秋菊没好气地看向她,失笑道。
“唔,我出去还不被爷给训死嘛~!咱们躲着看得不是听清楚明了的么?”冬梅咯咯地笑着,双手交叉着握在一起说道,“看来咱们太子府也要有小孩子了呢,照他们这样恩爱下去,明年过年的时候就有了吧!嘻嘻,想起来我就开心呢~!”
“但愿如此吧,这样皇后娘娘也一定很开心的。”秋菊掩嘴轻笑,“我们快去睡觉吧,明天一早起来还要给主子贺岁呢。”
“哎呀,我想听一会儿嘛。”冬梅说着靠着墙,将手呈喇叭状抵在墙上。
刚要听,被秋菊一把揪住耳朵拽到床前,指责她道:“你听什么听!赶紧睡觉,要不然我去向爷打小报告了啊!”
“别别别,我睡,不听了。”冬梅一吐舌头,乖乖的上床睡觉了。
黄今这屋里,她还沉浸在刚才的喜悦中,浑然不觉自己一直与宇文澈一直搂抱着。抬起头看向他,“不用了,有这一次就够了。你也说了,是没有制造完善的烟花,万一爆炸了崩到人就得不偿失了。我今天很开心,呵呵。”
进到屋里后,有灯烛的照射,宇文澈已经完全看清楚黄今的小脸了。感受到她的喜悦,又正炯炯有神地望着他,他喉咙处一紧,迟疑了下,动情地吻了下去。
“你……干嘛……唔……唔……”
黄今被他突如其来的亲吻给吓了一跳,这才猛然想起来自己还搂抱着人家。赶紧使劲推开他,向后退了好几步,对他说道:“你不是吧你,难道又想跟我那啥了?”
他阴沉着脸,一脸怒气,慢慢地欺近她,目光灼灼地看向她:“我们成亲三个多月,你一直不让我碰你,难道你想保留清白给那个简向西?”
“我……”黄今被他的逼视搅得心里也茫然了,她慢慢地后退,弱弱地说道,“那个,宇文澈,你冷静一下。你的两个侧妃进门都几年了,你不是一直也没动他们吗?”
他将她逼到床边,双手抵在床上,将她圈在中间,一点点低下头去,阴鸷地说道:“她们不一样!现在是在说你和我!”
说罢,狠狠地将她吻倒在床上,狠狠地啃噬她那动人的双唇。他的心里酸得很,满脑子都是那个简向西和黄今拥抱在一起的画面。他们彼此含情脉脉地对视,那他宇文澈算是什么?!
胡乱地脱着她的衣服,对她的抵抗完全忽视掉了。黄今被他的强吻弄得心神都凌乱了。他和简向西,到底她更倾向谁?
“宇文澈——嗯哼——”黄今艰难地说着,“啊——不——”
“别拒绝我。”他急促的喘气声一阵阵传到她的耳里,“我们别吵了,静静地享受一晚,嗯?”
一个“好”字差点就脱口而出,所有的矜持都已经被他充满占有欲地亲吻给弄得灰飞烟灭了。
一直以来觉得自己很聪明的她,忽然发现脑子里完全乱套了。她就是想嫁给一个一心对待她的人,以前排斥宇文澈,因为他早已有两个侧妃,而她也不喜欢他。
可是他们曾共度生死,他怕她摔下去夜夜守着,刚才又送给她那样一个惊喜,她的心乱了,彻底地分不清了……
还有向西,她要他等她三年的,他为她深情地吹曲,他那样淡然寂寞的样子,不断地在她脑海里徘徊……
“不!你不要碰我,求你!”
她疯狂地推着他,焦急地哭出声来,她还没想好,不能就这样将自己交给他。
宇文澈闻言一震,狠狠地放开她,双目赤红又满含危险地望着她:“你求我?”
“是,我求你!”她害怕地躲开,不敢去看他。
“我要是不同意呢?”他不想就这样结束,这个女人早已经将他的所有情绪狠狠地牵动了。
一想到她是为了给简向西保存着清白,他就莫名火大。他阴沉着一张脸,不待她回话,又向她栖身下去。
“我会恨你!你不要逼我,我说到做到!”黄今躲闪着坚决地说道,这才稳住自己混乱的心神。她需要大把的时间来考虑自己的爱情观了,不能这样盲目地就将身子给了他。
“黄今!你是我的妻子!侍候夫君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既然答应与我成婚,就应该将那个简向西忘得一干二净!”
他停住了动作,双手都在颤抖,真担心自己一个忍不住向她打去。他封闭的内心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一次又一次的开启着,她却不肯让他走近她!
“我……我知道我是你的妻子,可是我……”黄今瑟缩的抱胸,她只是想不清楚而已。虽然皇后威逼利诱用一百万银子就让她将自己卖给他三年,但是说到底也是她心甘情愿的答应这件事的。
“好!好!”他咬牙切齿地说完,愤怒地拂袖而去。
黄今听见门被大声的打开,抬起头来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忽然觉得一阵阵抽痛。她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生气了,她把他彻底给惹毛了。
起身将门关好,落寞地走到床前,随意地躺下去。抬头望着洁白的床顶发呆,她究竟多少岁了?前前后后加起来都那么老了,为什么还是弄不懂情感问题?
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她混沌的闭上了眼睛。算了,不去想了,越想越烦乱……
罗胜在院落里转了转,困乏地打了个哈欠,刚要回自己房间,忽然瞥见院子门口出现了一个黑影,他刚要大喊,却发现来人是宇文澈,赶紧迎了上去。
“爷,您怎么这早晚回来了?”他小心地看着宇文澈的脸庞,只觉得怪阴冷地,“爷,您要在您自己房间里休息?”
“废话!我不在自己屋子里难道在你屋里?”宇文澈怒气冲冲地向他吼道,“你去给我铺好床弄好炭火,有多远滚多远!”
他坐在卧榻上,一捶角桌,立马发出“嘭”地声音。
吓得正在整理床被的罗胜一哆嗦,他那早已死去的亲娘啊,他这辈子已经断子绝孙了的。保佑他能平安老死行么?不带爷这样吓人的。
“还没弄完?想是要挨揍吗?嗯?!”宇文澈见他愣在那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诶诶,奴才这就铺完了。”罗胜麻利地弄好,赶紧又将炭火弄得旺了些,“爷,您有什么事吩咐奴才就好,春兰姑娘她们也在值夜的。”
“滚!”
“诶,奴才立马滚。”说完,罗胜赶紧滚蛋了。
擦着额头冷汗跑向自己房间,心里一阵余悸。好家伙,敢情他们爷这是又在太子妃那里受气来了吧?哎呀,太慎人了,他果断决定要早点请辞,回老家种地也行啊。
宇文澈阴沉着脸,房间里的炭火已经着的很旺了,可是空气里依旧冷森森的。他站起来走向西北角的小书桌旁,忽然想提起笔来写些字。
可是提起笔来不知道要写些什么了,于是慢慢勾勒起来。当笔下的人物脸型渐渐清晰时,宇文澈气闷地大叫一声,扔下笔抱头挣扎。
为什么他现在满脑子里想得都是她?
募地,想起那年她第一次离开京城去云都城时,他也曾莫名其妙地勾画了她的音容笑貌。
余光瞥向静静躺在那里的纸张,将其揉作一团扔掉,阴鸷地躺在床上生着闷气。
黄今,你最好睡觉从床上掉下来摔死算了!
事实证明,欲求不满地男人的诅咒是极其可怕的,黄今在迷迷糊糊睡着后,一个翻身不小心就摔下了床,腰背正好磕到床前的脚踏上,一下子就把她给硌醒了。
“嘶。”黄今揉着疼痛地地方,郁闷地起身,看着站在地上的自己咒骂道,“娘的,我跟这个太子府犯冲是不是?我还就不信了,这张床比我家里的大一倍了,我还能滚下来!”
气闷地爬回去,刚躺下又迅速起身,将房间最中央的大桌子上的茶壶茶杯都放到别处,使劲推着它到床前。
“主子,需要奴婢帮忙吗?”
忽然,秋菊在外面小声地说道。自从爷大发雷霆愤怒而去后,她和冬梅都很纳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半天也不见主子有什么响动,便安心睡觉去了。
这好容易刚睡下,又听到她屋里挪动东西的声音。所以起床来问问。
“唔,没事,你去睡吧。”
黄今擦着额头的汗珠,推个桌子都这么费劲。重新躺回床上,她试着打了打滚,这下可掉不下去了。
哎呀,她真是聪明极了,以前怎么没想到这个问题呢?黄今不由自己的夸赞起自己来,以后宇文澈要再敢找理由来她房间里睡觉,她可有得反驳了。
嘶,这么一动,后腰又痛了。她苦逼地盖好被子,闭上眼睛向周公继续理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