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黄今早早的就插好门,躺在床上哼歌玩了。秋菊和冬梅也被她打发掉了,反正她们就住在隔壁,说有事会叫她们的。
手里把玩着白天上青岚准备的精致的折叠刀,心想,这下可齐全了,看他还敢来不敢来。青岚问她买刀子用来干嘛,她美名其曰是防贼的。
人家着太子府守卫森严,且不说暗卫有不少,就光明着站岗查岗的都很多,哪里还有外贼敢闯入的?她防的可是内贼,万一宇文澈忽然又来了,把她给吃干抹净了咋办?
可是左等右等的总也不见他出现在门外,心里觉得有些闷闷地。不由地想起下午查账的事情来,不时还轻笑出声。
白天她清点自己的嫁妆时,才发现了吕不卓送的贺礼。好几箱子雪花银,得有十万两以上。黄今压抑之余,也在箱子底下发现一封信,上面的字很简单:丫头,知道你喜欢现成的白花花的银子,为师特地送来让你数着玩的。
她当时真的差点就哭了,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其实是个特别现实的人。表面上大大咧咧又见钱眼开的,但是真正在乎的是那份心意。吕不卓的心意贵重,银子也贵重。这就是他表达关爱她的方式了,虽然他不肯说自己对他来说到底有什么用,可他一直都是帮助她照顾她,从没有害过她的。
罢了,黄今也不想细究吕不卓到底藏着什么意义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黑毛又鄙视又羡慕的看着黄今当真一锭银子一锭银子的数了起来,嗷嗷,它为啥不能花钱呢,这样替她花一些也好啊。
这两个侧妃白天里对她点头哈腰的,什么不尊重都不敢有。黄今心中暗暗好笑,她俩简直就是那见风使舵的好手。
没进门前,两人一起针对她,生怕她真的嫁进来。这铁定要进门了吧,她们俩躲得要多远有多远,跟躲马蜂窝似的,就像她会蜇她们似的。现如今已经嫁进了太子府,她们又像孙子似的阿谀奉承她。
她本来是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本来就没打算跟她们争抢什么。可账目上的问题,让她忍不住太子妃上任三把火了。
查了半天太子府的收支账目,她小心的一点一点算好,用自己准备的新账册,仔细又小心地记录在案。
她发现日常支出倒没什么大问题,只那两个侧妃的支出情况,远远高出她们俩的月俸许多倍。一会儿刘侧妃的舅公去世了,支走了五十两。过几天叔公又死了,又支走了五十两。
佟侧妃还邪乎,她翻了翻账册,竟发现,大半年内,她的大伯父竟死了三次。乖乖,这不是胡白话是什么?气闷地黄今一顿咒骂宇文澈,败家的玩意,都不好好的理家。
她整理好后,跟曲管家直接了当的说,小支出还是由他掌管,大支出记得支会她一声就行。但是,以后两位侧妃就算是支取月俸外的银子,哪怕是一个铜板,也要经由她批准才可以给。
曲管家连连答应着,心里也不住地崇拜起这个太子妃来。年纪轻轻就是一把理账好手,能一针见血的看出账目里的漏洞,还公私分明地处理着事情。所有账目,一个下午,她已经整顿得条理清晰,还教给他如何更简单快速的管理账目。
像那二位侧妃,他一个管家真的不好管理的,这下可好了,有了太子妃在,什么都迎刃而解了。
可二位侧妃接到通知的时候,差点都哭挺了。这下她们的亲戚就是死绝了,也捞不到什么油水了。二人想抱痛苦,爷的宠幸得不着,侧妃的身份又被人家正主太子妃压得死死的。
宇文澈在晚膳后,听着管家向他汇报太子妃白日里做的事情,也忍不住点头。这丫头还真有一套难怪她的生意都打理的那么好。
“爷,太子妃说了,以后您的用度也要以发放月钱的形式来支出。”曲管家看宇文澈心情不错,小心翼翼地说道。
“嗯。……嗯?”宇文澈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忽然琢磨出不对味来了。嘿——这个女人把他所有的钱都抢过去了不说,以后的花销还得由她算好?
“额,爷,她说以后您的用度……”
“好了,我知道了。”宇文澈头疼的捏捏眉心,摆手道,“你下去吧,就按她说的办,省得她找我来捣乱。”
“诶,奴才下去了。”曲管家说完,躬身告退了。
宇文澈坐在书房里,专心地阅读起近日来不及处理的奏折来。近来忙着婚事,都堆积了许多奏折了。期间,除了两个侧妃想要进来跟他诉委屈,被洛文洛武给挡了回去。
不知不觉竟忙到了深夜,宇文澈伸了伸腰板,站起身来走出房门,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爷,已经快三更天了。”洛文恭敬地说道。
洛武打了个哈欠,爷可真勤奋,这才新婚第二天,他也不说多来来房事。想当初自己新婚那一整个月,都恨不得赖在床上不下来。
“唔,都这早晚了?”他微微皱眉,熟稔地想自己的院落走去。
二人错愕地对望一眼,他不去今今房里?
刚要进入自己院落,宇文澈忽然停住脚步,心里竟忍不住要去看看黄今。于是又继续前行,向东院黄今的房间走去。洛武贼贼地一笑,看吧,他就说男人都差不多是那样的,还以为爷有多纯情。
洛文皱眉看着洛武,这小子又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瞧瞧乐得那个贼样,就不怕爷看见削他一顿。
黄今的院落离宇文澈很近,一进到院落,只见黄今屋里的灯还亮着,外面却没有秋菊她们看守。
这时候的青岚跟徐仲元两口子,早就在房里滚完床单睡觉了,自然不会在的。秋菊冬梅也已经在黄今旁边的偏房里睡下了,轮流的在房里听着动静。
她还没睡?这么晚了还亮着灯,数银子玩呢?宇文澈无声失笑,走上门前想推开,却发现门是从里面反锁的。他皱眉不悦,这门是给他插着的吧!
秋菊睡觉浅些,她闻声出来一看,竟是宇文澈来了。赶紧上前褔身说道:“爷,您来了。”
“这门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都不看着?”宇文澈有些愠怒,脸色黑了起来。
洛文洛武二人自动后退了两步,都觉得爷这样的情绪总是在黄今那里爆发的最火热。
“回禀爷,太子妃她不让我们看守,让我们回房休息的。”秋菊低眉顺眼地说道,“门从主子吃完饭回来就已经插好了的。”
“嗯,你下去吧。”宇文澈沉声说道。
“是,奴婢告退。”
秋菊走后,宇文澈猜想黄今应该是睡着了,要不然怎么听不见外面的说话声?转身刚要走,就听见里面“咕咚”一声。
“爷,这是怎么了?要不要属下去叫门?”洛武一听,怎么这么大动静,不是已经睡觉了吗?
宇文澈无语地扶额,对他们挥手道:“你们下去休息吧,这里不用看守了。”
“额,这……”二人蒙了,但随即应答道,“是,属下告退。”
见他们走出了院落,宇文澈走到窗前,打开一扇没有关严的窗户,纵身跳了进去。
躲在拱形门后面偷看的洛氏两兄弟,看见这一幕,果断地风中凌乱了。他们家爷居然靠跳窗户进入太子妃的房间,真是太稀罕了!俩人互看一眼,赶紧撤离,向各自的媳妇奔去了。
宇文澈一进入房中,就发现黄今大喇喇地躺在地上,还在熟睡着。他轻叹一声,这女人以前都这样睡着睡着滚到地上的吗?
走过去将她抱起,放回到床上。只听得什么东西掉落在床上,宇文澈为她盖好被子后,拿起来一看,顿时脸色铁青。
她还真准备了刀子来防范他?这个女人!
悄悄地将刀子收入广袖里,脱下外衣,坐在床边脱靴子,在床外边抻过一些被子躺下。看了看旁边熟睡的女人,他再一次茫然了。
他到底来这里是要干嘛了?给她当挡板,免得再掉下去?
黄今迷迷糊糊地觉得睡姿很不舒服,一翻身,搭在一个柔软的东东身上。还以为是被子,就又搂抱了过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美梦了。
“……”宇文澈无语地望着床顶,这女人在挑战他的自制力是不是?沉重地叹了口气,扭过身去,揽上她的身侧,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体香,久久不能睡去。
她看着怀中人的睡颜,睫毛垂在眼睑处,那样安逸恬静,再不想清醒时那样对她大吼大叫的,心也不由地安定了下来。
闭上眼睛,没过一会儿,也睡了过去……
天才刚蒙蒙亮,宇文淑仪偷偷摸摸地回到了行宫的东院。她忍着浑身酸痛来到门前,刚推门要进去。鸾心从旁边的门口忽然打开门走了出来,吓得她差点尖叫出来。鸾心赶紧上前捂住她的嘴,向她递了个眼色,跟她一起进屋了。
鸾心关好门后,小声地对她说道:“我的祖宗姑奶奶主子,您昨晚到底去哪里了?不是说独自在外面转转吗,我以为您早回来了!可看这样子,您是一晚上没回来吧?”
“我……我回王府找母妃去了,跟她睡了一宿。”
宇文淑仪尴尬地找着借口,她也想早点回来,可是被龙策强要了好几次,她自己也是舍不得离开。谁知后来竟累的睡着了。醒来后发现天都快亮了,赶紧起身要穿衣服,却被龙策一揽她腰际又带了回去,欢快了一回。
幸好轩辕哲的房间跟她的不是平行建立的,他是在拐角那里向里走,而她的房间最靠近院落门口,要不然早就被把守在轩辕哲门口的擎坤发现了。
“哦,是这样啊。”鸾心点点头,也不作他想,只当她昨天太过伤心,回娘家是诉苦也是正常的。“那您倒是叫上我啊,虽说王府里这里很近,可那么晚了您在路上再遇到什么危险呢?”
“我也是临时想起回家去的,就没叫上你。”宇文淑仪结结巴巴地说着,随即不耐烦地说,“哎呀,好了好了,我这不就是怕你担心,所以一大早就赶回来了吗?下次肯定带上你,放心吧。我这晚睡早起的也没睡好,你先出去吧,容我再睡会儿,谁都别打扰我。”
“哦,好,那您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您要是饿了,就叫我一声,我给您端饭菜来。”
鸾心体贴的说完,走向门口。关上门前,还不忘嘱咐她道,“您记得盖好被子,免得着凉。”
“知道了。”宇文淑仪见她关好门后,赶紧瘫倒在床上,慵懒地盖好被子,想起了昨夜的风流快活,忍不住脸红心跳。
她没有想过跟龙策有什么好的结局,只想这几天好好的享受一下男欢女爱。话说他真的很勇猛,自己都不记得被他要了多少次。
想着想着,睡意袭来,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
黄今醒来以后,还没睁开眼就觉得奇怪了,首先感觉空气中的味道不对劲,然后便感觉自己压着和摸着的被子不太对,怎么有些硬邦邦的?
她疑惑地摸了摸,怎么好像是人的肌肤,这么滑滑的?额,还有一小块突起似的……
“你摸够了没有?”宇文澈一醒来就见她摸着自己的胸膛,衣服都被她夜里摸得有些散了。
“额……额?啊!”
黄今睁开眼一看,宇文澈居然出现在她的房间里了!她惊悚地坐起身来,看向他有些散开的衣襟,自己刚才竟然摸的是他胸部!
低下头看看自己,衣衫完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始四下找东西。
“你在找什么?”宇文澈轻哼一声,坐起身来。
“找刀子呢……啊……找汗毛呢,我的汗毛掉了一地……”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甚至都觉得自己都听不见了。呜呜呜……谁来告诉她,她的刀子呢?昨晚明明紧攥在手里的,后来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哼。”这次是重哼一声,扬声对外面说道,“秋菊,去叫春兰他们带衣服过来为我更衣。”
“爷,奴婢们早就来了。请问现在可以进来了吗?”夏荷掩嘴轻笑,恭敬地在外面说道。
“嗯,进来吧。”宇文澈微微愣了下,淡淡地说道。
“是。”外面应答一声,可是推门却推不开。“爷,请把门开一下。”
“……”黄今上下打量着宇文澈,她想起来了,自己不是插好门的吗?那他怎么进来的?难道是跳窗户进来的?
宇文澈不悦地瞪她一眼,下床去开门。
嘿,他瞪她干嘛?这个神经病,心理肯定有问题!黄今对着他的后背一阵张牙舞爪,挠烂他才好呢!
只见四人进来后,都端着很华丽的衣服。春兰和夏荷一人将衣服展开,另一人为宇文澈更衣。秋菊和冬梅二人走到黄今面前没动,因为她们看到太子妃直愣愣地看着爷换衣服,一点也没有更衣的意思。
“你穿这么隆重干嘛?”黄今郁闷地看他穿着衣服,完全忽略掉了他脱光后的美景。有句话说的好:一回生,二回熟。她前前后后也看了几次他的裸体了,自动忽略了就。
宇文澈瞥她一眼,冷哼一声,“陪你回门。”
“嗷嗷~!对哦,我要回门了耶,我都差点忘了!”
黄今本来是记着三朝回门的,一大早被宇文澈出现在她床上的事情给雷到了。赶紧催着她们快点给自己整理行装,还不忘向外面喊:“洛二哥,你在外面吧?帮我去传趟话吧,让青岚姐多准备些礼物,我要带回王府去。”
洛武才刚来到,就听见她说话了。赶紧答应道:“诶,好的,属下这就去。”
嫁人后的发髻不能再像自己原来时那么简单的梳理了,所以她也只能任由人打扮。看向镜中的自己额头光洁,一头美丽的黑发挽成云髻,弯月般的柳叶眉,一双丽目细长明媚,娇巧的琼鼻,桃腮微红,小巧的两瓣樱唇,不施脂粉的脸红晕片片,忍不住赞叹道:“啧啧,真是个美人胚子。”
“噗——咳咳——”宇文澈正在用盐水漱口,听到这句话呛的把盐水都喝进去了大半。他难受地掐着嗓子对她吼道:“你这女人是不是太自恋了些?”
“……”黄今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丫鬟们都忍不住轻笑出声,宇文澈顿时沉声训道:“都想挨板子吗?有什么好笑的!”
冬梅吐了吐舌头,爷可真凶,还是太子妃好,经常是笑模样的。
收拾完后,黄今快速奔向外面找青岚去了。黑毛有自己的小家了,不跟黄今在一个屋里睡觉。就挨着她的房间外面,专门为它一个温暖又舒适的小鸟窝。听见黄今跑出来,它呼扇着翅膀跟了过去。嗷嗷,主人啊,你刚在在学我说话吧?
“别胡说,啥时候学你了?”黄今一边盘算着都是给谁带什么礼物,一边冲它吐槽,“黑毛,你不会说‘嗷嗷’俩字是你的特权和专利吧?”
嗷嗷,本来就是!它不满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