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她声泪俱下,扑到宇文澈怀里哭道,“澈哥哥,外人皆道我跟他相敬如宾很恩爱,可是你知道吗?我们从来没有夫妻之实过!别说碰我,就是他的身体,我都没遇见过!这些都不重要,我的身心都只属于你,澈哥哥,如果你要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给你……”
说着,竟离开他,径自宽衣解带起来。宇文澈赶紧抓着她的衣服,不悦地制止道:“淑仪,你这样成何体统!不要再无理取闹了,我们永远也不可能的,你这样被别人寻隙会有碍两国的友好关系的!”
“我不管我不管!为什么要让我嫁到东翔国守活寡,我这颗心为你跳动了那么多年,凭什么她黄今最后水到渠成的坐享一切?!澈哥哥,我想你,日日夜夜都想你!”宇文淑仪失声痛哭,她的心都可以挖出来给他看看,上面一定是刻着他的名字的。
宇文澈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地说道:“淑仪,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要这样任性。你的联姻关系着两国的关系,若是这样肆意妄为,后果就太严重了。我之前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再也不要让我重复说了。我回去了,你整理下自己的妆容,以免被人看出来。”
说完,他轻叹一声,开门走了出去。原以为她会明白自己的拒绝,现在才发现错了。至于淑仪和那轩辕太子,哎,他鸾心见他忽然走了出来,里面还有主子的哭声,紧张地望了望四周,赶紧进屋关门走到她面前。
“主子,您快小点声吧,奴婢刚才在外面听得真真的,生怕有人听到,好在刚才一直没有别人经过。”鸾心体贴地为她擦着眼泪,哄着她说道,“依奴婢说,您也该放宽心思了,现在奴婢跟您已经不属于北宇国的人了。您是东翔国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娘娘,做什么要把一颗心思都寄托在北宇国太子这里?主子,奴婢跟您这许多年,轩辕太子对您还是很好的。他又是您现在的夫君,您不要再为别的男人发愁了。”
宇文淑仪闻言声音小了许多,哽咽地说道:“可是他从来都不碰我,原来我以为他是嫌我乃北宇国的郡主,不及真正的公主高贵。可是我听别人说他那房事是不行的,我连个子嗣都得不了,就是将来做了皇后又能怎么样呢?”
鸾心向来心细又机敏,她想了下悄悄在她耳边说道:“别人听风就是雨的事情多得是,依奴婢看,您也不要等着他来宠幸了,不妨主动些,让他欲罢不能的宠幸您,说不定他只是不谙风月而已。”
“真的是这样吗?”宇文淑仪停止了哭泣,埋怨地看向她,“你这个死丫头,怎么早点不跟我说呢?”
“奴婢从小就侍候您,知道您的脾气属性。先前您的心总未彻底死灰,就是劝也不管用的,奴婢也是为您着急。现在您也看到了,宇文太子对您的态度都比不上轩辕太子,可是应该放下这段感情了。论理,您跟宇文太子的血缘关系也是太近了些,本就不合时宜的。”
其实鸾心真的是一个十四孝丫鬟,她的确是真心的为宇文淑仪好。虽然她经常耍脾气,可是对自己也是很好的。若是没有做了她的丫鬟,自己早就被养父卖到妓院里去了。
淑仪痛定思痛,取过鸾心手上的锦帕擦干脸部残存的泪水,对她说道:“你悄悄去殿里跟皇后娘娘说一下,就说我身子不舒服,先回行宫了。”
“是,奴婢知道了。”鸾心答完,去向皇后娘娘请辞了。
皇后娘娘听她说完,关切地问道:“淑仪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不舒服了?要不要交个太医为她看一下?”
“谢谢皇后娘娘体恤,我们主子说不需要了,回去歇歇就好了,想是最近赶路有些劳累了。”鸾心得当地说道。
“行,那你快跟着去吧,小心侍候着。”皇后点了点头,说道。
“奴婢告退。”鸾心福了褔身,躬身退下了。
黄今看着她离开,悄悄对宇文澈耳语道:“你是不是把你淑仪妹妹给惹毛了,她不是哭了就是又气走了吧?”
“……”宇文澈挑了挑眉,瞥了她一眼,不作声。
“你瞪我干什么?她除了这个还会别的么?”黄今没好气地说完,又奔着吃的去了。
“……”宇文澈又默了,印象中的淑仪,好像确实是除了耍脾气就是哭闹。他不自觉地又看向那个胡吃海喝的女人,果然还是敌人最了解敌人的。
宫门口惯例的例行检查,马车再次缓缓启动地时候,宇文淑仪从马车的车帘中探出头来,最后看了一眼华丽的北宇国皇宫的外墙。这里将她的青春都葬送了,她那刻骨铭心的初爱就是在这里萌发的。连她远嫁别国的圣旨,都曾经是从这里传到王府中的。
倏地,泪水“唰”地滑落下来。她心里狠狠地作践着自己骂着自己,宇文淑仪,你太傻了,你为什么要看不清,连丫鬟都比你看得透彻。
伤心过后,她一抹清泪,目光变得狠戾起来。
宇文澈,黄今,你们等着瞧,不要得意得太早!有朝一日,东翔国一定会成为四国中的首领国。到时候,我会让你们跪在我面前,俯首称臣!
鸾心看着主子这样的目光,忽然觉得浑身发寒。她想劝一下她,却又不知说什么好。现在她心里装着些恨,心里的伤痛会相应地减少一些吧。
一回到行宫的大院,宇文淑仪便从南院的拱形门那里看到简向西了,他正盯着天空上的朵朵白云发呆。她想了一下,让鸾心先回房,径自趾高气昂地走过去,对他说道:“南凌六皇子,昨日也没与你说上话,几年不见,别来无恙?”
简向西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客套地说道:“东翔太子妃客气了,向西一向清心寡欲,数十年如一日。”
“哦?是吗?”淑仪看他一眼,随即也看向天空,傲慢地说道,“我记得那时候你是喜欢黄今的吧,她一面用尽浑身诡计勾引你,另一面却嫁给了别的男人,你心里不恨她吗?”
听她数落黄今地不适,简向西微微蹙眉,随即看着天空淡笑道:“恨念由心生。若一味的仇恨与埋怨,是无法看到清新蓝天白云的。”
“那你就甘心这样被她耍的团团转吗?你若是有心报仇,我可以鼓动我们太子爷暗地里帮你。”宇文淑仪自以为是的煽风点火,“我们两国若是联手,一定可以所向匹敌的。”
简向西看向她,面无表情地说道:“太子妃,这是你的母国,你的父母家人都在这里生存,你也下得去手?未免也太急功近利了。”
“不是那个意思,我父王和母妃,我一定会好好保护的。”她连忙摆摆手,解释道,“我是说……”
“太子妃请勿多言,言多必失。向西谢过太子妃的好意,心领了。”简向西打断了她的话,疏离地说道。
“真是冥顽不灵!”宇文淑仪一点也听不进去他说的话,只觉得他太迂腐。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她懒得跟他说话了,快步向行宫里东翔国的院落走去。
简向西看了好一阵天空,眼睛有些疲倦了,闭上眼睛。脑海里忽地窜出一句话来:恨吗?恨她,还是恨他?
掏出玉箫,对着浩瀚地天际轻轻地吹起了曲调。想她时,她不在天边,更不在眼前……
想她时,只能在脑海,或者心田……
简向东听着箫声走来,走到他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轻轻叹道:“向西,这首曲子,以后还是少吹吧。”
他不答,继续吹着,只是曲声里有种难以名状的惆怅与落寞。往常都是要三四遍才作罢的,这次只吹了一次,便停住了。简向西背过身去,垂着头轻轻说道:“大哥,我知道了。”
说完,走向自己的房间。这是属于她的曲子,他会好好的珍藏起来,从此以后,只唱给她听。却不知道,那一天会在三年前到来么……
简向东无奈地摇了摇头,错愕地看着简向西刚才站着的前方地上,忽然出现的两滴可疑的湿渍,这个是……
他嘴巴张大成圆形,他这个弟弟,是第一次哭吧。从小到大,他都没见过自己的弟弟哭泣,想到这里心里有些抽痛。如果他们的国家能再强大些,该有多好?
他望向其他三国在行宫的院落方向,双手不自觉地攥紧。父皇不敢做的事情,将来他会试着去做。这个从来都是把悲伤放在心中的亲弟弟,是他永远都会呵护地人。嘴角上弯,露出他招牌式的妖娆笑容,西轩国会先灭亡的吧。
对于宇文澈与父皇谈论的事情,他自是知道并且持赞成态度的。为的不过是螳螂捕蝉,他做将来的黄雀罢了。只是这黄雀不好当,需要谨言慎行,慢慢地排除异己。
哼,试问现在住在这行宫里的其他两国的轩辕太子和龙策王子,谁不想一揽四国,坐拥天下?
大手背到身后,摇晃着脑袋哼着曲子就回屋了。不急在眼前的事情,他自是乐得清闲的。就是着急也没用,南凌国现在的一切都由父皇统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