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铺的大门再一次被缓缓的推开了,一个显得有点缩手缩脚的身影慢慢的走了进来。
进来的是一个看起来像是五十多岁的男人,头发中夹杂的一根根杂乱的白发,面容憔悴,神色中带着畏惧和不安,就这么慢慢的挪了进来。
“欢迎来到零号当铺。”一旁的张乾看到门开以后,也没有看清楚人,就赶忙说出了这样一句欢迎词。
“啊······”好似被张乾的话惊了一下,男子低低的惊呼一声,脚步往旁边不自主的动了几次。
抬起头,看清楚张乾的样子以后,才又慢慢的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张乾也看清楚了眼前人的模样,也看到了男子的动作,但是也正是男人的动作,让张乾更加的奇怪了。
不过张乾也没有说什么,手一伸,向前示意了一下,男人也随着张乾指引的方向走向了萧天的位置。
“欢迎来到零号当铺,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看到男人走到了自己的面前,萧天照例说出了自己的欢迎词。
“这······这里······这里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可以实现愿望的零号当铺?”听到萧天的开口,男人犹豫着开口道。
“客人既然来到了这里,难道还不清楚吗?如果不是您的愿望,您也不会来到这里不是吗?您还记得您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萧天语气淡然道。
“我······我好像是在家里,想到了我兄弟的事情,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了传说的故事里,然后好像还看到了一顶红色的轿子,紧接着就来到了这里。”男子听到萧天的话,回忆着回答道。
“既然您都是这样来到这里的,您还不相信的零号当铺的存在吗?”听到男人的回答,萧天语气依旧很淡然的问道。
“刚才不相信,现在信了。”男人神色赫然的小声说道。
“那么这位客人,该如何称呼您呢?您又有什么需要当铺帮忙的呢?”萧天虽然已经知道了男人的事迹,但是为了不让客人感觉到隐私受到了侵犯,依旧是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我姓王,王谦,谦让的谦,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就是我一个朋友的孩子出点事,我就是想让他的孩子能继续好好活下去,这样,我朋友才不会太过于伤心了。”
男人的语气在此刻显得很淡定,但是萧天却知道并不是他话语里说的这么简单,就连站在旁边的张乾都看出来了,问道:“王先生,您朋友的孩子和您应该没有关系吧?”
“唉······我就知道你们听到这个事情肯定会要这么问,我和我那个朋友的孩子没有任何关系,如果说有的话,那么他儿子就是我干儿子吧。”
“这······”听到王谦的话,张乾有点奇怪了,甚至还有点想歪了。
看到张乾的表情,王谦就知道他是什么想法,这个网络发达的时代,思想和思想的碰撞之间,人们已经渐渐的失去了原本纯真的思想,任何一点事情都有可能会想歪。
“不要多想了,我和我那个朋友啊,是从小在福利院一起长大的。我们的感情一直都很好,现在看到他每天都伤心着急的样子,我心里也替他难过。所以,才想着各种办法帮他一下,没想到·没想到来到了这里。”
说着,王谦就开始讲了他和这个朋友之间的事情。
王谦和他那个朋友,从小就是在福利院长大的,后来长大以后,离开了福利院,两个人就各奔东西了。
虽然平常没有多么频繁的联系,但是两人之间的关系比亲兄弟还要好,有事情,只要知会一声,都会尽自己所能去帮助对方。
一边介绍着,王谦一边说了两件发生在两人之间的事情,就从这两件事情上,站在旁边的张乾就能感受到两人之间的情谊。
在福利院的时候,一年冬天,王谦的朋友生病了,浑身上下发炎,皮肤痒痒。自己挠着都流血了。
后来福利院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来了一个老中医,然后老中医告诉了一个偏方,说是把蚯蚓放在白糖里,让蚯蚓自己活动,什么时候白糖把蚯蚓外表沾满,蚯蚓肚子里的泥土都换成了白糖,然后吃下去就可以了。
虽然后来福利院并没有听这个所谓老中医的偏方,而是把王谦的朋友送到了医院,但是那个时候这件事情被王谦知道了,王谦就开始满世界的找蚯蚓了。
那个时候两个人应该都是七八岁的年龄,北方的冬天,蚯蚓大部分不是冻死就是干燥死了,一般很少能在冬天挖到蚯蚓,但是那个时候的王谦并不知道,带着一把自己的小铁锹,开始就在福利院的院子里到处挖蚯蚓,挖到满院子都是坑,也没有找到。
然后就开始在福利院所在的县城里,到处找,到处挖,北方的冬天,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带着一把铁锹,满世界的挖蚯蚓。
挖完一天以后,满身是汗的王谦就被冻病了,手还被冻的青紫,从那以后就落下了毛病,每年的冬天,王谦的手都会被冻裂,不管天气是不是特别冷,都会冻裂,又疼又痒的。
而王谦的那个朋友对王谦的友情,也是无可挑剔的。
刚从福利院出来的那两年,两个人在一座城市的两边,每次都需要坐公交将近一个小时左右,因为那时候刚从福利院出来,两个人每个周末,都会聚在一起,聊一聊这个星期所发生的事情,聊一聊接下来的人生。
每个周末都会相聚,这个周末去王谦那边,下个周末就王谦去他朋友那边。
那也是一个冬天,正好赶上王谦到他朋友那边去,王谦出门的时候,天上飘洒着雪花,地上也积了一层雪,但是因为那个时候地上的雪并不厚,所以还有公交车在运行。
但是没有想到,车走了将近一半的时候,雪越下越大,路的前方也出了车祸,车就慢慢的被堵在了路上。
那个时候还没有现在这么发达,人们身上也没有手机,王谦想着现在转身回家,没有到朋友家里,那么朋友肯定会着急,但是就这么堵着车,等到了地方,也就不知道几点了。
看了看车程,王谦知道,自己大概如果步行抄小路的话,一个小时左右就到了,想了想,就下车步行前往朋友家里了。
路上,雪越来越大,慢慢的,积雪覆盖了脚面,漫过了小腿肚,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行进,王谦到了朋友家附近。
还没有进胡同,王谦就看到了胡同口边上站着一个人影,头上,肩上全是厚厚的雪花,正是自己的朋友。
原来,王谦的朋友看到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就想着去外面接一下王谦,但是后来想到两个人可能会错过,所以就一直站在胡同口等着了。
后来因为担心,也一直没有回去,就这么站在胡同口,等了王谦一个多小时。当看到王谦的时候,才放心下来,带着王谦回家,回家以后就生病了整整一个多星期。
听着王谦的故事,站在旁边的张乾感慨万分,这个年头里,像两人这样的友谊已经越来越少了,最起码自己就不知道身边还有着这样的朋友,一直以为这样的朋友存在于古代,存在于流传下来的故事之中。
而坐在椅子上的萧天,虽然从王谦的过去之中了解到了有这样的事情,但是一个人的一生太长了,通过当铺,萧天也只会了解一下客人来到当铺的原因,而不是一生,所以听到这样详细的描述,萧天也感受颇深。
而也是通过这些,萧天也知道了,为什么王谦朋友孩子出事,王谦会这么着急,着急到可以召唤零号当铺了。
同时也知道了零号为什么会提醒,王谦的存在,王谦具有的典当物价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