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走之后,当年的谢堂春因为习惯了别人对她的嘲笑,和这种指桑骂槐的暗讽,所以她并不知道要记恨人家,也并不知道其实这不是自己的错,而是他们那些人的错,他们就属于沈氏说的第二种人,十分刻薄,很坏,即使你没有伤害到任何人,他们也要让你十分难堪,尴尬和痛苦。
那些记忆太过痛苦了,所以柳若颜在回忆的时候,心理面十分难受,脸上也不由得浮现出了痛苦的样子。
“在想什么?”沈氏的话打断了柳若颜的思绪。
没有,只是在想,我知道你说的第二种人,这种人其实很多。”柳若颜苦笑道,“呵呵,其实我以前就遇到过不少。”
“其实像柳姑娘您这样的身份,遇到不少也比我们遇到的要少。”沈氏道。“我一个女人,无依无靠,也没有丈夫和家庭,人家想要说我,实在是太容易了。”
柳若颜想了想,没错,的确是如此。
好像沈氏这样的女人,被人欺负是太正常的事情了。这个欺负当然不是指其他的方面,而是语言上的让人难堪。
然而以前柳若颜以前从来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那就是其实语言对人造成的伤害,往往会比拳脚对人造成的伤害更深更痛苦。
语言上的暴力,可能会让人铭记一生,以至于以后想起来的时候,心都还会痛。那样的过去,只会让回忆的人希望不要再回到过去,那些不能拥有美好过去的人,可能都是一样的吧?
比如柳若颜,比如沈氏。
其实就算我以前被人无心说的少,你背人说的多,但我们所受到的伤害也都是一样的。“有的时候,不需要多么多的预言暴力才能将一个人击垮,有的时候,只要点找对了,哪怕是只有一个人说了一句话,也会让人铭记一生的。”
“你说的对。继续道,“柳姑娘你说的没错。只要攻击的要点掌握,不怕不能正中红心。”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柳若颜不想把话题搞得这么沉重,毕竟,晚上两个人的话题材会很沉重呢,这个时候,她是一个送礼物给东家的姑娘,而东家是一个受到一份贵重礼物的人,两个人都应该开心才对,于是柳若颜继续道,“事情已经过去了,即使被人说过伤害自己心灵的话,也不能总是记在心里,好吧,就算是记在心里无发忘记也就算了,那也不要总是去提起。一道伤疤,只有你真正的遗忘了她,不再去碰她,才能好的快。如果非要每天都去摸一摸,想一想这伤疤是怎么来的,那又怎么能够很快复原呢?”
沈氏其实并不想把话题说的这么沉重,她本来还在想,如果柳若颜不说这番话,那么她就会说一番话来驱散柳若颜次肯心头的痛苦。毕竟,现在人家送了一盒这么贵重的礼物给自己,如果因为自己的多嘴多舌而惹得人家回忆起了一些让她难堪的往事,并且感到痛苦,那么自己这行为做的也实在是太不懂事了。
而如今当沈氏听到柳若颜说了这么一番话,就马上在心底念叨,还好,还好,这柳若颜不是一个像上官明珠那么容易想不开的姑娘,还好是一个容易自我安慰的人。
于是沈氏赶忙符合到,柳姑娘,好像你说的就很对。谁还能不受些伤害呢?对吧。所以说,这第二种人,只要远离也就行了,总不能杀了她吧。
杀了他,柳若颜在心中嘲笑自己,这个念头本来是完全没有的,可是刚才突然一瞬间就冒了出来,杀人,这个事情对她谢堂春来说并不是一件什么难事,可是当她变成了柳若颜,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所以杀人这个念头,真的是万万不可以有的。
于是柳若颜也继续说道,“是的,那咱们就别说这些了,咱们继续看看这个胭脂吧。
好好。”沈氏道,“你看我,就是喜欢犯糊涂,我这都说了些什么呀?还请柳姑娘原谅啊。
您怎么总是这么客气,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呢,咱们两个人说说贴己话儿,又有什么好在意的了,来,快看看这胭脂,东家您可还有什么别的想法要说了吗?
我还能有什么想法要说呢?”沈氏道,“其实呀,我也是瞎说,你看,我对胭脂水粉也并没有多大的研究,只是这胭脂的颜色和其他姑娘用的不一样,我觉得很好看,就多说了几句罢了。
东家您说的很对,和其他的胭脂颜色不一样。“不过东家你说道其他姑娘用胭脂,我就是想起来一件事。”
“什么事呢?
“就是关于这胭脂怎么用的事情。”柳若颜笑着到,“东家,虽然您可能没有用过这堂春胭脂铺子的胭脂水粉,可是其他家胭脂铺子的胭脂,您也总是用过的吧?”
“这是自然了女人家,应该都用过的吧?
柳若颜又笑道,“那么东家,请问你是怎么用胭脂的呢?”
“怎么用?”这句话让沈氏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太明白柳若颜想要问什么,于是说道,“柳姑娘,你这问题问的奴家觉得好生奇怪呀?
“不知道东家为什么觉得奇怪呢?”
“这胭脂还能怎么样啊?”沈氏到,“不就是用手指沾了往脸上擦吗?
我就知道东家你会这么说呢。”柳若颜大笑道。
看到柳若颜笑得这么开心,沈氏也觉得好笑,不由得说道,“那么柳姑娘的意思是,您还知道其他的用胭脂的方法吗?”
“这个方法啊,我并没有尝试过,不过呢,我倒是见其他的姑娘用过呢。“我觉得呀,她们用了这种方法,擦在脸上的胭脂,倒是显得更加自然了一些,不过好像也是要看每个人的水平吧?我看有的人这样用了,倒是更加自然,似乎是锦上添花,可是有的人用了,又总觉得像是没有吐开,弄的一张脸上是斑斑驳驳,这里花一块,那里花一块的样子。
沈氏好奇道,“柳姑娘这么说,奴家倒是真的好生好奇呢?请问一下,到底是什么样的方法呢?”
“其实很简单,东家一会儿可以立即试一下。
我这么个妇人家,马上可就要吃午饭了,哪好在这个时候去擦胭脂呀。”沈氏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不过,我会找时间去试一下的,柳姑娘就请快点说吧。
柳若颜笑着,仔细的回忆着曾经她看到的那些嫣红柳绿的场景中,那些女人们擦胭脂的方法,然后细细的述说到,“我看到呀,那些女人们是用一种非常非常纤细的小银勺子,那个勺子的头儿非常小巧,大概就像是女人的指甲那么大。然后用那种勺子从胭脂盒子里面挑一丁点儿的胭脂出来,放在胭脂盒子的盖子上,然后再用这个银勺子从花露水的瓶子里面挑一些出来,这一次挑的花露水要比那胭脂膏挑的更多一些。”
“还要用到花露水吗?”沈氏觉得很有意思,继续问道,“然后呢?
花露水也是每个姑娘都有的东西。继续说道,“然后,他们把花露水和胭脂在那个胭脂盒子的盖子上,用银色的小勺子给调匀,很快,那胭脂膏或者胭脂粉就变成了香香的胭脂水。”
“的确是这样。”沈氏把那些画面在脑海中自己想了一遍,当真是觉得有趣之极了,“然后呢?然后你的意思就是说,她们再沾了这些花露水调匀了的胭脂水,往脸上涂吗?
“我看到,她们用这种方法涂出来的花露水真的十分均匀好看呢。”
“呀,真的,这倒是一个号方法呢。”沈氏到,“这样一来,胭脂膏被花露水给调匀了,就不会在脸上显得很多了。”
“真是如此。“不过也要注意手法。
注意手法。”沈氏点点头道,“不然像这样用手沾了水往脸上擦,很容易擦到你需要擦胭脂的地方之外的。”
“对对对,就是这样!”柳若颜很搞笑的说,“东家您说的可真对呢。我看呀,那些脸上搞得斑斑驳驳的姑娘,可能就是一不小心都给涂多了,所以那些需要擦胭脂的地方是她们最开始擦得,哪里自然就显得颜色要深一些,而不需要擦胭脂的地方是她们那些被花露水调匀了的胭脂水不小心拣到上面去的,所以自然而然的也就少了。
于是他们的脸就看起来斑斑驳驳,像个花脸儿的老猫了。”沈氏说着就哈哈大笑起来,柳若颜也觉得很好笑。
于是两个女人,就站在游廊上,对着一盒胭脂说说笑笑了很久,看得那几个一直围站在挺远中央的雪地之中的丫头们也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更不知道是不是也该跟着符合她们俩一起笑呢?
或许是人的尴尬是会通过空气传播的吧?柳若颜在哈哈大笑的时候,偶尔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丫头们,于是她便轻轻推了推沈氏的胳膊,小声的说道,“东家,不如让这些姐姐们先回去吧。”
沈氏通过柳若颜的提醒,这才想起来,刚才那群被自己训斥过的丫鬟们还因为害怕自己而站在那庭院之中受着冻,听着自己和柳若颜讲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