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鸣凤黯然神伤着,见陈南乔开口道,“柳姑娘,我想我们应该谈一谈了。”
柳若颜软软的开口道,“谈什么?”
“你难道没什么想要解释么?”
“解释?然后便王屋内走去,虽说柳若颜进了屋子,可是鸣凤在门口还是可以听到她带着讥诮的问陈南乔,“解释什么?”
听到柳若颜这么和陈南乔说话,鸣凤心中不由得生出一阵无名之火,凭什么这么好的哥哥要被你这么戏谑呢?可是转念又一想,这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就在鸣凤这一来一去的暗自神伤间,陈南乔便顺着走进了柳若颜的屋子,看也没再看鸣凤一眼,随手便关上了门。
“唉……”鸣凤叹了口气,擦掉眼里尚未流出的泪水,喃喃道,“不知道陈大哥要让柳姑娘解释什么呢?”
“解释一下刚才在沈氏那里你是什么意思?“原本我们大家说好,一起去看看沈氏和宝蝉两人的手,可你为什么……”
“为什么我先走了?”柳若颜转头头看着陈南乔,打断他的说话道,“因为我知道或许查不到什么。
陈南乔问。
“你看不出来你爹护着沈氏?“我担心我们如果真的查出来沈氏手中有荧光粉,你爹便会早有预谋的替她辩解。
陈南乔心中升腾起一阵怒气,质问柳若颜道,“你怀疑我爹和沈氏合谋?”
看见陈南乔这么生气,“你这么生气干嘛?你之前不是也觉得你爹包庇沈氏吗?”
“我只是怀疑我爹知道什么真相而没有告诉我们,或者他有苦衷必须帮着沈氏。“但我心中从未想过我爹会和沈氏合谋,更不可能提前为沈氏辩好辩词!”
“那有什么区别?”柳若颜看着陈南乔的怒火,心中也升起一阵异样的感觉,开口问道,“哪怕你爹是被沈氏威胁也好,他庇护沈氏是事实罢?你们两父子来这里是为了查陈统领之死,能不能查出谢堂春死亡的真相对你们来说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你爹包庇沈氏,甚至想好替她辩护的话都是有可能的罢?”
陈南乔一下子就懵了,他站在原地,脑子里有那么一会儿是空白的。
她不信任我们,她从一开始就不觉得我们会认真帮她查出真相。如果是这样,那么自己也真是白费了一番心思。
看到陈南乔半天不说话,眼睛里面满是受伤的样子,柳若颜心中也略微有些难过,“陈公子,其实现在说这些都是没有意义的不是吗?”
“你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但见她的确是很难让人看透。
“我的意思是,沈氏的手上根本没有荧光粉,对罢?”
陈南乔心中一怔,惊讶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天才想起来问一句,“你一早就知道?!”可是转念又一想,不对,她不应该是提前知道。因为……
“我要是提前知道,我就不会跟你们一起去了。”柳若颜打断了陈南乔心中的疑问,说道,“我提前并不知道。”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想一想我是怎么知道的。眼睛里散发着俏皮可爱的光芒来。
陈南乔仔细回忆着刚才柳若颜进沈氏房中的一言一行,突然之间他想了起来,然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聪明。”
“你知道了?”柳若颜笑着说,“看来你也不笨。”
“但你事先可以跟我们说。”
“我已经说了,我不相信陈子义,所以我只是自己借着握住沈氏手,回来再自己看看手上有没有沾染上荧光粉的方法来私下试探她手上有没有荧光粉。”
“可是还有宝蝉,既然沈氏的手上没有,那你就应该怀疑宝蝉了?你当时不留在那里,而且只碰了沈氏,就真的没有考虑过宝蝉也可能是凶手么?”
“但很明显宝蝉也不是,对罢?
“对,宝蝉也不是真凶。“宝蝉的手上也没有荧光粉。
“如果沈氏手中有荧光粉,而她与宝蝉那么亲昵,那么宝蝉手上一定会有。”
“可现在她们两个手上都没有,你现在怎么想呢?
“不怎么想。看向窗外,刚才脸上的笑容瞬时便没了。
“那么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就不想查出真凶了?”看到柳若颜如此冷淡的态度,陈南乔便问道。
“这件事好像跟你们没有关系罢?”柳若颜没有回答陈南乔的问题,她只是问陈南乔道,“你们的任务似乎只是查出杀了陈统领的真凶罢?”
陈南乔不禁心中一阵怒火,说道,“柳姑娘,我们帮你,你一开始是没有拒绝的,而现在我们进行到现在,你又突然说这样的话,是让我们不要插手这事的意思么?”
柳若颜看着陈南乔说道,“陈公子,我只是提醒你们该做的事情罢了,并没有说别的,你们想要继续查当年谢堂春的案子也不是不可以啊。”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完全不透露任何信息,我们还怎么查?”
“要我透露什么信息?“陈公子,你们可是大明朝的暗鬼护队,职位官衔还是在杨嬷嬷之上的,你们要查案,还需要我来透露信息么?”
听到柳若颜冷冰冰的话和划清界限的意思,陈南乔心中一阵寒凉,似是突然之间自人间跌入了深渊之中般的,冷静一会后,便觉得自己像是被人给耍了一样,开口道,“柳姑娘,如果你这么说,是想让我走呢?还是想让我利用我暗鬼护队的身份来查?”
“你们如果觉得暗鬼护队愿意管谢堂春的事情,那么尽管利用你的身份来查。”所以想清楚罢,还有必要继续查么?”
“哼哼。“柳若颜,你是在利用我们罢?”
“陈公子不要这么说。”一开始你们就知道我不拆穿陈大人冒充锦衣卫的事,是希望借助你们的身份查这件事,对么?”
的确如此,陈南乔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柳若颜。
“所以我觉得,我们这应该是场交易罢。
“一场交易?
一场交易。”柳若颜叹息一声,然后看着陈南乔的眼睛,说道,“我帮你,你帮我。
听到柳若颜这么说陈南乔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被寒气笼罩,从心底开始蔓延,直到手脚完全冰冷。
他以为,之前他们之间发生过的那些若有似无的情愫,可以让他们的关系变成朋友,但是没有想到,到头来柳若颜却说这是一场交易。
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看着陈南乔受伤的眼神,柳若颜心中也涌起一阵难过,对不起陈南乔,我不想这样,我知道这样你会受伤,你会不理我,可是也只有让你不理我了,你才会把那颗还没有完全爱上我的心收回去。
这样,我们就互不拖欠了。
我要让你走,是因为我几乎已经确定了真凶是谁,那个人就是东家沈氏,她的手上没有荧光粉,正好证明了她就是凶手,因为,她的手上,有另一种,你们不知道的东西。
“好罢,既然柳姑娘这么说,陈某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在下就祝柳姑娘可以心想事成,早日找到真凶。”陈南乔说着,抱拳而立,继续道,“在下告辞了。”
只是继续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
就是这样才对,你走罢,我们本来也就不该如此亲密的。
看着柳若颜不说话,陈南乔突然想到昨天父亲对自己说过的话,“也许当这件事情结束,你自己对柳若颜的看法也会改变。”
呵呵,现在看来,的确如此。
我还以为她是对我有心,先前那些若有似无的心动,其实,也都只是自己的臆想罢了。
再看了看柳若颜,她还是不说话,看着窗外,陈南乔也便不再说什么,只是转身,打开门,离开了这里。
守在门口的丫头鸣凤正沉浸在自以为得罪了陈南乔的自责和难过之中,这会子见他出来了,赶忙换上笑脸,甜甜的叫了声,“陈、陈大哥!”
陈南乔此刻为着柳若颜的事情心中沉痛烦闷,全然不记得门口有个小丫头,所以突然之间这声甜甜的“陈大哥”倒是把他吓了一跳。
看陈南乔脸色这么难看,鸣凤并不知道是因着柳若颜的事情,还道是自己惹了他生气了,心下即刻便沉了下来,怎么回事啊这?难道是因为他不想让我叫他大哥了?
唉……是了,一定是这样了。
起初是觉得我不听话,不叫他大哥,所以不高兴。
现在是进去见了柳姑娘那般仙女儿的模样,自然是觉得我这么个小丫头配不上他,见我这么叫了声大哥,自然就不高兴了。
对!一定是这样!
唉……鸣凤难过的想,为什么我总是这么招人讨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