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火为什么会是你放的?!”陈子义眉头紧蹙,手中握着一杯茶盏,看着窗外满天的飞雪,回忆着下午杨嬷嬷死前对自己所说的一切。
事实上,柳若颜没有猜错,陈南乔也没有猜错,当杨嬷嬷看到自己时,第一句说出的话,便是告诉了陈子义杀害自己的真凶。
他记得杨嬷嬷当时的表情,可是她说出的真凶为什么会是……那个人?!!该不该说出来?该怎么办呢?
便在此时,陈子义听到有人敲门,被打断了思绪的陈子义放下茶盏,起身开门。
原是春桃丫头来传了诸位吃饭的,几句寒暄话过后,陈子义便来到了前厅。
此时,众宾客已经到了前厅,柳若颜一身红纱,端坐窗前,不言不语。
而其他人虽然会偶有交谈,但毕竟谁都知道这客栈里有凶手,所谓交谈,也只是寥寥几句寒暄而已,对于彼此,众人皆有防范之心。
沈氏招呼了大家吃饭,众人便不再交谈,只是低头吃饭而已。
厅内气氛十分沉重,全然不同于几日之前大家亲密交谈的热切气氛。
趁着吃饭的时间,柳若颜又仔细的想了一遍这一切。
如果陈子义说的是实话,真的有暗鬼护队这个神秘力量存在的话,那么陈南乔父子的嫌疑便已经可以排除了,那么剩下的,其实就是陈夫人、陈吟霜母女和上官夫人、上官明珠母女二人了。
这四个女人,除了上官明珠下午因为陈南乔的事情表现的有些失常之外,另外三个人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
但是在自己房间放纸条,约她戌时见面的人是谁呢?约见自己的人,是真凶吗?
念及此处,柳若颜又抬头看了看每一个人。
实在是看不出破绽,真凶真是滴水不漏,每个人看起来都那么紧张、凝重和害怕。
怎么办?现在是先找陈子义查看他们的手,还是先去看看戌时约见她的那个人呢?
便在此时,陈吟霜不知怎的,掉了一只碗在地上,瓷碗差点就碎了,随着陈吟霜一声惊呼,众人便都把目光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陈吟霜红着小脸,手足无措的看着地上破碎的碗碟,连连道歉。
“没关系没关系,陈小姐,放着咱们几个来就可以了。莫要割着您的手了。”几个小丫头便赶忙蹲下身来收拾,不敢怠慢了客人。
“吟霜,你怎么回事?”陈夫人的脸红了,她非常不满的看着陈吟霜。
柳若颜顺着陈夫人不满的眼神复又一起看了看陈吟霜,但见她一双如碧如波的眼睛里,竟然噙着眼泪,嘴角微微撇着,看起来务必委屈。
再看陈夫人,满脸的怒容,脸色发红——这种怒气冲冲的样子,绝不可能仅仅是因为女儿打碎了一只碗碟而已。
这是怎么回事?柳若颜敏感的感觉到,这很奇怪,于是柳若颜便开口安慰道,“陈姑娘,不过是打碎了一只碗碟而已,不要这么害怕。”
陈吟霜没有理会柳若颜的安慰,只是兀自低头吃着饭,可是陈夫人却冷冰冰的开口道,“不劳柳姑娘费心了,这丫头就是这么慌手慌脚。”
柳若颜看了一眼陈夫人,心底突然便生出了一些异样,开口便问道,“陈姑娘素来便是一个玲珑剔透,周到可爱的姑娘,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之间慌手慌脚了呢?是不是在为什么事情感到紧张?”
柳若颜说着,一双杏眼紧盯着陈吟霜。
这话一说,众人心下都有点吃惊,谁都听得出来柳若颜是什么意思,陈夫人更是心里很明白,于是她替女儿开口道,“不知柳姑娘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好奇。”
“你好奇?你对我霜儿有什么可好奇的?”陈夫人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盯着柳若颜眼睛快要射出毒箭来,“难不成,是她杀了那个谢堂春?!”
陈夫人这话一开口,众人都纷纷不无紧张的看着柳若颜。但见她面对陈夫人怒气冲冲的质问,表现的满脸淡然,冷冷的喝了口茶水之后,缓缓道,“陈夫人,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意思是什么意思?”陈夫人愤怒的说,“现在只有你知道真凶是谁,可你偏偏不说,非要我们在这里互相猜疑也就算了,还说出这么带有指向性的话来!”
“陈夫人,我下午已经解释了两遍我现在不说真凶的原因。刚才的话,我也没有任何指向性的意思,我只是随口那么一问,请您不要这么紧张。”
说着,柳若颜看了看陈吟霜,但见她独自坐在桌前发愣,似乎完全没有听到母亲和自己的争论一般。
“我紧张?柳姑娘,我紧张是人之常情,可是为什么你不紧张?”陈夫人不依不饶,“我要说,你对咱们霜儿好奇,我对你也是相当的好奇!这么冷的天,你为什么只穿的这么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