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问题根本也谈不上,老衲也不过就是想跟柳姑娘谈谈心罢了。”青云法师说道。
“大师,您究竟想要跟我聊什么呢?”柳若颜已经有些按耐不住心里的烦躁情绪了,“虽然颜儿自幼生下来就又暗疾,并不怕这寒冷的天气,可是这风吹着人的脸也觉得疼啊,嫣然觉得,如果法事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颜儿聊,那么颜儿就先回房了好吗?”
“柳姑娘……”青云法师还要说些什么,可是却被柳若颜给打断了,“大师您也应该知道,我从一开始就跟你说了,东家在找你,而颜儿也不想在这风雪之中过多停留了,您能不能让我先回去呢?”
“如果我现在不叫你柳姑娘,而是叫你谢姑娘,你还想要快点回去吗?”青云法师仍然是面无表情的说出了这句威胁性非常强的话。
“你说什么?”柳若颜的心里猛地一惊,他是怎么知道的?他又具体指导多少?
“我说,谢姑娘,其实你大可不必这么紧张的,老衲也不过是想要帮你罢了,你为什么要让自己看起来这么辛苦呢?”青云法师说道。
“你、你是谁?”柳若颜战战兢兢的问道,“你知道多少事情?”
“老衲法号青云。”青云法师说着又躬了躬身子。
“你到底知道我多少事情?”柳若颜的心完全在颤抖,她不知道自己竟然会被人看穿。
其实,如果真的只是被看穿,事情倒也没那么严重,可是问题在于,如果不是被他看穿的,而是他本来就知道什么事请的话,那问题可能就严重了。
“谢姑娘,你为何如此紧张?”青云法师笑了笑,那个笑容让人觉得十分舒服,可是这仍然不能让柳若颜的心情好过一点,她仍然感到十分紧张。
“你为什么叫我谢姑娘?”柳若颜担心的问道,“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的事情很少,我只不过是知道你姓谢,你叫谢堂春罢了。”青云法师的表情十分微妙,“你觉得,知道这个,算是知道的多还是少呢?”
“青云法师,你到底想要来跟我手写什么?”柳若颜道,“如果你想要揭穿我的沈氏,那么随便你,我要回去了。”
柳若颜说着便要转身离开,可是仍然被青云法师给拦住了。
“柳姑娘,如果我要揭穿你的身世,我只需要在沈氏面前叫你一声谢姑娘也就行了,何必这么麻烦的来找你呢?”青云法师道,“我如今仍然在叫你柳姑娘,你就可以完全放心了。我并没有想要揭穿你的打算。”
“那你来找我事要干嘛的?”柳若颜问道。
“柳姑娘,我是希望你可以高抬贵手。”青云法师说道,“不知你可愿意?”
“高抬贵手?”柳若颜问道,“不知道大事觉得有什么事需要我谢堂春高抬贵手的?”
“放过南宫辰。”青云法师说道。
“南宫辰?”柳若颜皱了皱眉头,虽然心里面猛的一阵颤抖,可是表面上却仍然装作什么事都不知道的样子说道,“我并不认识这个人,不知道青云法师是什么意思。”
“柳姑娘,我知道的事情,其实比你想象的可能还要多,所以你不必在我的面前说这些,”青云法师说道。
听到青云法师这么说,柳若颜便不再说话,看起来,自己真的是碰到了麻烦。
这个老法师的确知道不少事情,如果说他是让自己放过沈氏,那么可能自己现在不会感到这么慌张,可是现在他是让自己放过南宫辰,那么这个事情就很严重了。
南宫辰这个人,估计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她柳若颜打算杀了他。那么这个青云大法师又是这么知道的呢?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是如何知道你想对南宫辰下手的?”青云法师问道,“你现在非常震惊是吧?”
“这是当然。”柳若颜看着青云法师,“如果法师知道我的事情,那么您应该知道我现在的心情。”
“柳姑娘,老衲对你没有恶意,所以请柳姑娘放心,你只要能答应我,放过南宫辰,老衲便会将姑娘的秘密永远的保守下去。”
“大师,您可是得道高僧,您说的这繁华,难道不像是在威胁我嘛?”柳若颜问道,“您刚才对我说,说谎说多了会下跋涉地狱,那您呢?”
“我?”青云法师问道,“我怎么了?”
“您刚才说,只要颜儿放过南宫辰,那么您就不会把我想要永远封存的秘密说出来。”柳若颜的表情带着一种十分微妙而诡异的笑容,她看着青云法师,继续说道,“那么换句话说,如果我硬是要杀了南宫辰,那么您就要拆穿我的身份和目的对吗?”
青云法师没有说话,只是眯起眼睛,看着柳若颜。
“怎么样?您不敢开口了吗?”柳若颜好像是一个胜利者那样,姿态极高的说道,“是不是觉得我说的有道理,被我这么一点穿,您觉得自己的确是在威胁我了吗?而我们这些凡人说谎就要下地狱,那么您身为出家之人,竟然威胁我一个弱女子,您现在也害怕了,毕竟明知故犯罪加一等,如果我要下地狱,恐怕您就不知道要怎么样了吧?”
说完,柳若颜十分不屑的笑了笑,觉得自己的确是胜利了,笑着看青云法师。
青云法师安静的听完柳若颜这一番话之后,半晌都没有开口,直到柳若颜漏出微妙的几乎有些邪恶的笑容,青云法师才开口说,“柳姑娘,你一向如此有自信吗?”
“什么意思?”柳若颜有些不明白。
“我根本就没有想过会把你的秘密公布出来。”青云法师说,“你刚才说,我会威胁你这个弱女子?呵,谢堂春姑娘,你觉得你是个普通的弱女子吗?”
“青云大师,如果您觉得我不是普通的弱女子,那我该觉得您也不是普通的大法师了。”柳若颜道,“能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您肯定是从刚来这里就很清楚我不是柳若颜,可是您一直不说出来,到了现在,您知道明天要举行法事大典,您现在就来找到我,对我说什么您了解我的一切,还知道我的真实身份,那么您的用意又是什么?这不是威胁是什么?”
“是阻止。”青云法师说道,“我只是要阻止你继续犯错而已。”
“犯错?”柳若颜听到这两个字心里突然猛地一阵愤怒,那是一种让她无法接受的说法,于是,不管眼前这个老和尚到底知道了自己多少事情,他也不想再忍受下去了,于是柳若颜的眼睛里便射出了狰狞的光芒看向青云法师说道,“我烦什么错了?当我还是谢堂春的时候我有错吗?天声长得丑,这是我的错?被我爹娘遗弃这是我的错?成为陈子澄统领的义女这也是我的错?他把我收在身边照顾我,疼爱我,保护我,并且让我替他做事,这也是我的错吗?大和尚,你们整天说什么卧佛慈悲,是的,我相信佛祖一向是慈悲为怀,可是对于我们这些天生就有缺陷的人,他们是否真的慈悲了呢?我受了多少的苦和委屈你们知道吗?不,你们不知道,你们只知道盯着现在的我,发现我犯了一点错就要说什么来阻止我?你有这个资格吗?”
“柳姑娘,你冷静一下。”青云法师看到柳若颜越来越升腾的怒气,想要试图让她平静下来。
然而柳若颜并不能在这个时候冷静下来,她仍然在继续这她满心的委屈,“现在,当我终于可以摆脱过去的那种生活,当我终于拥有了美好的容貌,你竟然跑过来跟我说我做错了事情,要神圣而伟大的来阻止我犯错?呵,大和尚,可能你没有错,你总是高高在上的,你是慈悲为怀的,但是我不行,我是一个受尽了白眼和委屈的让,我不能那么大度的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不能!那些夺走了我原本快乐的人,我一定要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报应!我要报仇!我一定要报仇!谁也不能阻止我,连佛祖都不行!”
柳若颜一番话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此刻的她,浑身发抖,脸旁发烫,喘着粗气的站在青云法师面前,就在这时,她感觉到脸上有一种滚烫滑落,用手一摸,才知道原来自己哭了。
我竟然哭了?柳若颜的心里一惊,我有多久没哭过了?为什么这次竟然哭了?
“柳姑娘,现在心情好点了吗?”青云法师虽然仍然是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他的眼神和语气都让你觉得非常舒服。
柳若颜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大和尚,刚才心里面的怒气全然消失了,只生下了一种十分无助的感觉,“我该怎么做?”
这句话就像是不受自己身体控制,自己毫无意识的说出来一般,柳若颜的心里并不想问这样让人看穿自己脆弱的问题,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这样说出了这句话。
“施主,回头是岸。”青云法师双手合十,行了个礼,“柳姑娘,过去之事不可追之,为什么不好好过好现在的生活呢?”
“可是我放不下。”柳若颜擦了擦眼泪,“我不甘心。我受了那么多的委屈!”
“柳姑娘,你可知道,我们曾经承受的一切,不是因,就是果。”青云法师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知道凡人皆苦,遇到痛苦的事情就心痛难过,总是不能理解自己究竟错在了哪里,为什么要遭受这么多的挫折难关,对吗?”
柳若颜点点头,她的眼睛里仍然含着泪水,用委委屈屈的声音说道,“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