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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阿瓦隆(上)

旧秩序变了,会有新的秩序出现,上帝总是用许多方法来满足自己的要求的,以免唯一的一个习俗会腐蚀整个世界。自我安慰吧:我心中有什么值得欣慰?我已经活过了,希望我做过的事情在上帝心中能变得纯洁!……地球上的各个方面都是受到上帝脚边的金链子束缚的。是时候说再见了。我将与你看到的这些人一起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如果我真的要走的话——因为我的脑子里有一团疑云——到艾维里恩的一座岛屿上的山谷里去;在那里没有疾雨,没有飘雪,没有冰雹,风也永远不会吹的如此猛烈;那里有的只是肥沃的草原,新鲜的果林,到处充满欢乐美好的气息,还有树荫映照下的镂空王冠和夏日海洋,我可以在那里乘凉疗伤。

——《亚瑟王传奇·亚瑟王的消逝》

2032年5月13日/木曜日/晴

装好了剩下的一点随身行李之后,我最后一次打扫干净自己的房间,把窗户关好,然后将房门的电子钥匙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之上。人是一种有感情的动物,当我提着行李站在门口回望这间曾经属于我的房间时,内心泛起一股离别的忧伤。那张有些褪了色的古旧桌子,已经陪伴我十年有余,还有这间住惯了的屋子,平时从来没有对这里如此怀念,但是真要走了才发现自己是如此的依依不舍;但我还是要走了,再见了我昔日的回忆,现在我要踏上一段新的旅程,奔向未知的远方。

离开房间之后,我和以利亚把行李放到了第五小队的机库中指定的位置,全队的个人行李其实在昨晚就已经大部分集中在了这里,现在两名勤务兵正在那进行清点登记,再过一会这些行李就会统一装到一辆运输气垫艇上运走。

在机库的另外一边,罗斯曼正在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手下搬运着物资和设备,我把行李安置妥当之后立刻走过去跟他打起了招呼:“早上好啊,班长。准备的怎么样了?”

“你来的蛮早的嘛,队长。都已经准备就绪了,就等运输排过来开始装车,然后我们就可以走人了。”

“有你在这坐镇,我可就放心多了。”

罗斯曼冲我露出了笑容:“队长,你会想念这里吗?我在这里干了一辈子,虽然平时没有什么感觉,但是现在真想连这个窝儿也一块搬走。”

“我何尝不是啊。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年,早就成了自己的家了,突然这么一走,还真舍不得。”

“唉,真是难得呀,队长和班长居然凑到一起长吁短叹。”尼亚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我们的身后,一边说着一边还露出一种“坏坏”的笑容。

“你小子,”罗斯曼也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不知道嘲笑班长在这里是重罪吗?”说着迈开脚步开始走向尼亚,与此同时身上的骨头节不时的爆发出咯咯的响声。

“唉,班长,不要认真嘛。我刚才什么都没说啦。”尼亚向上摊开双手开始向后退去,并不断的向我求救,“队长,要出人命啦。”

“叫队长也没用哦。”

我在一旁双手掐腰并没有制止他们的胡闹,不过这个时候天降贵人算是帮尼亚解了围。顺着开放的闸门,一辆小型气垫艇飞了进来,停在了我的面前,从上面跳下来一名年轻的女军人。紧身的军装衬托出完美的曲线,从闸门涌进来的轻风吹拂着金色的短发,显得更加英姿飒爽。女军人略显随意的敬了一个礼后,直接开口说道:“长官,我是第176运输排的排长古德伦中士,我奉命前来这里报道。”

“古德伦中士,欢迎你来到这里协助我们这次行动。我是第五小队的队长罗亚少尉。”没等说完我也略显随意的回敬了一礼。

罗斯曼察觉来了客人之后停止了嬉闹,“你好,我是第五小队整备班的班长罗斯曼上士。欢迎女士大驾光临来到这里。”

第176运输排是派来协助我们装运物资和设备的,换句话说我们这次搬迁全要靠人家的帮忙,所以我和罗斯曼对古德伦都很客气,当然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展示我们的绅士风度嘛。“没想到你这么早就来了,我们这里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我继续刚才的话题说了下去,“我们什么时候能开始装车?”

“队长,请不要这么客气,我是来协助你们的,你给我下达命令,我就去执行。176排已经集结完毕,现在可以随时进场开始作业。”

“那就拜托你了,古德伦中士,这里暂时就由你和罗斯曼负责。”我稍稍侧过头对着罗斯曼,“我要去一下参谋处和作战室,有些事情要去处理,这里就多有劳你们俩位了。”

“放心吧,队长。这里保管1个小时之内搞定。”

“罗斯曼班长,那么我们先研究下物资的装运顺序,怎么样?”古德伦还真是干练,没有一点拖泥带水就直接开始切入到了正题。

我离开他们两个人之后还没走到门口,只见一个我很陌生的士兵走了进来,直接来到我的面前,“请问,是罗亚少尉吗?”

“是我,有什么事吗?”

“是安东尼娅处长派我来的,”说着从腋下的皮包中拿出一个中号的信封并直接交给了我,“这是处长要我交给你的调令文件。”

“谢谢了,顺便帮我给处长问个好。”我双手接过文件之后,这名士兵敬了一个军礼就走开了。然后我把以利亚叫了过来,“这是给你的调令文件,到了阿瓦隆基地之后直接找人事处的透特处长,把这个交给他就行了,我想他会给你安排一个合适的岗位。”处理完了这些事情,我松了一口气,等待我的又将是忙碌的一天,刚才那点感慨的心情现在都被一堆业务给淹没了。

随后我来到了参谋处,和每一名参谋热情的拥抱告别,当然也少不了老爷子的一番嘱咐。最后我和希斯拉德在办公室进行了业务上的移交,他是老爷子的助理,也是参谋处里最幽默风趣的开心果。在离别之前我对着这个开心果道出了自己的真心话:“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老爷子还有整个参谋处就要你多费心了。”

“你不也一样,这次不光要率领第五小队移防,还要为‘徘徊者计划’第二阶段中设想的搬迁整个参谋处做好前期准备工作。”希斯拉德回应着,“这段时间你在那边也有的忙咯。不知道第二阶段什么时候能开始,不过我想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又会在一起办公了。说实话我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我现在正在想象整个参谋处搬到新家之后的办公场景会是个什么样子。”

“我相信环境肯定会让你们满意,到时候我在阿瓦隆恭候助理大人的金身大驾。”

跟希斯拉德交接完业务之后,我的下一站目标是作战室。贝克早早的就来到作战室等候我的到来,当看见我进门之后立刻起身相迎。米修斯教授此时也在作战室里,整整一晚他都没有离开,始终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指挥着对B612基地的救援工作。

“B612那边怎么样了?”我首先向米修斯教授询问道。

“救援通道目前已经打通,可以顺着电梯井到达地下实验室。大部分人员都没有受伤,舒曼教授也没事。只有几个房间受到病毒的污染,还好安保措施正常启动,及时的进行了隔离,没有让病毒扩散,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应该说我们的运气还算不错,没有设想的那么严重,这真是太好了。你知道吗,那里的一些设备已经老化了,我之前真担心他们在关键时刻罢工。现在唯一让人烦心的就是时不时的余震。”

“听到这个消息,我们大家都可以松口气了。教授,你现在也可以安心地休息一下了,别累坏了身体。”

“没关系,我这把老骨头已经不值钱了。现在斯特罗克正在那边疏散人员,然后还要对地下实验室做进一步的损害评估,说实话我真不希望就这么放弃小王子。那里边不光研究病毒,还有其他的很多前沿科学项目,要是就这么放弃实在太可惜了。”

“就算放弃我们也可以再建一个新的嘛。而且教授你也不必太悲观,事情可能还没有这么糟糕。”

“那就借你吉言了。”满脸疲惫的教授从史密斯手中接过一杯热咖啡,然后狠狠地押了一口好提提神。我也从史密斯手中接过一杯热咖啡,一边慢慢品尝着咖啡的香醇,一边心里不禁在想这次离开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喝到史密斯亲手泡的咖啡了。

大约过了十分钟,玛利亚、霍特和科因陆陆续续都来到了作战室。科因显得比昨天精神多了,他就是这样的性格,总是喜欢所有的事情能够根据计划按部就班的进行,而一向讨厌各种节外生枝,一旦像昨天那样发生些意外,他就会抱怨个没完没了。好在今天他终于可以推进自己的计划了,不用再担心发生其他任何事情,自然整个人也比昨天的状态好多了。

我们这些人聚在这里绝非偶然,尤其是霍特,他平时很少会来作战室,今天是贝克特意把他叫来的。人都到齐之后,除了米修斯教授以外,其他人都走进了旁边的一个小会议室里,贝克是最后一个进来的,把门关好之后直接坐到了最靠里的正座上。我和科因坐在贝克的左侧,玛利亚和霍特自然坐到了我们的对面。等所有人都落座之后,贝克直接开始了发言:“今天在百忙之中找诸位过来,是因为要传达一项命令。”说着贝克表情严肃地拿出一个事先准备好的牛皮纸档案袋,在档案袋的正面标有“总司命A第2032-04号作战计划”的字样,在标题下面写着“曼荼罗”三个字,而在标题的右上角则是非常醒目的“绝密”两个大大的红字,除此之外档案袋的封口也被封死并盖上了总司令部的公章,这里边只有我和贝克最清楚,这是作战处和参谋处联合起草的一份绝密文件。贝克把档案袋郑重其事的移交给我:“这是由总司令官亲自发布的总司命A第2032-04号作战计划,代号曼荼罗,现在命令你在今晚1600之前将此文件正式送达给阿瓦隆基地司令官莉莉丝少尉和基地参谋长利维上士;科因军士长,霍特军士长,命令你们两人陪同罗亚少尉一起完成此项任务,务必要保证将此文件亲自交给莉莉丝少尉和利维上士。”

“明白。”我双手接过了档案袋。

选中我来送达这份文件恰恰是因为我是这份文件的起草人之一,比所有人都清楚这份保密文件的内容,而且在前往阿瓦隆的干部中我的职务也是比较高的,自然也是非常合适的人选,至于科因和霍特那是因为像这种绝密文件的送达至少需要一名高级干部作为见证人,以防止意外的发生。

“我最后再问一次,这份文件的启封条件你都清楚了吧?”

“完全清楚。”我也用非常严肃的语气答道,“我保证将此文件准时送达给莉莉丝司令官,并将文件启封条件准确的告知莉莉丝少尉和利维上士。”

“命令传达完毕,最后我祝三位一路顺风。”

接受完了这项命令之后,我们三人就此告辞,科因作为这次行动的总指挥去协调各个运输部队,霍特回到了自己的大队准备启程,而我也返回第五小队的机库。当我回来的时候,车队已经编组完毕,全员整装待发。我和罗斯曼、古德伦又进行了一些交流,最后决定古德伦乘坐一号指挥车位于车队的最前方,装运物资和设备的车辆在车队中间,罗斯曼和整备班则坐在最后两辆车上;我率领第五小队乘坐各自的B’T组成编队飞往阿瓦隆,这样在进行移防的同时,也成了本车队的全职护卫。

今天还真如科因所愿,至少到现在一切都在顺利地按照计划进行着,不久科因就传来了准备出发的信息。我戴上了自己的全息眼镜,我发现在飞行过程中这个眼镜还真是个便利的东西,不用再去关注显示器,所有的信息和通讯都可以靠这个小玩意儿来完成。准备妥当之后,我骑上克劳迪奥最后一次环顾了一眼这个机库,现在我要正式跟这里告别了。再见了,不管这里曾经发生过多少精彩的故事,不管我们有几千万的感慨都已经化为了过去的记忆,现在我的心已经充满了对人生新的旅途的幻想和憧憬,风啊带我们走吧,带我们到远方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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