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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再见,莉莉娅

托马斯去了之后才得知,事情没有新任神父讲述的那么简单。

原来,艾伦夫妇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但是孩子一直长到三岁,都目不能视物。最严重的是,孩子经常听到一些稀奇古怪的动静,直到有一天孩子莫名其妙受了重伤,乃至生命垂危,医生们都束手无策。

所以,他们只好来寻找神父,恳请神父在上帝面前为孩子祈祷,毕竟他们也是虔诚的信徒,希望上帝可以救救他们的孩子。

托马斯隐隐动了恻隐之心,决定为这个苦难的家庭重新穿上神袍,在上帝面前为他们祈祷。

然而,日子一天天过去,曾经神学院最耀眼的那颗星也没能使孩子健康起来。

眼看着孩子随着时间的增长越来越虚弱,艾伦夫妇急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却没有半点办法。

就在这时,莉莉娅却告诉托马斯,她已经去看过那个孩子,她觉得自己可以拯救那个可怜的小家伙。

托马斯闻言十分吃惊,连忙询问莉莉娅的方法,然而莉莉娅始终不愿告知托马斯,只是让托马斯去和她见见那个可怜的小姑娘。

医院里,托马斯见到了那个可爱却又深受病痛折磨的小姑娘。浅黄色的头发,圆嘟嘟的脸蛋,可爱的小嘴,虽然昏迷着,但是不时蹙起的眉头却反映出她正经受的苦痛。

托马斯哀叹一声,心里百味陈杂,于是说道“莉莉娅,如果对你没伤害,那个方法你可以试一下,帮帮这个可怜的小家伙,但你一定不要自己逞强。”

莉莉娅笑着点点头,褐色的眼眸里却透露出几分哀伤与不舍。

托马斯隐隐觉得似乎哪里有些问题,但又说不清楚,只好这个消息告诉了艾伦夫妇,艾伦夫妇欣喜若狂,连忙对看不见的莉莉娅表示万分的感谢。虽然有不太好的后遗症,但是只要孩子可以活下来,那一切都会有希望。

于是在当天下午,小姑娘就被挪移到了一个安静的单人病房里。

刚刚入夜,病房里,艾伦夫妇就来了病房,站在窗口,心情忐忑的看着神父。只见神父对着虚空点点头,接着就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小姑娘。

艾伦夫妇见此,也赶紧转移目光,充满希望看向女儿,期待奇迹的发生。

在托马斯的眼里,只见莉莉娅轻轻漫步过去,仿佛害怕吵醒这个沉睡在洁白床单上的精灵。莉莉娅走到床边,轻轻坐下来,用手轻轻抚摸小姑娘娇嫩的脸蛋,轻轻说道:

“愿这个世界对你温柔以待,那个家伙,拜托你了……”

说着,转过头笑着看了托马斯一眼,眼角渐渐流出了泪水。

托马斯看着莉莉娅转过头来笑着看他,他看到那眼神中包含的太多不舍,依恋和愧疚,以及眼角上挂着的泛着金色光芒的泪水。

他瞬间就明白了莉莉娅所说的办法是什么了!

传言,鬼魂是没有眼泪的,但是当鬼魂真的流出泪水的时候,代表的就是希望——她选择离开这个世界,获得安宁,将灵魂里生命的力量来造就一个生的希望。

“莉莉娅!!!”泪水瞬间就模糊了神父的双眼,但他不能过去,仪式一旦开始就不能被打断了。

“啊!!!莉莉娅!莉莉娅!我的爱人!”托马斯状若癫狂,跪倒在地,用拳头疯狂捶打着地面,不一会,地上就染上了一层血色。

艾伦夫妇看着状若癫狂的神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想去劝说,但看着神父血肉模糊,已经露出白骨的拳头,得知神父此刻心中一定万分悲痛,只好神色复杂的站在那里,不去打扰。

这时,躺在床上的小姑娘眼睫毛突然动了动,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她用那蓝色不含一丝杂质静静看着床边的莉莉娅,接着脸上就露出了一抹天真无邪的笑容。

艾伦夫妇看到昏迷许久的女儿睁开了眼睛,而且好像已经可以看到这个世界,激动地不知说什么好,甚至都有一丝晕厥。

莉莉娅看着眼前天真无邪的小姑娘,欣慰的摸摸小姑娘的头发,嘴角露出一抹沁人心脾的笑容。接着,她转过头,看着不远处的托马斯,眼里流过一丝一脸与不舍。

托马斯这时也似有所感的抬起头,正与莉莉娅四目相对,只见莉莉娅红唇轻启,缓缓说道“再见了,我的爱人……”

接着,莉莉娅的身体就开始虚幻,化作淡淡的金色光粒,金色光粒组成河流,流出屋子,消散在璀璨的星空下。

托马斯此刻也轻声说道“再见了,我的爱人。”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口,看着外面浩瀚的星空。他知道,自己的莉莉娅一定在那片星空里,她已经获得了属于自己的那份安宁。

一周后,托马斯坐在教堂的一间小屋子里,他看着远处的天空,微微一笑,继续观看手里的一本日记。

这本日记是莉莉娅所留,里面记载里她成为灵魂后与托马斯的点点滴滴,也就是这时,托马斯才相信了书中记载的灵魂荷载值一说。

托马斯看着日记本,一会笑容满面,一会唉声叹气,一会泪流满面,这里记载着是他的爱情啊!

不知不觉,日记本已经翻到最后一页。只见莉莉娅在上面写道:

对不起,我的爱人,我知道这件事是我骗了你,但是我希望那个小姑娘活下去,她还那么小。我迟早有一天会消散,还不如去拯救那个可怜的小姑娘。

托马斯,一定要好好保护她,她命里的那一线生机是我,但同样给她带来了劫难。不过,万事皆有一线生机,她的那场劫难中的一线生机我模糊可以感应到,来自很远的地方。

再见了,我的爱人,这是我第一次骗你,也是最后一次,愿你可以找到自己生命的意义。

托马斯手哆嗦着,心中悲痛难以自抑,但还是竭力扯起笑容,这也是莉莉娅所希望的。

这时,突然敲门声响起,托马斯连忙整理自己的情绪,说道“请进。”

门开了,一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探进头来,笑嘻嘻的喊道“托马斯叔叔!”

“你来了,艾伦?”托马斯微微笑道,宠溺的看着跑过来的艾伦。上次艾伦受伤,虽然很严重,但是是灵魂方面的,所以她身体倒也恢复的挺快。

“一个人来的?”托马斯摸摸艾伦的头,问道。

“不是,还有我的父母!诺,他们在那!”托马斯顺着艾伦这的方向,看到了不远处艾伦的父母,他连忙起身相迎。

艾伦的父母一脸感激而又愧疚的看着神父,毕竟就是这位神父的爱人把他们的孩子救了回来,看神父那日的表现,他们也知道神父的爱人可能已经消散了。

托马斯看到艾伦父母的表情就知道了,他们应该也了解到莉莉娅的事情,他蹲下身来,摸了摸小艾伦的头,说道“你们不用愧疚,那是她自己的选择,这么可爱的小姑娘上帝也不忍让她轻易离去。”

艾伦夫妇听到这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犹豫许久,终于说道“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和您的妻子,这份恩情我们会永远记在心里,我们想请您给孩子改个名字,让她从现在起开始新的人生。神父,您看可以吗?”

“这样……”托马斯也没推辞,微微思考下,说道“那就叫艾洛蒂吧,一个有着美好意愿的名字,愿她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说完后他在心里喃喃道,我的爱人,这也是你所希望的吧。

……

后来,那个孩子就慢慢长大。虽然受过不少苦难,经常受鬼魂侵扰,但是她依然健康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和我们呼吸着同一片天空的气息。

神父讲到这儿,转过头来意味深长的看着李新宇,缓缓说道“这个故事就是我的曾经,虽然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当时的决定是否正确,但是我觉得她命中的一线生机,应该是到了。”

“到了吗?”李新宇一愣,随即好像明白了什么,他指了指自己,说道“神父,你说的是我吗?”

“对,没错,就是你。不然我为什么要给你说这么多?”神父嘴角噙着玩味的笑意看着李新宇。

“这……”李新宇摸摸鼻子,这被人强制冠上使命的感觉,真的是……

“怎么,不愿意?”神父微笑着看着神色复杂的李新宇。

李新宇无奈的看着得意的神父,嘟囔道“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怎么办?切!老奸巨猾。”

神父闻言一愣,接着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说“哈哈哈,我还怕你不答应,答应就好,怎样说我都行!不过,”他慢慢收敛了笑容,接着说道“光答应不行,我带你去取个东西,很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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