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一闭,魂牵梦萦的一夜很快过去了。
白运璋醒得依然很早。
一堆好运气,白运璋兴奋得凌晨一点才睡着。
醒来后,白运璋沐浴更衣,焚烟祷告。
他要摸出今天的运气硬币。
根据手气口袋规则,每摸一次,有效一天。
今天有无数美好期待,一定又是好运无疑。
最好,摸出一枚“超好”硬币。
一日飞黄腾达,抱得美人归,走上人生巅峰。
八拜九揖十叩之后,白运璋把手伸进了手气口袋。
第一次伸进去后,他没摸。
把手抽出后,仔细回忆一下,确认昨天用的确是左手的拇指和食指,这才又重新伸进口袋。
摸到一枚,凭手感,白运璋感到像是“超好”硬币。
拿出之后,双手合十,把硬币夹在两只掌中。
对着新燃着的三根冬虫夏草祷告一番,闭上眼,吹了三口仙气。
开。
先张开双手,再缓缓睁开双眼。
一看,是硬币背面。
神秘的勾圈文,不能看得过于仔细,容易让人产生幻觉。
迫不及待翻过另一面。
壞。
蘸着手心的汗,用力搓了搓,还是“壞”。
这下白运璋傻眼了。
赶紧把“壞”运硬币扔进口袋,再摸了一次,还是“壞”。
白运璋咬牙切齿,马蛋,老子就不信了。
再次扔进口袋,来回搅拌八遍,再摸,还是“壞”。
白运璋赶紧把三根冬虫夏草从米碗里拔掉,找出红河一道,点着三根,又是一番折腾。
摸。
看。
是“壞”。
再摸。
再看。
还是“壞”。
连着摸了一百回,都是“壞”。
最后,白运璋认命死心,疲惫不堪地扑到在床上。
没躺下两秒钟,肚子突然疼了起来。
疼得极其厉害,就好像谁用双手拧洗过的毛巾一样在用力拧着他的肠子。
马勒个蛋的,这坏运来得真快呀!
捂着肚子,一溜小跑去了卫生间。
嗷嗷叫着,水一样的稀,拉了满满一座便器。
运璋妈听到后,连门都没敲,直接就冲进卫生间。
看到儿子扭曲的脸,运璋妈高声喊:“老白,快过来,儿子病了。”
白岳飞从卧室里一个箭步蹿过来。
拉得不想拉了,白运璋回到卧室,抱着肚子,弯着身子,卧床不起。
没躺下五分钟,噌地起来,又拉了一通。
白岳飞已经打了120。
运璋妈急得直抹眼泪。
白运璋稍能喘口气,就安慰一下妈妈,让她别着急。
短短十分钟内,白运璋去了三趟卫生间。
话说好汉架不住三泡稀。
白运璋脸色青黄,人完全脱相。
过了有一个小时,急救车才到小区门口。
急救车接到电话就出发了,路上却无法开快。
全因路上堵车,挡在前面的民车听到警报也不让道。
定鲸市的市民素质大不如从前。
等120急救人员到了白运璋家里,白运璋的肚子已经不疼了。
医生给白运璋测这个量那个,折腾一通,初步判断无非就是个急性肠炎,没必要弄急救中心去。
征求了白岳飞父母的意见,120走了。
不去医院急救,也得弄些治肠炎的药。
于是,运璋妈扶着白运璋到小区门口的社区医院拿药,白岳飞单位着急用车,匆忙走了。
刚走出楼门,白运璋一脚就踏在了一摊狗屎上。
而且还不是小狗拉得,看分量很可能是张妈家的金毛寻回拉得。
黏糊糊粘在高仿耐克鞋底子上,把白运璋恶心得又想拉又想吐。
在道边砖上把狗屎蹭了蹭,继续往前走。
经过一号楼下时,啪地一声脆响。
一个花盆从高楼坠落。
恰巧砸在白运璋跟前。
要是白运璋走得快上半秒,脑袋就得被花盆砸开瓢。
马勒个蛋的,这运气硬币太准了。
祸不单行哇!
战战兢兢地远离一号楼,继续往前走。
刚要出小区大门,张妈领着两只老狗回来了。
“哟,这是大白吗?这是咋啦?昨天还活蹦乱跳,今天怎么脱相了,瞧这脸青成这样,病得不轻吧,赶紧送医院看看吧。”张妈的话没完没了,“你说你这孩子,手里有俩钱就不知道怎么花了,是不是昨天喝酒喝坏了,我早就说过,现在这白酒都是酒精勾兑的,喝多了伤身体,弄不好会死人的,赶紧让你妈妈给你介绍个对象吧,有个人在身边看着,就不至于拿喝酒当玩命了,你看我家陈胜,一大群小姑娘围着他转,向来喝不醉,呵呵,有了女朋友,真是叫人放心。”说完白运璋,又拽过运璋妈:“昨天大白给你买的那套护肤品用着咋样,一万八一套,鬼才信呢,我反正不信,根据我六十多年使用护肤品的经验,看着那包装可是像路边货啊,都说养儿很坑爹,没想到连娘亲也坑。”
运璋妈对张妈向来不客气:“张妈呀,看人看里子,看货看质量,看什么都不能看表面,一分钱一分货,一万八的护肤品就是好,我家大宝贝就是懂事,懂得孝顺我和老白,我家大宝贝守在我身边,我们老两口每天高兴得都跟过年似的,你家大胜一年回来几次来?哦,一次,还是两次?生个儿子跑得太远,总感觉像是是给别人生的,养个儿子不能养老,还不如不生不养呢,另外,你可要劝劝你家大胜啦,社会上的女孩子可复杂了,不能总是换来换去的,万一染上个啥,唉,你说那可咋咋整,呵呵,不说了,我们娘俩还有事,忙去了,回见哈。”说毕,搀着白运璋走了。
这下露馅了,张妈把护肤品的价钱给暴露了,这妈妈以后用起来心里就不痛快了。
一万八,等于从身上割肉。
白运璋拖着虚脱的身体跟妈妈解释:“妈,别听张妈瞎咧咧,就是三百块。”
张妈有的是时间和吐沫星子,追着白运璋不依不饶,非要澄清一个事实:“大白,你小子说啥,什么三百买的,你可是亲口跟我说的是一万八,还让我看了发票,你的发票不会是假的吧,你骗你张妈玩,那倒是无所谓,可千万别忽悠你亲妈。”
说完,张妈追她的两条老狗去了。
运璋妈脸上露出不悦,毕竟儿子病着,也不好深问。
“妈,你信你亲儿子的,还是信张妈这个大喇叭的。”白运璋捂着肚子,有气无力地道。
看白运璋可怜相,运璋妈照儿子肩膀拍了一下:“妈的大宝贝,你是从妈肚子里爬出来的,妈谁都不信,就信你的,回头让妈看看发票,假的也行哈。”
显然,妈妈还是不信。这难道也是坏运的一部分。
开了药,被妈扶着往家走。
几百米的距离,白运璋走得提心吊胆,他怕呀,怕这坏运就像鬼上身一样。
马勒个蛋的,人在倒霉时,吸口新鲜空气,都有被飘过来的柳絮呛死的可能。
刚到楼下,白运璋忽然发现一辆蓝色跑车。
咋这么眼熟捏。
再一看车牌照。
鲸A99999。
白运璋虚汗冒下来了。
天呐!她咋来啦!!
我这副惨样儿,要是被夏馥郁看到,太有损我高大上的形象啦。
对,她约我今天去试唱,我都拉稀拉成这样了,哪还有力气唱歌呀。
马勒个蛋的,祸不单行这四个字儿,不得不信呀。
蓝保里没人,周围也见不到人,白运璋拉起妈妈的手,嗖地蹿进单元门。
“啊呀,妈的大宝贝,你慢点走,小心摔着,吓死妈妈啦。”
运璋妈追着跑上楼的白运璋,着急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