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白回到城北的平民区,已经是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回到自己的家的半路上,喊了跟在自己手底下的两个人,便在家中等着王总管的人来送家伙。
屋子里很干净,一床一椅一桌,桌子上放着一个牌位,上面写着江平之灵位几字,那是江小白爷爷的牌位。
江小白生来无父无母,被在外奔波行医的江平捡到,江平心善,不忍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就这样流落在天涯,后来就把江小白抱回家,正好膝下无子女,就江小白认做自己的孙子养,虽然不是亲孙子,但却比亲孙子还亲。
前些年,江小白年幼,那时村子里面有临江城里来收债的打手,江平的爷爷那时候正在给村里的寡妇儿子治病,城里来收债的人去寡妇家收债,寡妇整天在庄稼地里面干活,家里也没什么营生,汉子生前欠下的债全落在了这孤儿寡母身上,寡妇儿子才八岁大,还体弱多病,根本没什么能力去偿还债务。
讨债的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既然收不上债,那就他娘的肉偿,当时江小白的爷爷就看不下去,奔波行走江湖多年,江平老爷子最看不惯这种无耻之徒,便冲上去拦着向寡妇动手动脚的讨债人,讨债的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人高马大的,体壮如牛,只是三两拳便把江小白的爷爷打的口吐鲜血,江平毕竟上了年纪,早已不是年轻人的对手,经不住年轻人的三两拳,讨债人准备骂上两声的时候,才发现身前的老头子早已没了气息,骂了两声,便赶紧离开了寡妇家。
那一年江小白十四岁,像往常一样坐在土房子前的石堆上等着外出给别人治病的老爷子,只可惜,等回来的只是一具冰凉的尸体,从那一天起,这世界上江小白就真的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江小白就像山上的野狗,记仇,从小爷爷在外行医,总带着江小白,各种医书上的病例耳熟能详,一看见回家的“爷爷”,江小白便认出爷爷是被人打死的。
打听到打死爷爷的人是村子外面城里的讨债人,当得知讨债人是无恶不作黑虎堂的人的时候,年幼的江小白便一点点的积蓄着力量,像一条饥饿的饿狗,等待着机会的到来。
四年的时间,小树苗可以成大树,幼犬能长出锋利森然的牙,四季轮回走了四轮,原本小童模样的江小白,早已长的健壮、有力,复仇的种子在江小白的内心早已长成了参天大树。
江小白看着桌子上的牌位内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十分沉默,门外的脚步声传进江小白的耳朵内,江小白走到门外,一个面目猥琐的男子怀里抱着一个大概有半米长的木盒子向自己走来。
那面容猥琐的男子,一看到打开门的江小白,便赶忙抱着木盒子向江小白身前跑去,男子向江小白递过木盒子,道了声告辞,便转身离去。
接过盒子,看着猥琐男子离开远了,江小白才打开盒子,这就是江小白问王总管要来的家伙事。
三把寒光闪闪的开山刀压抑着嗜血的锋刃,静静的躺在木盒中,满意的把木盒子关上,江小白走进屋内把木盒子放在床下,静静等着天黑的到来。
王朝有禁武令,非官职和军职在身着,行街身上不可带刀兵,带刀兵者刑杖八十,蹲大牢二三月。
是夜,临江城外的码头上依旧是灯火通明,不过却没有白天那样的繁忙,一艘六米长短,两米宽的货船悄无声息的停泊在码头旁,押货的拳师招呼着码头帮的帮众把货物卸到早已停放在码头前的马车上。
等着一众人把货物都装好后,押货的拳师便自己架着马车向城内驾去。
码头在城外,距离临江城还有五里地的距离,要先经过一条小路,才能走到通往临江城的大路上。
夜很黑,只有天上的几缕月光可以清晰的俯视着人间。
江小白和刘三还有另一个手下,三个人在小路上两旁的树木上绑好绳子,便静静等待着码头帮押货马车的经过。
江小白、刘三、文正三人把身体隐藏在小路旁的树木后,一分一秒的等待着传说中码头帮后天级押货拳师的到来。
刘三头贴在体面上,突然一丝若有若无的震动声传来,刘三赶紧站起身来对江小白低声道:“老大,地面有震动,应该是码头帮的马车来了。”
“刘三、文正,亮家伙,等那家伙来了,给我往死里整!”江小白面色冷漠的向身后的二人道。
刘三和文正听到自家老大的声音,齐齐嗯了一身,把开山刀往从背后拿出,等待着出刀的那一刻。
“驾”
马鞭狠狠的甩在马屁股上,拉着车厢的马儿跑的更快了,可谓是快马加鞭,坐在前面御车的就是码头帮的金牌打手,后天级的拳师,王霸天。
王霸天驾着马车快要离开这片小路的时候,只感觉一阵大力从身前传来,作为一名拳师,对劲力的变化十分敏感,连忙跳车,而驾着车厢的马跑的飞快,马腿在绊倒绑在树两旁的绳子上的时候,可谓是摔的人仰马翻。
王霸天一跳开马车,落在地上,定睛一看,发现马儿是被绑在路边两旁树木上的绳子所绊倒的,看了看洒落一地的货物,王霸天怒骂道:“他娘的,那个不长眼的东西把这东西绑到路旁,真是该死!”
正准备去整理货物的王霸天突然感觉身后一凉,本能的一个躲闪,便看见一把森然的开山刀向自己砍来,一个空手夺白刃,顺势擒住对方的手肘,夺过对方手中的开山刀,一脚踢过去,向自己袭来的持刀手被夺了刀,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向后面跌落。
看着被自己踢飞的持刀手,王霸天压抑着声音中的愤怒瞪着躺在地上的毛头小子说道:“就是你这不长眼的小贼给老子下的绊子?”快步走向前,一脚踩在文正的胸口,刀尖指在文正的眉心大声吼问道:“说,是谁派你来给老子下绊子的,快说,不说,老子今天就宰了你这小贼。”
被刀尖抵住眉心的文正一边小心翼翼的从身下口袋内握紧一把石灰粉,一边用忐忑不安的声音迷惑着踩在自己胸口的王霸天:“大···大人,绕···绕命啊,不怨小的啊,是那城····”话还未说完,一把石灰粉狠狠洒向王霸天瞪大的双眼。
王霸天正在听着文正的回答,心中甚是满意对方这种恐惧的态度,突如其来向眼睛袭来的石灰粉,双眼热辣辣,钻脑心的疼痛在这刹那占据了原本还高高在上的王霸天知觉。
躲在树木旁边的江小白向刘三喊了句“动手”,二人便拿起开山刀向捂着双眼的押货拳师砍去。
躺在地上的文正也在洒出石灰粉的那一刻,一个驴打滚,躲过落在身上的刀尖,反身拿起开山刀,趁拳师还没反应过来,二话不说,压抑着嗜血的刀刃,狠狠的向对方的腹部砍去,一道砍进去,血流不止。
向拳师冲过去的江小白一个翻滚,直接到拳师身旁,腹部刚受一刀的拳师还没反应过来,江小白又是一刀,无比精准的砍在拳师的脚筋上。
正捂着双眼叫疼的王霸天还没反应过来,腹部和脚筋便受到重创,双眼逐渐能看清,入眼便是腹部流血不止,王霸天悲戚的向身前的两人到:“卑鄙小人!”
话还没说完,便被赶过来的刘三一刀划破喉咙,正在说话的王霸天只感觉嗓子一凉,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身上的血流的很快,刀刀被命中要害的王霸天,很快便没有了气息。
第一次杀人的三个人,并没有什么不适,在这个时代,想要站起身来的,就要心狠手辣,这是小人物的生存法则,也是这个世界最原始,最流氓,最粗暴的规则。
江小白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押货拳师,扶起文正,和刘三一块走到倒在地上的马旁,把马车弄好,又把洒落在地上的货物搬到马车上,便驾着马车向城北后门奔腾而去,
躺在地上后天级的拳师打死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死在这三个无赖手中。
三人驾着马车在马蹄声中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