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退楚军后,在议事大厅里,各营统帅虽在商议应敌对策,可脸色却都很是难看,
长弓营的将领神色慌张道:“你们说,这楚军冲撞城门的究竟是什么玩意儿,我可从来没见过。”
重盾营的将领也感到不可思议:“那东西太诡异,不仅能进能退,无需要人力还坚硬的很,我命令属下投掷石块,也不能伤它分毫。”
“你们说会不会是!”
见轻骑营的将领欲言又止,各营将领这也着急了:“你这人,支支吾吾的,有什么话你倒是说呀!”
“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轻骑营将领抱拳起身,请示将军。
首座上的田英,依旧持笔在一帛锦上作画道:“但说无妨。”
迟疑片刻,轻骑营将领道:“相传三皇五帝时期,有一物名为指南车,据说是神女旱魃座驾,此车不需人力无需牛马牵引,也能自行前进。”
“无稽之谈!”重弩营将领大喝道:“民间所传之事不可信。”
轻骑营将领这也急了:“想当年,太公建国之初妖兽横行,不也是因为一个女子相助,这才驱赶了妖兽,相传那女子一身肌肤犹如铜铸,妖兽尖牙利爪不能伤她分毫,难道不是传说中的旱魃吗!”
重弩营将领不甘示弱,出言反驳:“既然你口中神女,当年助太公姜子牙驱赶妖兽,那她为何又要帮楚人攻打我齐人。”
轻骑营将领一时哑了口,田英放下手中毛笔道:“神鬼之说不可在军中流传,以免打击了我军中士气,楚人攻城器械确是诡异,你们先退下吧,我自有应敌的办法。”
众人离去后,时七道:“将军真有了退敌的法子。”见田英摇头,时七不敢多言。
指着书案上帛锦,田英问道:“你看我这画的,可有遗漏的地方。”
“与实物毫无区别!”
“那就好!”田英拾起帛锦起身,神秘的笑着,拍着时七肩头道:“该是与我外甥相认的时候了。”
时七双手一拍:“对呀!我怎么把小公子给忘了。”
瓮城如期完工后,田英如约给了这些囚犯自由,虽说眼下牢门大开,可这些囚犯并未离去,他们依旧待在各自牢房里,陪着徐杉。
此刻,见到了将军和时七统领,囚犯们纷纷出了牢房,跪在地上求将军放了徐杉。
徐杉赶忙起身问道:“可是有了尉迟的消息。”眼前两人没有回话,“我可不管母亲是不是你妹妹,总之这瓮城如期完工,将军应该重守承诺放我离去。”
田英上前,展开手中帛锦喝道:“你可见过此物。”
徐杉往这帛锦上一瞟,大吼道:“没见过。”
“真没见过!”
“就是没见过。”
见田英此刻还有这等心思,时七着急道:“将军,大哥!你就别玩了,还是放了小公子,想想如何应敌才是。”
田英突然大笑,众囚犯跪在地上更是一头的雾水,石出呆滞的看着徐杉,不敢相信的叨念着“小公子”,这又立即跪在地上道:“石出见过小公子。”
我去!难不成母亲真是这田英的妹妹,可当初,母亲为什么没有回日照,即便是卖身为奴,也没有说出自己有个当将军的哥哥。
时七摸出钥匙开了牢门,将徐杉迎了出来,双手抱拳单膝跪地道:“末将时七,拜见小公子。”
“哈哈哈!”田英这又突然大笑着,拍着徐杉肩头说道:“想不到妹妹真就安好,还生了你这么个儿子,哈哈哈。”
跪在地上的囚犯这才缓过神来,朝着徐杉纷纷磕头道:“我等,多谢小公子搭救之恩。”
徐杉被人众星捧月般的抬手道:“大伙这都起来吧,我徐杉多谢大伙陪伴,你们也该回去与家人团聚了。”瞟了眼这不着调的舅舅,“母亲如今在什么地方。”
“我们换个地方说话。”拉上徐福,田英看了眼石出道:“你也一块儿来。”
来到议事大厅,将这外甥唤到自己身旁,又命时七石出分坐左右,田英这才安抚的说道:“尉迟派回的人早已到了营中,只是这边关战事要紧,让外甥你受苦了。”思虑着停顿片刻,“不知这徐桧可否信任。”
徐杉道:“当日家中变故,只有叔公肯为我出主意。”
“那就好。”田英欣慰道:“这琅台盐监手中,有你父亲签下的契约,还有你母亲卖身的文书,既然他不肯放人,我这就命人给尉迟带话,让他去找徐桧。”
吕家有后,时七打心眼里高兴:“小公子放心,尉迟为人谨慎足智多谋,小姐一定会平安归来,到时候,咱们主仆几人又能团聚了。”
见这三人相认,石出这也说道:“小人贺喜小公子与将军相认,真是吕老爷子在天有灵,想不到石出我充军路上,竟然遇上了吕家后人。”
一经提醒,田英这才问道:“我儿是犯了何事,竟要被充沛边关。”
一旁石出叹息道:“小公子那是犯了事,是那押送囚犯的将士,半道上将一人给打死了,这才把赶路的小公子捡了回来充数。”
当日徐杉昏睡路边,身旁还有一副啃食残破的狼骸,那押送犯人的军官,见徐福一身破烂衣袍只身野外,还生吃活物,猜想他是个没有背景的孤儿,这才将他充了人头。
可石出是个聪明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心里清楚,连他自己都说不清的事情,还是不要多说的好,何况这三人相认,总不至于让他们去探讨这狼是怎么死的吧!
可时七一听,这又上火了,一拳砸在身前的木案上:“混账东西,竟敢草菅人命,胡乱抓人充数,我这就去找老将军参他一本。”
“此事慢慢来。”田英摸着徐杉头顶道:“要是被恩师知道娘蓉安好,还有个儿子在我营中,就他那脾气,指不定就派人把这孙儿给接走了。”
时七这也大笑道:“说的是说的是,那就等这战事结束了再说。”此话一出,时七顿时笑不出来了,眼巴巴的看着徐杉。
如今有个当将军的舅舅撑腰,背后还有个镇守边关的老将军,母亲的事情徐杉自然不再担心,可看着时七此般模样,想起舅舅手中帛锦,徐杉问道:“对了,舅舅之前给我看的是什么东西。”
田英面色一沉,将帛锦平铺在书案上,徐杉看着帛锦上的图案,两颗眼珠子立马鼓圆了,整个人差点趴在了书案上。
这帛锦上所画的东西形如坦克,又似装甲战车,可询问过后,徐杉才知道,这战车前端的不是炮管,而是冲击城门用的圆木。
这应该是古代战场常用的冲城车,可奇怪的是,这冲城车底座居然会是履带,还不需要人推就能自行移动。
徐杉这又仔细的观察着,可这冲城车整体平滑,如同一块铁疙瘩,更没有汽车尾气排放管,到底他是如何自行驱动的。
徐杉心里犯起嘀咕,该不会是用的电能吧,可想了想,这不应该啊,要是楚国有这么先进的玩意,早就一统天下了。
见徐杉也为难了,田英道:“难道我儿也没见过!”
徐杉默默的点头,依旧注视着帛锦,时七这又将楚军攻城的情景口述了一番。
托腮思考了许久,徐杉道:“必须想办法把这冲城车抢过来,我要好好研究一下。”
闻言,田英和时七整个人都不好了。
徐杉笑了笑:“等楚军攻城时,我自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