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程琳说到这儿，张副局也接着开口了：“由于是跨国犯罪的刑事案件，特别是现在的国际情势敏感，我们在处理的时候，要特别留意才行。上头说了，千万不能让案子拉高到国与国之间的层级。”
中银的海外代表谢经理，此时端起酒杯，向在座的其他人致意：“我这里代表中银，感谢各位的帮助，当然啦，有任何需要我们中银协助的地方，请尽管开口。”
中银海外窃案，简单说来，就是有群人从海外透过网络，先对中银的中央服务器下病毒，接着瘫痪国内各地的中银ATM，让ATM在领钞的车手到达时，直接从ATM吐钞，无须任何密码输入，或是进行机械破坏。
这样的手法罕见，难度也高，因此中银的案子才会引起相当大的瞩目。
再者，病毒指令是从海外散播出来的，再加上犯罪集团是外籍人士，因此这个案子在侦办上，必须区分国内刑事和国际刑事两部分。
范扬刚才所提的，便是国内刑事的部分，而程琳所说的，就是国际刑事诉讼的准备事证。
时间很快地过去，这场餐叙也到了尾声。
程琳独自走到餐厅门口，刚要去拦下出租车时，有人喊住她。
“程律师，你到哪儿，我送你。”
是范扬，他好心的提议。
程琳露出礼貌的微笑，婉拒道：“不用了，我回事务所，从这里打车很方便。”
“是吧。”范扬顿了下，然后抬手扶了扶自己的镜框，“我听说程律师也是梁氏内线交易案的辩护律师，不知道程律师有没有空，和我谈谈这个案子。”
一听到这话，她警觉了起来，“听范先生的语气，貌似这个内线交易案，是您的案子？”
“是的。怎么样，有时间和我谈谈吗？”
范扬的话，直接咬中程琳。
那位宋晴追了许久的检察官，想不到就近在眼前。
这样的机会，程琳不可能错过。
于是，两人来到餐厅附近的茶馆，要了个靠内部僻静的座位。
程琳静静看着范扬熟练地泡着茶，悠然自得的态度，明白这位承办检察官找她喝茶，绝非只是“聊聊”。
“喝喝看，这家茶馆的铁观音很不错。”
“谢谢。”
她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口，果然，茶香沁鼻，入口回甘，呈现了好茶的高品质。
范扬喝了口茶，放下茶杯，开门见山地问道：“听说，程律师和梁总的关系好像不一般？”
这话，问得很无礼，很冒犯，让程琳忍不住想翻白眼。
程琳抬手，将落在耳鬓的碎发拨到耳后，那是她每次开启防御模式前的小动作。
动作看似很女性化，却是把凌厉的攻势隐藏其后。
“我不明白，范先生这话的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我和梁总是委托方和辩护人的关系，请问是哪里不一般？”
“是吗。不过，我先前曾经在新闻上看到一篇报道，似乎不是这么说的。或者，程律师愿意解释一下？”
范扬的问话，很直接，很有攻击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