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诚被问得愣了下。
他沉吟片刻，随即反问程琳：“程律师，您的意思是我们赵伸这次……不容易脱身了？”
“为什么您觉得赵伸这次能脱得了身？”
赵诚一顿，随即露出极度敷衍的笑容：“哎呦，小孩子嘛，难免做错事，要不就给他个惩罚，也不是多大的事儿。”
程琳的眼色一沉，“赵先生，赵伸已经满20岁了，您觉得他还是个‘小孩子’？还是您觉得，只要有钱，犯了事，找受害者私下和解塞点钱，一切就没事了？”
程琳犀利的话语，让赵诚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随后，他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着程琳理直气壮地说：“哎，我这不就是找上最厉害的律师来帮忙处理！要不是因为考虑到我们赵伸已经20岁了，我还不愿意花那么多钱去聘雇律师！光是你们事务所，我那侄子赵磊的律师费就高得吓人，怎么，你们该不会是连这点小事也办不下来吧？”
程琳没有急着反驳赵诚，反而是将手里的资料，“啪——！”的一声拍在赵诚的桌上。
她冷冷地对赵诚说：“赵先生，我建议您不妨稍微看下这些文件的内容，然后再告诉我，面对一个3年5件性侵案的惯犯，您觉得该怎么处理比较好？”
此时，赵诚的目光看向那叠文件上，片刻，才又看向程琳。
他的额头冒出细细密密的冷汗，语气也变得不稳，“这些……程律师是怎么知道的？”
“我如何拿到手的你不用管，你只要告诉我，你觉得该拿你儿子怎么办？”
赵诚低下头，懊恼地以手支撑着额头，半晌过去，他才语气颓然地说：“我这儿子都是让我们给惯坏了，自小得知他患有自闭症后，虽然透过早期治疗，我儿子的症状其实也好得差不多，可是我太太始终觉得对孩子有亏欠，便总是宠着让着，到后来，渐渐地根本就管不了这个孩子了……”
“我知道他做的那些事不对，我也知道对那些受害的女孩们肯定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可是每每赵伸犯案后，他妈妈总是死活不让他受罚，用尽各种手段，私下和解了事。”
“渐渐地，孩子犯的事越来越大，到这次，他差点让受害者在医院醒不过来……这些我都知道，可是孩子的妈就是……不肯让孩子面对现实……”
说到后来，赵诚也顾不得在程琳的面前，男性尊严什么的，就低声地呜咽了起来。
一个年纪过四十五岁的大叔，就这么在程琳面前，流下后悔的眼泪。
养子不教父之过，赵诚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早年他白手起家，重心全放在事业上，现在事业有成，开了连锁餐厅在社会上也有名声，可是……惯养出不肖孽子又岂是他当初所能想象得到的？！
赵诚是个明白人，他伸手抹去眼泪，抬头看向程琳，态度诚恳地说：“程律师，既然这样的话，那么您觉得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赵伸这孩子，也该是时候让他学会替自己负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