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埃利都公主府,宁里尔慵懒地躺在床上,头枕着亚麻软垫,垫下铺着一层艾草,艾草的香味不但能够驱蚊,也能促进睡眠。她的身下是三层金色骆驼绒垫,身上胡乱地盖着一席天鹅绒被,雪白的被子只遮住了腰腹,粉白的身体其他部位全裸露在外面,香艳醉人。她的身边还摆了一张小桃木桌,桌上放着两个装满水果的银盘和一个银质茶盅。两个宫装少女站在床边,一个为她摇扇,另一个正在为她剥葡萄皮,然后将鲜肉送入她的嘴里。
宁里尔手中拿着一支白色羽毛,在另一支手臂上轻轻刮蹭着,一扭头将几颗葡萄籽吐在枕边的银蝶里,问道:“你们说,今天太子会不会来?如果他来了,会带什么礼物?”
“要我说啊,公主,太子爷今天一定会来的,至于会带什么礼物,那我们可猜不出来,这么多天了,他带的礼物就没有重复过。”
“那些礼物对他来说更本就不算什么,我也不怎么稀罕。”
“那公主你怎么还总惦记着呢?”
“我会惦记他的礼物?我只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
“公主啊,我看你不是惦记他的礼物,怕是惦记他这个人了吧!”
“去,死丫头还敢排解我,看我不罚你挖野菜去。”
“我好怕啊,公主,你真的不惦记他?”
“死丫头,要你还说?”公主扬手将手中的羽毛向她投去,羽毛插在了小侍女的头发上,小侍女抬手将它捋下来,还给公主,又为她把滑落的鸭绒被往上拉了拉,遮住那对丰满。
“公主啊,你要不要穿件抹胸,估摸着时间,太子殿下可是要快到了。”
“就不穿,看他敢把我怎么样?”公主撒气道。
“是谁又欺负你了,要不要我为你出气!”门外传来一个洪亮的嗓音说道,随后一个魁梧的金发青年走了进来。
“快出去!快出去!”公主急忙喊道,同时她飞快地用双手抓住鸭绒被拽在胸口,谁成想这凌乱的被子却只遮住了她的胸部。
那一丝春光立时被恩利尔看了个满眼,太子殿下“咳咳!”坏笑两声,暂时退出了房门。
等了一会,恩利尔问道:“可以进去了吗?”
“进来吧!”门里传出了宁里尔甜美的声音。
恩利尔再次进屋后,看到宁里尔已经穿戴完毕,恢复了往日的容貌,只是她的双颊泛着桃红,非常好看。
“妹妹,你恢复的怎么样了?还觉得身体往下坠吗?”他柔声问道。
“好多了,只是后背被阿普斯抓到的地方还是有点难受。”
“我来帮你揉揉吧,给你渡一点神力过去,应该就可以康复了。”
“好吧!”宁里尔今天罕见地同意他给她揉背了。
恩利尔走到她的身边,让她坐在凳子上,转过身去。然后,恩利尔伸出他的大手,轻轻地揉捏着。
“好受点了吗?”他问。
“好像有点作用。”她答道。
恩利尔揉着揉着,有点受不了,便将手伸进了绿色的抹胸里。宁里尔立刻像受惊了一样,她把他的手狠狠拽出去,大吼一声:“你在干什么!”同时,站起身来,一双怒目盯着恩利尔。
“我不是故意的。”恩利尔有点委屈。
“你给我出去!”她怒吼道。
恩利尔离开了,他是灰溜溜地逃走的。
公主被欺负了,“男人真不是好东西,少给点笑脸他就蹬鼻子上脸,总想着那事。”她想道,所有恩利尔刚刚建立的美好印象瞬时都变成了猥琐的样子,她越想越气,便坐在床边嘤嘤哭了起来,吓得两个小侍女不知所措。
一连几天,恩利尔也没有再来看她,连恩基听说这事后也不再来看她了,公主委屈的不行,便在家里摔打东西,可是没有人敢去安慰她。
第四天的时候,一个侍女为她端来了一盘水果,她草草吃了一口,觉得难以下咽,便将整盘水果都砸在了侍女身上,吓得侍女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第五天时,她终于喝下了一碗莲子汤,晚上时,她开始吃点饭了。
第六天,宁里尔让侍女去请恩基殿下过来看看自己,陪自己说说话,恩基婉言谢绝了。
晚上躺在床上,宁里尔觉得自己被抛弃了,大哥欺负自己,阿努斯欺负自己,现在连二哥也不再理会自己了,她想找个人说说知心话,也找不出来,他们都是怎么了?回想起和二哥一同经历的那些甜蜜日子,她不由掉下眼泪来。她清晰记得自己闹着要和二哥同来银河时,父亲不同意,二哥是怎么安慰自己的,是怎么说服父亲的。自己被阿努斯欺负了,二哥又宽慰她,还为她出头找阿努斯的晦气。为了救阿普斯,她陪着二哥在地下挖掘,二哥总把她护在身后,有多少次塌方是二哥为她挡住的巨石和泥块,有多少次她被瘴气毒晕,都是二哥救了自己。可是就是因为这些日子自己和大哥走得近了点,二哥就不再理会自己了,就抛弃自己了,他怎么能这样?
想起大哥,这个天杀的就知道用甜言蜜语哄女孩子开心,送些小玩意就想得到自己的心,真是猪脑子。他不就是仗着自己是太子,仗着父皇的宠爱为所欲为吗?……宁里尔一晚上想了很多很多,想的结果就是觉得自己太委屈,没有人理解自己,没有人真正关心自己。
早上时,她终于得到了两个黑眼圈,美丽的容颜变得清丽憔悴,她懒散地走在花园里,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觉得舒服了很多。出了后花园,沿着小河边走了走,小河边两岸都种着成排成行的柳树,地上都是修剪的整整齐齐的青草,但只有一小段路因为人走得多的缘故,却只长了一颗小柳树,看着那颗孤独的小树,宁里尔忽然觉得它就是自己的真实写照,虽然美丽,却没有朋友。
忽然,她看见一只乌鸦,歪歪扭扭地飞了过来,它想要落在树梢上,却怎么也站不稳,好像是哪里受伤了,它努力地扑腾了几下翅膀,一下就从树上掉了下来,摔在地上。乌鸦继续煽动着翅膀,想要重回天空,但它受伤太重了,它的一双翅膀把地面打得啪啪直响,就是飞不起来。
“小可怜,别动了,看伤了你自己。”宁里尔不由说道,她紧走几步过去,俯下身,用双手按住乌鸦,把它捧起来,搂在胸前,查看它究竟伤在哪里。
“你也是个没人可怜、没人疼爱的小东西吧?看你受伤了,还要早早起来找食吃,你要是被猎人发现了,还不被白白拣去吃掉?幸好你碰上了我,你知道吗?我和你一样,也是一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小可怜。你放心吧,我还是有能力治好你的伤的,你很快就可以重回蓝天了。”宁里尔自言自语地说道。
她先翻开乌鸦的羽翅,发现那里并没有血迹流出,也没有骨折的现象,她又看它的双腿,也都很正常。
“真奇怪,你明明好好的,为什么飞不起来呢?”她疑问道。
“傻妹妹,谁说没人疼你,你不知道我最在意你吗?”受伤的乌鸦突然口吐人言,还变成了恩利尔的样子,他凶狠地把她扑到在地,压在身下,扯去她的抹胸,撕破她的灯笼裤,吻住她的嘴,根本就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一天过去了,接到消息的恩基远远地看着小河边、孤柳下、草地上发生的罪恶,痛苦地说不出话来,两眼中喷出可以熔化一切的怒火。
两天时间过去了,八位尊者虎视眈眈地盯着玛卡等人,牢牢守护住他们的主子,恩基的双眼开始滴下血来。
三天时间过去了,恩基的眼中只剩下了无奈,两行血痂清晰可见,宁荷沙、宁古拉陪伴在他的左右,安慰着他,八大尊者依旧虎视眈眈。
四天时间过去了,恩基的双眼变得空洞无物,血痂早就被清风吹去了,宁荷沙、宁古拉也默默无语。在天堂的阿努斯则怒目盯着眼前的光幕,气愤不已。
五天时间过去了,围观的人们都麻木了,八大尊者开始小心地和玛卡等人说话了。恩基的双眼出现了一点神采,宁荷沙、宁古拉喜极而泣。阿努斯摇摇头,不再关注地球上发生的事了。
六天时间过去了,人们都疲惫了,不再留意那片草坪。
七天时间过去了,天空变得没有一丝云彩,烈日炎炎,炙烤着大地。
八天时间过去了,连风也停了。
三十天了,天空没有下过一滴雨,尼罗河水的水位已经下降到引流渠平面以下了。
五十天了,还是滴水未下。
六十天了,庄稼全都干死了,椰枣林也都枯萎了,八位尊者开始着急起来。
八十天了,八位尊者跪在恩基脚前,央求他想办法救救太子,恩基不屑一顾。
九十天了,八位尊者已经跪了十天了。
第九十九天时,恩基的心软了,他告诉八强一个办法。
第一百天时,八位尊者,制作了一个巨大的炮仗,他们把它点着了。震天的爆炸声惊得草地上的两人扭头去看,结果被随后而至的冲击波给分开了。宁里尔心有不甘,得到雨露滋润的她神威大涨,她大喊一声:“你给我回来!”
结果,尼罗河的水流断流了,恩利尔再次狼狈而逃,宁里尔在后面紧追不舍。恩利尔逃出了埃利都,在尼罗河的河床上快速奔跑着,拉出了一溜烟尘,他马不停蹄地跑了十天,回到了尼普尔城,他命令关紧城门,谁也不能放进来。
一天以后,宁里尔也来到了这里,任她好话说尽,守卫就是不给开门。于是她唱起了情歌,她的声音本身就甘甜,人又长的漂亮,谁能经得住她的歌声呢?两首情歌唱罢,她就进到了城里。
恩利尔也被她的歌声吸引,想到她的好,便等她象征性地敲了两下门后,就把她迎进了屋里。
他搂住她,亲吻着她的金发,说道:“亲爱的,以后我们不要这样了,徒让人笑话,我们可以温柔地爱,我们还有很多其他事要去做。”
“我知道,但你以后要对我好!不能抛弃我!”
“那是自然的,亲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