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升,镜湖碧波荡漾,湖面波光粼粼,似浮着一层碎金。湖心岛上,草木葱郁,绿树绵延,树冠茂叶连成一片片浓荫,金色的阳光穿过枝叶间的缝隙,投下一重重斑驳的光影。
世界异变之后,荒无人烟处出现许多未知的地带,生生将大地扩张开十倍有余。
赫连城三人逆流而上,到了一处不知名的地界,停留几日。
这是一个巨大平静的天蓝色湖泊,湖水与天同色,整个湖面光滑如镜。
赫连城看着这美丽异常的湖泊立刻就发现了不对劲!
十二尊在一旁嘴巴一撇道:“这里风并不小,可是这湖水却连一点波澜都没有。这不像是个湖,倒像是个镜子。”
这时候王小雨一拉赫连城的衣角紧张道:“表哥,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这里,让我……感到……不舒服。”
赫连城六识敏锐,可以轻易地察觉天地间流动的天地元气。此处阴阳二气流转,有逆反先天的征兆,不同寻常。
湖心岛住下,垂钓三日,心中有了结果。
赫连城用鱼钩穿起饵料,一甩杆,鱼钩远远的投入湖面,在水面上溅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
“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大鱼今天会来吗?”
仰头看了看金色的朝阳,他微微一笑,拿起一支斗笠戴上,静静垂钓起来。白云悠悠,天高气爽,一阵阵微风拨动水草,掠过湖面,自脸上,身上轻柔刷过,带来些微的水汽,湿润而又清凉,让他一点也不觉得此时此刻坐在此处会是件难过的事。
时光流逝,日头渐渐升到最高,又缓缓偏落,赫连城坐在湖岸边,右手稳稳的执着钓杆,除了频繁的更换鱼饵,其他时间如磐石般一动不动,身旁的木桶中依然是空空如也。
“小子!”十二尊跑到赫连城身旁,惊起一只栖在其肩上的小鸟,好奇道:“小子,你还在钓鱼吗?”
赫连城推高斗笠,冷道:“是啊,不过就你这么大的声音,什么鱼也被吓跑了。还好,我这边的鱼胆子比别处大一点,过一会儿,它们就会自己回来的。”
“为什么?”十二尊歪着脑袋想了想,不明所以,索性摇摇头,不再理会,走到木桶前一看,惊讶道:“咦?怎么一条鱼也没有?小子,你不是每天都能钓到满满一桶鱼吗?是不是有什么诀窍,今天就不灵了?”
“不要急,耐心等等,等会就有许多的鱼来了。”
“这一天都过去一大半了,有鱼早来了,哪里还会等到现在啊。”叹了口气,十二尊百无聊赖的坐在赫连城身边踢腿,发呆,不一会儿,眼珠子转了转,忽然凑到赫连城边上,神神秘秘的轻声道:“嘿嘿,小子,你这钓鱼是不是真有什么诀窍啊?要不跟我说一下呗!“
“我钓鱼可没什么秘密诀窍。”赫连城轻轻摇头:“无非是八个字,‘人为财死,鱼为食亡’罢了。”
说完,他手腕一抖,将鱼线收了回来。
“人为才死,鱼为食亡?……不太明白。”十二尊疑惑,眼中茫然,倏地看见赫连城收回的鱼钩,不由一惊:“小子……你……你的鱼钩怎么是直的?!”
“怎么了?”
“直的鱼钩钓不上鱼,这件事连我十二尊大爷都知道啊。”十二尊摇头晃脑,煞有其事道:“怪不得没有钓到一条鱼,原来是鱼钩出的问题。小子,连这么简单的生活常识你都不知道,实在是太蠢了。”
“谁说直钩就不能钓鱼了。我前两天用的同样也是直钩,还不是每天都满载而归。”
“不可能,众所周知直钩是不能钓鱼的。”
“怎么?大家说的就都是对的吗?大家说的你就全盘接受吗?一个强者,必须有拥有‘自我’,如果人云亦云,心念不坚,是永远成不了一个真正的强者的。”
“这……反正直钩就是不能钓鱼,小雨也一定是这么认为的。”十二尊转身问道旁边一直安静坐在的王小雨:“小雨,你说是不是!”
“我,我,信……哥哥!”王小雨一副忠实脑残粉的样子。
“是吗?”赫连城笑了:“那么你不妨在这里等等,我会让你亲眼看看我是怎么用直钩钓鱼的。不过如果我胜了,你就要答应帮我做一件你力所能及,不违原则的事,反之亦然,怎么样?”
“这……没问题,我就在这等着,看你怎么用直钩调鱼。”十二尊想了想,又看了一眼一脸神秘微笑的赫连城,心中一动,马上拍着胸脯答应下来。随后,他面目严肃,双臂抱胸,瞪大双眼,直直的看着赫连城和他手中的鱼杆,神色坚定,一副打破沙锅看到底的架势。
可惜,没过多久他就忍不住了,先是眼珠子乱转,随后四处张望,身子不安份的左摇右晃,抓耳挠腮,不久,终于站起来,满脸烦燥的左右走动。对于活泼好动,一刻也闲不住的十二尊来说,让他安静的待着看赫连城垂钓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赫连城把直钩远远甩出去,闭上双目,不再理会十二尊的呱噪,静静垂钓。
时间就在十二尊的煎熬中缓缓过去,夕阳西下,天色绯红,不知不觉已近傍晚。其间,赫连城又换了好几次饵料,丝毫不理会天色,更没有和他搭话,只是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如果他大吵大叫搞破坏,则随手将其镇压。
“好了,也差不多该回去了。铁疙瘩,你可要看清楚,等下可别耍赖。”静谧的湖岸边,赫连城突然开口。
王小雨和十二尊精神一振,双瞳紧紧盯住远处的湖面。
赫连城手腕一震,劲力陡发,鱼杆瞬间弯成弓形。
轰!
远方湖面炸开一朵水花,碎玉似的浪花、水珠四处飞溅,在阳光下泛着晶莹的亮光。
哗啦……
一连串有大有小,拍打挣扎不休,泛着荧荧鳞光的鲜活湖鱼破开微波荡漾的湖面,向赫连城所在方向飞射而去,隐约中,能看到一条纤细透明的鱼线在空中绷得笔直,自湖岸而始,贯穿一条条鱼的身体,最尾端缀着一枚笔直的铁针。
“收。”
眼中精光一闪,赫连城五指一搓,鱼杆在掌中急旋,迅速将线缠绕,收拢。片刻后,他啪的一声握紧鱼杆,随手一甩,一条条鱼飞出,划出一道道弧线,坠下,砰砰砰砰,通通掉落木桶里。
“铁疙瘩,你看,我这不是用直钩抓到了鱼了吗?”
他一边用麻布将带血的直钩擦拭干净,一边微笑着看向已经惊呆了的十二尊。
“这个……这个……”回过神来,十二尊跑到木桶边,看着里面一尾尾翕嘴张目,拍尾蹦跳,恰好装满一桶的鲜活湖鱼,半晌没有说话。
“小子,你耍赖!”好一会儿十二尊终于反应过来。
“是你太傻了!”赫连城难道话多一次。
旁边的王小雨捂嘴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