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空长啸一声退去,今日闲杂人等太多,不适合与赫连城比斗。
周道火与梵天音战场焦灼,剑气纵横穿金裂石,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古烽一人就如千军万马,军道杀拳招招狠辣,却被那和尚处处招架,一时谁也奈何不了谁。
十二尊狼入羊群,杀的血流成河,只有半步金刚可以和他缠斗。
凌清雪为首,太阴刀章变化万千,各种咒术、武技、巫法齐飞,却对不动如山的十二尊毫无办法。
一拳打出,一位足足有两米多高,肉身觉醒的顶级异人,被十二尊一拳击中胸口,肌肉以拳头为中心,条条炸裂开来,包括骨头都被崩断,最后拳劲冲破肉身的阻隔,从他身后破出,浑身化为血雾,当场毙命。
众人更加惊骇,有的已经萌生退意。
雷神盘东流眼都急红了,身受重创,体表本来黯淡,几乎要褪去的闪电,被他强行催发。只见他一步踏在地上,顿时引发一阵波动,宛如猛犸巨像在奔跑般。
两步、三步、四步....
盘东流每踏一步,他身体外的电芒就亮一分。到了第七步的时候,几乎已经恢复到他全盛时期。
可是盘东流不管,满脸通红,踏出了第八步。
“噼里啪啦!”
顿时璀璨的电芒在盘东流体表几乎化作实质,闪耀的电蛇把周围地面上的杂草都点燃了。可是盘东流依旧不满足,他双眼被血丝给布满,浑身青筋直冒,一缕缕血雾从他头顶升腾而出,瞬间就被闪电给气化了。盘东流愤然狂吼之间,毅然踏出了第九步!
“轰隆!”
盘东流体表的闪电化作了纯金色!
金色的闪电在盘东流周围跳动,他宛如雷神托尔降临凡尘一般。连双瞳都被金色的光芒给笼罩住,气息前所未有强大,几乎比之前强了近一倍,比风王还要强上一筹。
但风王此时,却满脸苦涩。
“燃血秘法,盘东流开始拼命了!”炎王低声说道。他与盘东流不对付,见此场景也不由的生出不详预感。
炎王虽然脾气暴躁,但也不傻,眼见时机不妙,自己又受了伤,悄然退去。
异人的力量,来自于血脉。当把血脉燃烧起来时,会催动力量急剧膨胀,瞬间超越极限。可是这种秘法极为伤身,如果维持过长,甚至可能当场暴毙。
盘东流显然也知道,他双腿猛的跺地,发出雷鸣般的战吼声,然后呼啸着,化作一道璀璨的金色闪电,以近乎音速的速度向赫连城冲去,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几乎超越声音。
“吼!”
风王展开双翅,飞舞在半空中,仰天长啸。一身传教士的袍子寸寸撕裂,璀璨的白色光芒从他双眼、鼻孔、耳朵、嘴巴中射出。这代表着风王已经把体内的风之力量催发到了极点。
一道锐利的白芒从他掌中蔓延出来,逐渐伸长,最后化作一柄五丈长的十字大剑。
风王手持着这柄长达十七八米的巨大十字大剑,猛的冲赫连城劈来。顿时整个天地间都只剩下这道璀璨的剑光。仿佛空间都在这一剑之下被斩开。
面对这一幕,赫连城只是神情淡漠,放下手中长剑灾劫,轻轻一跺脚。瞬间击破音障,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化作一道璀璨的流光,向盘东流撞去。
总有人不自量力,自寻死路。
“砰!”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一道冰雪寒流与金色闪电撞击在了一起。
没有任何花哨,两人纯粹凭借着肉身之力,互相碰撞着。
璀璨的金色电光在盘东流浑身上下闪耀着,此时的他,几乎前所未有的强大,便是一米厚的合金钢墙。盘东流都有信心撞成碎片,甚至他感觉到,自己几乎冲进了超音速之中,达到了人体巅峰。
可是赫连城更强大!
十方冻魔道乃是白月妖神勾无邪所创,以此纵横宇宙的神魔武学,冰寒霸道的内力唯有强横的身躯才能承受。
“轰隆!”
盘东流与他这一撞,直接被赫连城硬生生拦腰撞的粉碎。盘东流从胸膛到颅骨、四肢、内脏,就宛如一辆小汽车撞上狂奔的重型卡车上面,瞬间被碾压而过,撞成了一堆肉泥。
仿佛踩死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赫连城一声长啸,身形猛的纵天而起,凌空踏步,宛如登天梯般,一步步登天而上。他手中喷薄出璀璨的白色寒芒,化作玄冰刀环,踏空就向风王斩去。
面对状似癫狂,几乎发狂的风王,赫连城在与他交手的第七招之后,硬扛着他的大剑,直接伸出双手,把风王背后的两对五六米长的白色光翅,生生从他体内撕裂下来。
风王一声惨叫,被赫连城直接从空中劈了下来。
他的肩膀,在赫连城一刀之下,被斩出一道长达一尺的刀痕,深可见骨。只见血液迅速喷涌而出,把他的半边身体都染红了。更让人奇特的是,那些血液之中竟然带着点点白光。
举手投足,闲庭散步,局势瞬间明朗。
有人已经退走,不再抱有幻想。空中音爆轰鸣,有超音速战机疾驰而来,在上空巡航。
这等大杀器出场,局势稳定,烽火连城三人齐聚,也不追击。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神秘山谷屹立着一座高达百尺的奇形建筑。那是阴阳家众人观星论道之所,名曰:摘星台。
它以一座五角法坛为底,周天星柱为支撑,两旁各有一支旋梯绕着柱身交缠而上,汇于顶部的半球形露台,从天空往下看,正好是一个熠熠放光的阴阳图。
冬夜,一股股冷风自四面八方吹拂而至,轻轻拨动自云梯边角垂下的一只只五角铜铃,奏出一曲古雅肃穆的祈乐。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乾坤为棋,众生为子。这世上总有些凡人不能自知自明,以为自己翻掌为云,覆手为雨,言出为法,行即为则,是执子下棋之人,却不知,自己也不过是那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最顶端的阴阳观星台上,一阵阵由风与铃奏出的乐音从下方传来,如烟似雾般轻轻萦绕。一人立于观星台中心,仰观星空许久,忽然开口说出这么一段话,似乎是念给自己,又似乎是说与他人。
一只只宫灯中,油脂静静地燃烧,释放出的热量凝聚成火焰,在风中妖娆舞动,放射出阵阵光明。
那人站在一圈铜鹤衔盘宫灯中心,一身玄色祭服,头戴残月似的奇形冠冕,外披玄金紫襟凤纹大氅,两条纯金饰带自胸前垂下,看上去神秘而又威严。
他的脸上覆盖着一张纯黑色的面具,虽立身于光圏中心,却不能给人丝毫光明坦荡的感觉,反倒像是一团世上最纯粹的暗,最难测的深渊,将所有的光芒吞噬殆尽。
“东君阁下所言甚是。”无声无息地,一个老人自黑暗中走出,踏进光圈之内:“如果世人都能自知,自明,自制,那么真正的天国盛世就会来临”
“或许并不会那么简单,人心方寸,天心方丈,这世上最难测的便是天心与人心。”
老人微微一笑,恭维道:“如若有人能将两者的变化握于掌中,那必定便是东君阁下您了。”
“天下沉寂的太久,世人都快忘记我诸子百家。此番出世,和那李含沙谋夺天下,扬我阴阳家威名!”
“不错,一切按计划……咦?那是?”东君太一说到一半突然停下,惊讶的指着北方星空道:“所有星辰的轨迹都发生了变化!”
发生了什么事?从来没有看见首领有如此大的情绪波动。
老人也是一惊,顺着东君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颗星辰忽然发出耀眼光芒,挤开众多星辰,占据了一片星空。牵一发而动全身,受此影响,每一颗星辰的轨迹都开始变化,整片星空渐渐混乱起来。
默察良久,东君神秘低沉的声音再次在观星台上响起:“人心易变,天心难测!看来,我们的计划得改变一下了。”
“那是赫连城的命星,东君阁下何不出手将他除去!”老人出言相劝。
“诸子百家相互牵制,即便是我也不能坏了规矩。”东君负手而立,一声叹息。
“与其空想山巅的风光,不如先走完脚下的小路,我们还是先把计划的第一步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