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高速公路堵截
警灯闪烁，警笛长鸣，警车在西潼高速公路上开得风驰电掣。时广明感觉隔离带上的柏树飞一般地从耳边掠过，公路边上的房子也成了快速漂移的盒子。车窗怎么也关不紧，一刀风刮削得他脸生疼。
“再开快点。”他兀自不停地催促南头。
“只能这么快了，再快就要翻车了。”南头说着又提速变道，把一辆来不及让道的小轿车甩在后面。
“好！就这样。”时广明对南头娴熟的车技甚是钦佩。此刻，他心急如焚，一心只想早点见到教授。他跟教授虽然只有一面之交，而且意见相左，他万万没有想到，教授在病危中，想见到的人居然是自己。论交情，他自忖还没有到那份上。他暗自揣度，教授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见自己。
“妈的！后面一辆车跟上来了。”南头感觉奇怪，在他的职业生涯里，什么样的刺头都见过，但还从来没见过跟警车较劲的。时广明从后视镜里看到，一辆本田轿车紧紧地跟在警车后面。开车的男人戴着墨镜，脸上菱角分明，神情倨傲。
“看我怎么把它甩掉。”南头加大马力，警车在高速公路上狂飙起来。但那辆本田车似乎铁了心要跟警车较劲，卯足了劲一路追赶，在警车的左侧并排而行。
“现在的刁民越来越多了！”他一边感慨一边打方向盘，警车猛地蹿到本田车的前面。本田车一声紧急刹车，慢了下来。
看到本田车狼狈的样子，南头哈哈大笑。但他没有得意多久，本田车又从右侧追了上来，墨镜男人对着这边冷笑。
南头感觉那是对他的嘲弄，很自然地加快速度。他快本田车也快，始终跟在警车的右侧。这时警车追上一辆货车，无奈只好放慢速度。警车慢下来，本田车也跟着慢下来，戏弄般地跟在警车的右侧。
“让开让开，警察执行公务。”南头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对着喇叭喊话。本田车却我行我素毫不理睬，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态度。南头咬咬牙，突然放慢速度，等大货车开出30米后突然加速，本田车识破警车的企图，紧紧贴在警车右侧。
“妈的！”南头一个急刹车，差点追到大货车的尾。
“前面的大货车，警察执行公务。让道！”他大声喊话。果然，大货车给警车让道，变道到本田车的前面。南头大喜，一踩油门，警车飞了出去。
“妈的，如果不是有要紧的事要办，我肯定把那家伙抓起来，告他妨碍警察执行公务。”摆脱本田车的追赶后，南头愤愤说道。
“告他之前先狠狠地揍他一顿。”时广明调侃了一句。
“那是例行公事。”
“也太不把警察放在眼里了——不好！本田又追来了。”时广明从后视镜里看到本田车正风驰电掣地赶上来。
“什么鸟人！”南头骂了一句，加快速度。
“前面是灞河大桥，小心点。”时广明提醒他。
这时本田车以雷霆之速越过了警车，突然变道到警车的前面，放慢速度。
“他想干什么！？”南头抓住方向盘向右打，试图超车，本田车见机打到他的前面。他向左，本田车也向左，始终拦在警车的前面。
“前面的车，让开道来，不要妨碍警察执行公务。”南头大声威胁。但前面的本田车丝毫不理睬后面的喊话，慢悠悠地挡在警车的前面。
“妈的个——”南头大怒，向左猛打方向盘，警车斜斜地刺出。本田车反应迅速，抢在警车的前面。警车马上向右，本田车也向右，两辆车一前一后忽左忽右在单向四车道的高速公路上划着大“S”，警车始终无法超越。车子颠簸的厉害，时广明紧紧地抓住安全带。
“妈的什么破吉普，国产车就是不行。”南头拳头捶打在方向盘上。
“这辆有问题，”时广明提醒道，“本田车针对我们，看样子不像是赌气较劲。”
“前面的车子让一下道。”南头冷静下来，又对着喇叭喊话。本田车还是不理睬，不紧不慢地拦在警车的前面。
“算了，前面就可以下高速了。”时广明说道。
“不，不能就这么算了，我非得好好教训他一下——系好安全带。”南头脚下猛踩油门撞过去。本田车发现不妙马上提速变道，“咔嚓”一声，警车擦下本田车的后视镜。
“不让道的后果。”南头轻蔑地一笑，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本田车，本田车正气急败坏地追赶。
“我们有难了。”时广明看到，本田车追赶的目的看起来不像是为了赶超警车，而是追尾报复。
“记下后面车子的车牌号。”南头也看出情况不妙，吉普车的性能绝对无法跟本田车相比的。他打定主意在前面的官厅立交下高速，秋后再跟他算账。
“开快点，快咬到我们的尾巴了。”时广明紧张地大叫。
南头一边提速一边打方向盘，本田车追着警车又开始在高速路上划着大“S”。时广明的心吊到嗓子眼上了，几次本田车差点就追到尾。
“我会甩掉它的。”南头对自己的车技十分自信。一打方向盘，警车突然抢到一辆大货车的前面，本田车无法加进去。
谁知本田车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斜刺过来，车头碰上警车的左门，擦击的声音十分刺耳。受到本田车的攻击，警车被挤到高速公路的护栏边，几乎擦着护栏。幸亏后面的大货车司机反应快紧急刹车，才逃过一难。
袭警！情况严峻！南头一手握方向盘，一手从腰里掏枪。
“快卧下，他手里有枪。”时广明看到本田车里一只枪管伸出窗外。
南头刚卧下，枪响了，子弹击碎玻璃，擦着他的头顶飞过。时广明抱头卧倒在座位上，听到枪声打在警车上“噼里啪啦”响。南头蹲在驾驶室里一手抓住方向盘，一手执抢对射。
“他的火力太猛了，我们只有开车撞它。”南头对着时广明大喊。时广明抓紧座位，警车朝本田斜斜地刺过去。本田车也不甘示弱，斜斜地挤过来。
“砰，咔嚓。”两声，警车和本田车碰在一块。警车被撞退，本田车还是不放松，咬紧着挤压过来，
“危险！”本田车把警车的一边抬了起来，时广明的身子倒斜，头撞在车门上。警车一路退到高速公路的护栏边上，南头临危不乱，举枪连射两枪，把本田车中的男人压在座驾下。
“快！从前面的立交桥下高速。”时广明坐起来。
本田车里的男子抬头就给他一枪，时广明感觉腹部一阵钻心的痛，倒在座位上。“我中枪了。”
趁本田车中的男子抬头的一瞬间，南头也给了他一枪，然而9mm警用转轮手枪转轮不到位，卡壳了。南头反应迅速，侧身扑到一边，一颗子弹打在方向盘上，把他惊出一身冷汗。
“砰”的一声，本田车狠狠地撞在警车身上。
警车失去了控制，撞开高速公路护栏后翻起，掉进旁边的绿化带，在绿化带里滚了几圈，惯性消减后被一排柏树挡下。
南头撞开驾驶车门，顾不了身上还流着血，提了枪跌跌撞撞爬上高速。见本田车已经没了踪影，又骂骂咧咧地走回来解救时广明。时广明被撞断的座位卡住，动弹不得。他试图打开时广明旁边的车门，由于车门碰撞得变型，根本无法打开。
“你受伤了？”南头问道。
时广明用手摸了摸腹部，没有血迹。他拿起一个打烂的皮带头，苦笑道：“亏了这个……”
“算你命大，”南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车子，摇摇头。“看来需要交警来才行，连累你了。他妈的恨我的人数不清，对我开枪的还是头一次。”
“你快点解救我，教授不知道还能挺多久。”时广明焦急地一边说一边用脚撑住前面的挡板，背使劲地往后挤。座位松动了一下，但还是无法挤开。
南头一脸是血，怒气未消。在时广明的催促下，他从前门爬进车里。两人一个用身体挤，一个用手推，“咔嚓”一声前面座位断了，时广明从中挣脱出来。
从前门爬出来，时广明检查了下腹部，一颗子弹夹在衣裤之间。还好！没有伤到皮肉，只是肚子有些隐隐作痛。身上除了手臂被划了一道口子外，时广明感觉身体并无大碍。南头头上肩上都流了血，但也只是擦伤。他在一旁一边看手表，一边用手机沮丧地打电话报警。
“你在这里等警察过来，”南头收了电话，“我必须赶到医院，我怀疑这起安全事故跟教授有关。”
“跟教授有关？”时广明不解，“会不会是你们在外面结的仇家？”
“不，”南头分析道，“刚才的本田车一开始并不打算追杀我们，只是想迟缓我们的赶路。后来一看不行了，才痛下杀手。所以我怀疑，他是针对教授。”
“难道他们是想杀害教授？”时广明沉吟道。
“我们得赶过去！这里撂给交警处理。”南头说道，“这里距离浐灞医院只有两公里，步行也就十几分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