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劫后重生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时广明苏醒过来，感觉身上疼痛难当。眼前漆黑一片，身上压着很多土块，让人动弹不得。卫亚男紧贴着自己，能感觉到她身上传来的温热。而头部的地方却很柔软，时广明记起是老古董的腹部盖在自己头上。
时广明试着用头顶了一下老古董，老古董没有知觉，时广明又用力顶了他几下，他还是一动不动。
不会是死了吧？时广明慌张起来，用手一点点往上用力撑开压住自己的土块，再用手再拨去身边的土。忙活了一阵，头上用力把老古董顶了起来，自己也跟着爬出来。老古董神智不清，时广明给他一巴掌，老古董苏醒过来：“你干嘛打我？”
时广明把他扶到一边躺下，又从土坑里把卫亚男刨出来。卫亚男的身体柔软温和，应该是没有死。他一手掐住卫亚男的人中，摇动她的身体，卫亚男迷迷糊糊，可就是醒不过来。
老古董从坑里挖出手提灯，照亮墓室。墓室里烟雾弥漫，呛得人非常难受。顶上掉落下来的泥土把地上填了厚厚的一层，高的地方积到拱门的一半。回头看那被埋的地方，足足有半米多深。
看着时广明手忙脚乱的救治卫亚男，老古董提醒道：“做人工呼吸。”
“我不会做人工呼吸，”时广明看着卫亚男，她那丰润的嘴唇是他想过无数遍的。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年轻小伙子，没接过吻啊？”老古董说，“就是往嘴里吹气。”
时广明脸上一红，低下头去。卫亚男突然张开眼睛，把他吓了一跳，赶紧把头抬起来。卫亚男神智还是迷迷糊糊：“这是哪里？我们是不是死了？”
“我们没有死，”时广明长舒一口气，“我们都没有死，我们还活着。”
卫亚男抓住时广明的手，语次惊惶：“我们真的没死？”
“不会是泥块把她砸成脑震荡了吧？怎么迷迷瞪瞪的？”老古董说道。
时广明伸手在卫亚男脸上用力一把。卫亚男吃痛，惊叫一声，从时广明怀里挣扎出来。
“你没死！死人不会痛的。”时广明高兴地说。
“我们真的没死？”卫亚男拍拍脑门，又摸到时广明的脸，“你也没死？我们都没死。”
“我们都没死。”时广明感觉到卫亚男的手很柔软，虽然有很多泥垢。
三个人相互打量，每个人都灰头土面的，有些泥土和着血迹。老古董身上更邋遢，显得滑稽不堪。时广明想笑，嘴一张又忍住了。三人踏着土堆走进前室，前室被炸得面目全非，泥土填得很高，而通道被炸塌掩埋了。
“这炸药真的厉害！”时广明心有余悸。
“这算什么，”老古董说，“我只用了很少的一部分，而且是扔进通道里引爆的。如果用上那一包，恐怕整个地面都要陷下来。”
“一部分？”时广明一脸疑惑。虽然死里逃生，时广明还是略略有些失望，羽田芳子没有被消灭，自己人却被困在这里了。
老古董说：“当然是小一部分，老朽这条命就不值钱了？这样可以堵住外面那婊子进来，我们另外再寻找别的出路。”
“你还指望出路？”时广明绝望地说道。
老古董说：“我们从这土块覆盖下面挖出那些炸药，再来炸一次，说不定能炸出一条生路来。”
“不行，这个没有可行性。”时广明说，“一是泥土堆积太多，挖掘困难。二是打火机肯定炸没了，找不到点火的东西。室内爆破，成功的可能性也太小。三是即使炸开了，我们还是羽田芳子的囊中之物。”
“那怎么办？难不成我们困死在这里？”卫亚男显得有些焦虑，人死过一次往往求生的欲望更加强烈。
“看来往外面找出路是不可能了，”老古董说道，“老人说过，这条秘道是通的，我们可以从里面找出路。”
“往里？不是越走越深吗？那不是南辕北辙吗？”卫亚男说。
“现在只能这样了。”老古董说，“后室墙壁上炸裂了一条缝，或许里面有蹊跷。”
时广明也注意到了后室墙壁上裂开的缝，还有细细的风吹进来。秘道入口在南面，那裂缝的墙壁朝北的，所以也没往那上面想出路。想想也确实没有了别的方案了，不妨去看看再说。
三个人又回到后室，后室北面那面夯土墙的下面斜裂开一条缝，有三个指头宽。卫亚男把手提灯往缝里一照，里面空空的，回头看着时广明两人。“秘道。”
时广明马上伸过头去，不用贴到墙上，就可以看到里面灯光照到很远的地方，显然里面是有空间的。搬开墙下的土块，又看见一条斜斜的缝，跟前面一条交叉，成一个人字形。
老古董说：“这地道是三角形的入口，看样子是后人堵死的。那些日本军人或许发现了入口，但来不及进入就被那些护陵军后裔干掉了。为了避免泄露机密，护陵军的后裔又把三角入口堵上了。现在被炸药一震，裂开了缝。”
三角形入口所填的土块被震得很松散，但三个人还是费了好大劲才挖出一个可以钻进一个人的洞来。
时广明把手提灯往里面照进去，通道有一人之高，宽可以两人并排行走。地上铺就青石，长长的，灯光照不到尽头。
“看来真的是通往秦始皇陵的秘道，”时广明看着两个人，“这里离秦始皇陵有数公里，即使到了秦始皇陵那边，我们也是死路一条。”
“你不是说过送我一份礼物吗？眼前就是最好的礼物。”老古董说道，“我从事考古四五十年，活得也快到头了。如果能在临死之前看一眼秦始皇陵地宫，那死也值得。作为两千多年来第一批进入秦始皇陵地宫的人，这份礼物太厚重了。”
老古董的话虽然有些悲情，但说的也是实情。一个从事历史考古一辈子的人，秦始皇陵地宫永远是令人着迷的。
时广明先从洞口钻进去，里面很干燥。直立行走在青石板上，稀稀落落有些土灰。他感觉奇怪，这位置距离地面起码也有百八十米了，居然没有一点水淹的痕迹。难道通道里装有地下排水道？或者夯土墙是防水的？
老古董一钻进去，也说道：“里面空气还不错，可能有通风口，我们有希望出去。”
确实，一走进这一段通道，胸口不是那么憋闷了。时广明摸着夯土墙说：“这墙坚硬如同石板，跟秦始皇兵马俑陪葬坑那些夯土墙一样。看来这是通往秦始皇陵的秘道是不会错了，真没想到连个秘道都修得如此结实。”
卫亚男说道：“这简直像水泥做的。”
时广明说道：“夯土墙所用的土都是精挑细选再用细筛子筛出来的黄土，十分细腻，墙的夯实强度是有严格要求的。据史料记载，为了检验夯土墙的结实，监工对着夯成的墙壁射箭，一旦有一支箭扎进了土层中，负责打夯的人就要被斩首。”
卫亚男乍乍舌，说：“秦始皇真的是厉害！”
“当然厉害了，”时广明说，“为了修建秦始皇陵，秦始皇动用了七十二万的人力，耗时三十八年，每年耗费国家赋税的三分之一。”
卫亚男说：“既然这么豪华的陵墓，我们进去看看，死了也值得了。”
时广明苦笑道：“前些年，秦始皇陵考古队动用了重力法、磁法、电法、放射性法、弹性波法、核磁共振法、地温法、测汞法等8大类22项物理探测手段，确定了地宫就位于秦始皇陵封土之下，而且保存完好。但对秦陵地宫却没有一个完整的了解，现在外界挖掘开发秦始皇陵的呼声日高，可谁敢真正地动手。保护是个大的问题，挖掘的工程也将是十分浩大的。你想想，项羽黄巢以军队之力都没有挖掘到地宫，我们空着手去看秦始皇，岂不是异想天开吗。”
三个人一边走着，一边说着，通道直直地向前延伸好像永无尽头。
老古董说：“也不尽然，秦始皇既然修建了秘道，秘道当然是供人出入的。我们又不用挖开封土，我们直接从墓道进入。”
“墓道？”时广明说道：“你应该知道，司马迁在《史记》中记载：‘大事毕，已臧，闭中羡，下外羡门，尽闭工匠臧者，无复出者。树草木以象山。’也就是说，秦陵地宫有三道门，连筑陵的一部分工匠都关闭在里面，而且四处暗藏机括弓弩毒物，一旦有人靠近就被射杀。”
卫亚男笑道：“有这么玄乎？两千年前的东西还能用吗。”
老古董说道：“一般来说，文物经过很长的时间都会锈蚀、腐烂、变形，关闭的大门，暗藏的机关都会失去作用。我们完全有希望进入秦始皇地宫。”
“进入地宫？”时广明停下脚步，想了想说道。“是的，我们必须进入地宫，即使困难重重。我想起来了，根据秦陵考古队的勘测，秦始皇陵中有东西两条墓道。一旦我们进入地宫，我们就可以……”
老古董也停下来，说道：“你是说我们从一条墓道进去，穿过地宫，从另外一条墓道逃出去。”
“这是我们活命的唯一办法。”时广明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