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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村内闲谈村外事(一)

这已经是草蛇为他舅舅做祭礼的第三天了。王录一和玄弈本打算第二天就走的,但是草蛇说什么也不肯走,想要在这村里多呆些时日,毕竟两个月后就是去大学报道了。

大学在市里,以后怕也是没什么时间回来了。而自己也是个念旧,爱回忆的人,总想着这是舅舅呆过的地方,能够留的久一点,也是不错的,自己已经是孤家寡人一个了,没什么需要去注意的,这里就是自己的家。

“反正我也是个孤家寡人,无所谓啊,还不如呆在这里陪你,乡村野味什么的,最喜欢了。”王录一当时就是这么说的。

“入世即修行,在哪都是一样的修行,既然录一兄决定留下来,那贫道也留下来陪你吧。”玄弈一副高深莫测地样子。虽然他这样子怎么看怎么像神棍,但是对于这个神棍的所作所为,草蛇还是很感动的。

王录一和玄弈两个人,也都是考上大学的,肯定也会着自己的事情。而且自己也不是三年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了,知道能上那个高中的,除了成绩特别好的,哪个不是家里有点底气的?而这两人明显不是那种成绩特别好的,所以说,这两人家里条件都是不错的,却甘心陪着自己在这种破旧的小村里过上两个月。两人心里明明是担心自己,一个却硬要说自己也没什么可以聊的来的亲人,一个更是以哪都可以修行来当理由,对于这两人,草蛇心里是也是很感动的,不过这种事情大家都不会说出来。

草蛇有个习惯,那就是不论什么时候,都要在早上5点半准时起床。虽然开始玄弈有些不适应,但是两天下来,玄弈也会一起起来,一边看着草蛇在院子里连早拳,跑圈锻炼身体,一边打坐冥想。而早饭也是两个人吃的,王录一那家伙总是要等到日上三竿才会起来,然后起来四处逗一逗邻居家的小孩子,然后潇潇洒洒回家吃饭。

“呼...哈...”草蛇在院子里练着拳,这是他每天早上跑完圈后的必修功课。记得舅舅当时每天都拉着他早起练拳,无论刮风下雨。小时候自己也抱怨过,凭什么在那么早的时候,别的小朋友都在睡觉,而自己却得起来跑步练拳,练得累的不行。

最开始那几年很痛苦,甚至不止一次想要逃离这个舅舅的魔爪,但是不知为何就是没有下这个狠心。

这一年又一年练下来,草蛇总算有些发现,比如他很少生病,而且对于冬天的寒冷也没有像之前那样的畏惧和讨厌。即便是六九严寒的天气,他一样可以只穿两件衣服。

草蛇不是傻瓜,也猜到这应该就是舅舅这些年逼着自己锻炼身体的成果。

“草蛇兄,看你这拳法很是不凡啊,刚劲有力,有些军中拳法的意思,却又觉得更高一筹,却是不知道是哪一路的。”玄弈睁开眼,结束了当天晨间冥想。

“不知道,舅舅让我一直练着,没有什么特殊情况不能停歇。”草蛇收拳吐息。

“想来你舅舅也知道这套拳法不凡,让你日日不间断的练习,到时候练至极境,便是在军中,怕也是难遇敌手。”玄弈点了点头。

听的玄弈的话,草蛇一阵疑惑:“玄弈你去过部队?感觉你挺熟悉的样子啊。”

“当年军训的时候不是去过么,当时去的秦皇军区其实也是国内排的上号的大军区了,也是因为学校在省内有着特殊的地位,所以能够到秦皇军区这种大地方让我们见识见识。”玄弈也是慢慢说着。

“唔,这样说的话,我倒是没怎么注意过来着。我说那里的教官感觉力量都挺强来着,一个个俯卧撑几百个都不带喘气的,原来是大军区的。”草蛇歪着脑袋,若有所悟。

“不过说起来我的这拳法真的厉害么。”草蛇接着问。

“当然,你不看看我是从哪里来的,论实力可能不行,但这眼力还是可以的,不然怎么给那些大富大贵的人看风水。”玄弈摇晃着脑袋,骄傲地说着。

“合着你平时给别人看风水是忽悠人家啊?”草蛇满脸鄙夷。“那你给我舅舅看的是...”

“当然是认真看的,想我师传龙虎山,学艺武当山,行走于江湖中,靠的是啥?是我这过硬的本事。要说格武功我是不大行,但是江湖上的各招各式却都略知一二。”玄弈一脸得瑟,但是瞥眼就看到了草蛇满脸嫌弃的表情,“怎么了,你还不信啊?”

“不是我说,就你这神棍的打扮,神棍的语调,真的难让人相信啊...你说你帮人选块墓地要多少钱?”

“也就十几万吧?”玄弈思考了下,“但是那些有钱人,没别的特点,就是钱多啊,我不敲他们一笔,我自己都说服不了我自己啊。”

“得了吧你。”草蛇别过头,继续练拳,没高潮兴继续理玄弈。

“想我堂堂一代绝世风华的天师,就是没人信,这世界还真是绝了......”一边说着一边走去厨房去倒腾早饭了。

这村里的一天过的很快,草蛇除了给乡里乡亲帮帮各种忙,就是听着各家大妈的闲扯,这张家长李家短的听的倒也很有意思。

这天晚上,草蛇拉着玄弈做出了整整一大桌菜,叫上李叔,还有几个住的近的乡亲,王叔王粗和郑伯郑河海等。

而关于草蛇的厨艺,大伙儿从来都是赞不绝口的:那味道,是真的好。而草蛇估摸着王录一有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想吃自己的菜才留在这的。毕竟那家伙吃东西太挑了,高中看起来超级豪华的大食堂,王录一从来也就只吃那一两样他自己挑的上眼的。能够征服这样一个这么挑的人的胃,显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草蛇却做到了。

只不过大家都不知道的是,其实这一手厨艺全是由舅舅一手带出来的。说到舅舅,这个对自己各个方面都十分严厉的老人,草蛇现在只有心中无限的悔恨,恨自己懂事太晚,恨自己无能,没办法改变舅舅的生活情况。

“来,干杯……”草蛇先给一众长辈道满酒,然后将他们三个人的酒杯倒满。举起手中的杯子:“这一杯,我敬这里所有人,这次我替我舅舅做祭礼,这些日子一直麻烦你们了,真的感谢你们。太漂亮的话我也不会说,就这样了,谢谢了,来,干!”

在场的都是汉子,虽说有老有少,但是他们都知道,这个时候只有闷着头喝酒才是最应景的。

至于草蛇说的要感谢他们的话,他们也没什么在意的,漂亮的话是好听,但是有时候沉默地会意才是最好的交流。

草蛇舅舅这些年在村里大忙小忙可是帮了很多,就是最后快走的时候还挺着身板替乡亲们把过年的联子给写好。

至于草蛇,这里的长辈可是看着他长大的,虽说平日里常常胡闹,但哪家哪户要是有点什么事情的,这小子也肯定是跳着过来帮忙的。草蛇虽然看起来没什么特别让人留下深刻印象的,但是好在他各种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儿他都会捣鼓,修东西也在行,所以村上人都挺喜欢这个小伙子的。后来听说这个小子要去重点高中,大家还特意办了酒席欢送来着。

“蛇娃子,你也真的是,准备了这么一大桌菜,花了不少功夫吧,和李叔说一声,让你家李婶来做这桌菜,又不麻烦的。”李叔咂了口酒,半发牢骚的说着,但于其中却也透着浓浓的心疼。

“看李叔你说的,我草蛇也不是小孩子了,总不能老麻烦你和李婶啊,来,李叔,你快来尝尝我的手艺,看看这两年我没怎么动手有没有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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