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土的不能再土的小山敦,就是枯草也就那么两三根,让人觉得荒凉。一道细细的烟,袅袅婷婷地飘着。少年弹了下手中烟的灰,呆呆地望着灰白色地落下的烟灰,轻皱了下眉:离上次在这个土墩子上抽烟,已经过去快两年了吧,也不知道村子离的人都怎样了,那个天天挂着鼻涕的臭小子现在怎么样了,还有那个天天晚上挂在土墙上看王寡妇洗澡的小胖子呢,记得自己当时走的时候采薇那丫头才4岁,现在按年龄快要上小学了吧……
身后有踩踏枯叶地声响,声音很轻,一下子就没在公路上的车鸣声里。少年依旧呆呆的,似没听见。
“草蛇,发什么呆呢?”
这是带着眼镜的年轻人,长的很俊,嗯,可以用漂亮来形容,清秀的一字眉,还有无论怎么看都很有神的眼睛,微闭着的嘴唇,加上颀长的身材。还有一头飘逸至极的长发,莫名就会让人觉得御姐范。整体形象用网上的话,这就一妖艳贱货。
这个叫草蛇的少年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漂亮的男人。而且关键中的关键,就是草蛇从来没见到他对学校里追他的莺莺燕燕感兴趣过。这就更加让草蛇迷糊了,这货到底会不会是个西贝货。
“发呆么,抽只烟还要在我耳边吵,真像个女人婆婆妈妈。”草蛇撇了撇了嘴,用力深吸一大口,然后随手甩掉了烟头,站起身,用脚碾了碾灭了烟头的火。
“你说什么?”戴眼镜的俊美青年眯起眼睛略呆邪恶的笑起来“像女人是吧,一个女人可是不会有闲工夫开车送你回老家的。”说完,这俊美青年居然转身就走。
听得那俊美青年阴森森的话,草蛇打了歌哆嗦,咧着嘴尽量让自己微笑着说:“撸撸我错了,我真错了,别把我扔在半路上啊……”
“哦?你错了,********啊?”俊美青年依旧阴森森的,“这里风景还行的,你在这里就将就一晚好了。”
“别啊哥,你最帅了,你是世界上最帅的男人了……”草蛇追着那个俊美青年,刚想用手去抓他的肩,自己的手就被那俊美青年不转身的一挥手打开了。“上我的车前先把身上弹干净,我可不想在我的车里闻到烟味。如果我闻到了,老子一定还会把你踹下去,绝不手软,不要觉得讨饶就会有用。”
草蛇撇撇嘴:“晓得了......”装模作样地弹了下衣服就往前继续走了。虽然他知道这个叫王录一的俊美亲年真的会做出把自己踹下车这种事,但是踹下去之后早晚还是会把他拉上车的。甩了甩毫无章法的头发,草蛇自言自语:“就是这么自信。”然后快步追向那个好像已经走远的王录一。
不过话说回来,草蛇一直很好奇这个撸撸到底会不会是个女人,毕竟有着一张让那些大红大紫的女明星都羞愧的漂亮脸蛋,加上细长高挑的身材,除了那实在不大的胸,真的堪称女神。
还记得第一天上学在公交车上,司机一个急刹,自己稀里糊涂地踩了后面那人一脚,转过身,刚想开口道歉,可对上了那人的眼睛,就发现自己的魂好像都被勾掉了一般,草蛇敢发誓,那绝对是自己这辈子看的最漂亮的女人。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流下哈达子,不过脸被拍了一下后好像就反应过来一些:“啊,姑娘,不好意思踩了你一下哈......哎呀!那个...俺村子里可从没出现过这么漂亮的。”那人轻皱秀眉,用手机打出一行字,亮在草蛇面前:想道歉,晚上放学后体育场东边的小树林见。就这样,草蛇怀着忐忑激动复杂的心情过了人生中高中的第一天,带着隐隐的期待。至于那天到底是怎样地心情,草蛇现在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在小树林那不停地重复出现的,令人惊恐的一句话“女人女人,你是哪只眼睛看出老子是女人的?”还有剩下的就是一顿自己毫无还手之力的爆揍。
总之那次是丢死人了,自己再怎么说也练了好几年的拳,好歹也是身强体壮,说句有点吹牛皮的话,就是头牛,自己也能把它打晕过去。可是咋就被这个比娘们还漂亮的小白脸打得不要不要的?这估计会是自己这辈子最不愿意回忆的黑历史了。
不过这几年的死党做下来,自己也知道了这个名为王录一外号撸撸的小子,真的不知道哪来一副神力,和文静俊俏的外表完全不一样,跟头牛似的,抓着自己衣服就能把自己举起来扔的远远的。
自己曾经上的这学校应该算是附近几个市里最好但也是最乱的高中了。那些个被家里有权有钱的老子找关系弄进学校的男孩,大多也就对结党争斗抢地盘泡妹子感兴趣,加上附近还有两个不大不小的黑帮,成天有事没事地就打群架,摆酷炫富,强抢民女什么的更是干的不少。但奈何这些个富家少爷公子合在一处黑白通吃,平头百姓受了气也只能忍着。记得有群毫无眼力的家伙居然看上了王录一,想强行带走去共度春宵,结果一群人在医院里躺了一个多礼拜。自那以后,和王录一走的较近的一伙人走在学校倒也没遇到过什么麻烦。
慢慢吞吞地晃到了路边的车旁,拉开门,草蛇老神在在地坐了进去。心里咕哝着: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像录一这小子一样拉风。
不说其他,这车子里的三个人,除了那个因为美貌而风靡全校的录一之外,还有一个没事就入定修炼却依旧可以闻名全校的很胖的假道士,和他们比起来,自己真的普通地不能再普通了。自己就是一个从村子里走出来的草鸡土狗,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拼不过,所以一直以来,自己都很小心。所以能够拉风,是现在的草蛇所能想到的描绘未来最贴切也是最渴望的梦想。
“何校灭耳,凶。”草蛇刚坐下就听得后座传来声音。
“啥?”草蛇接口问到。而边上的王录一却是悄悄皱了皱眉。
“你刚刚出去了那会儿,卦相变成凶卦了。”声音略显急促,不过气息却异常平稳。
“哈......?”草蛇拉了很长的尾音,“不是吧,我只是抽支烟啊,没干什么缺德事啊。”
“放心吧,没什么事的,就玄弈这个破道士那点微末道行,要是真能测出点什么,早就被人抢回去供着了。”边说着,王录一边点火启动了车子。
“喂,我说你能不能别看不起我算的卦。”那被叫做玄弈的道士听了王录一的话,满头黑线,晃着脑袋,一直不停。“想当年......”
“就会装”
“你说啥!”
之后王录一与道士玄弈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也不去管边上的草蛇。
车子一路颠簸,闹的草蛇有点心烦,想睡又睡不着,车上也没个可以讲话聊天的。后面那个道士整天装模作样的打坐,怎么叫他都不会理自己,王录一一脸认真地开着车,也不好意思去打扰。
不过看着周围匆匆飞过的景色,那种熟悉感跃然心头,烦躁的情绪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感慨:终于回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