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和黑暗一起降临的人影出现在了那个男人的后面。
那个男人背对着墙壁,静静的看着巨大落地窗户外面的夜景。
“真是没用。”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不带一丝感情色彩。任谁听了都会认为只是发自内心的话语。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严厉啊。就那么不看好你的女儿吗?正臣。”
这个身影缓缓的清晰起来,直直的站在这个男人的后面。
“傀儡师,我说过不要随便进出我的院子。”
这个男人冷冷的警告着那个人影,看起来非常不满意对方的做派。
“你这句话好像就有些偏差了。正臣,你要知道我也不是随时都来的。”
“那你这次来有什么事吗?不足以吸引我的事情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正臣,我想要的文件你随身带着吧?我可不想在你家到处翻一遍啊。”
傀儡师就像黑雾一般,在阴暗的角落里面,一下子融入黑暗,一下子暴露出来。
“你如果敢在我院子里面乱走我会让你再也回不去。”
“你在吓我吗?正臣。”
傀儡师静静地看着这个冷静到令人心惊的男人。感觉不到他的情绪波动。但是,他知道对方那股杀意是真实的。
“好了,我的话剧表演到此为止。正臣你现在该把卡修斯大人需要的名单本子给我了。”
“这本便是。拿了就快点滚回去。”
说完,凌正臣随手丢了一本白色的本子过去给他。
“真是行动派。”
傀儡师非常欣喜的接了过去,然后翻开检查起来,在发现没什么问题后将本子合上。
“我会跟卡修斯大人多为你美言几句的。”
“嗯。”
这个男人难得的用平常的语气回了一声。
“最近你们协会内部好像开始拉帮结派了吧。看起来分裂是迟早的事了。怎么样?需要我去帮你把他们都干掉吗?再不然先暗杀几个都可以。只要——”
“现在不用,等到有需要的时候再叫你。”
“看起来你也保留着人性操守啊,正臣。”
“人性?这种东西于我而言根本无所谓。我只不过想看这个地方能存活多久。以及我的家族能不能光荣下去,仅此而已。”
凌正臣转过头去看着家族的照片和光荣象征的魔法剑。
“你真是太有意思了,正臣。”
傀儡师此时大笑起来,似乎在想到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一样。这种能够因为某一句话而激发起笑点的情绪,还是相当常见的。
“那你接下来要怎么办?”
面对傀儡师的问话,这个男人眯起了双眼,冷冷的看着他。
“静观其变。卡修斯大人不是已经有计划了吗?我就在这里恭迎你们就好了。”
“恭迎?这个词语很有意思啊!正臣。”
他发出了大笑,移动了脚步走到了凌正臣的旁边,然后独自的坐到了沙发上。
“我还以为你会更有计划一点,看来你也只是随波逐流而已,对于魔法协会,你没有什么想法吗?”
“想法?你指得是哪些?”
由于傀儡师的魔法原因,在他魔力的影响下,这个房间变成了昏暗,虽然有些许灯光,但比一般的钨丝灯房间还要暗。
只见傀儡师拿出两个高脚杯,快速熟练的倒上了红酒。
“比如你不想取代克里斯的位置吗?”
说完之后,他拿了一杯凌正臣。
“我对统治魔法协会没有兴趣,而且说到底,最后卡修斯大人不是会将这里统治吗?”
正臣接过酒杯,然后品尝了一口。
“怎样?这酒的味道。这瓶酒是我在外面遗迹找到的,看了下日期快接近一百年了。”
“嗯,味道不错,醇香留嘴。”
“你的品味真是不得了。一般人恐怕都会大作一番评价,而你只是简单的将其中的韵味表达了一下。一般葡萄酒不能存放太久,但是可能圣杯力量的原因,让这瓶酒经历了差不多一百年的历史还不损坏。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啊。”
“没想到你居然会对酒有如此深的执念。”
“不,我的执念都在卡修斯大人那里,就只是为了释放当中的情绪与情趣。”
“……”
正臣不再费脑去理解这句话,而是静静地再品尝了口红酒。
“真是杰出的作品。”
傀儡师轻轻的摇晃了一下酒杯,红酒下来以后,还有一些痕迹挂在上面,但是很快也一起流落了下来。
“酒放的越久越醇,我相信凌也是如此。你何不给她多一些时间?”
说完之后,他也轻轻的品尝了一口这杯美酒。
“她……女孩子始终没有男孩子那般天赋。”
“嗯,果然是好酒。”
说完以后他再次喝了一口。
“也许是你太小看她了。”
“小看?这种事情还不到你来评论。”
凌正臣走出两人的范围圈,看着外面的景色。在喝完酒之后,他把酒杯放在他旁边的桌子上。
而在后面坐着的傀儡师则看起来很舒适的躺着,翘起腿注视着着背对他的男人。
“有时候,鸟并不一定要细心呵护才会飞得更高。”
“正臣,有时候我理解不了你那愚蠢的做法。不过,你这个人倒是一个真正的魔法师。”
“愚蠢?我可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愚蠢的人。”
“不管怎么说,你都是一个有趣的人。希望下次见面也能这么友好的聊天。”
说完,他放下了酒杯。然后随着黑雾的消失而消失了。
而在这个时候,他的房门打开了,双眼杀气的凌慢慢走了进来。
“这是你的任务。”
她面无表情,然后右手一挥,一千道冰墙从她身前一米的位置开始向前冲去。
Ping——
一声巨响,像超长铁道一般的由一千块冰墙铺成的冰路,冲出了玻璃窗户,一直向前蔓延……
“……”
正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一句话都没有说。然后慢慢的转身走开了。
“把窗户修好。”
人不见了,但是却留下了这句话。
凌在看到他走了以后,全身无记得跪了下去。
她看着自己双手,上面满是冻伤。
连一句认可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