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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时过境迁(2)

魔门阴癸派——清幽谷百花园

凉亭之内,石桌之上正摆放着一套古雅的紫砂茶具,小巧的特制火炉上放着紫砂茶壶,不一会,紫砂茶壶中的水已经开始沸腾。从旁边伸出一双纤巧细腻的嫩白玉手,完美得细滑柔嫩,仅仅只是这一双柔荑就令人难以移开视线,至少坐在对面的人却是舍不得移开。都说手是女子的第二张脸,看来果然不假。

顺上而望,只见柔荑的主人却是一位拥有绝世容颜的风华少女,淡雅轻尘,犹若九天仙子。一举一动尽显轻柔婉约,此女正是这里的主人紫荨了。此时她正优雅的执起茶壶,开始行云流水般的开始泡茶的几个重点步骤。

半晌之后,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把两个空满杯溢满香茗,清香飘散在空气中,白白烟零寥寥飘浮,把其中一怀递给对面坐上之人,紫荨这才执起自己的茶怀开始细细浅酌,整个人显得慵懒而又闲适,优雅不可方物。

“这还是我第一次得到你的款待,也是第一次如此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安静的享受。”

坐在紫荨对面的男子带着些许感叹道,以往这些都是他的奢望,因为紫荨从未给过他任何机会。男子的发鬓参杂着丝丝白发,眼中的沧桑更显成熟锐利,可见此男子已有不小的年纪,却也显得意气风发。

“石公子,你我虽然没有深交,但也算是故人,当然该以礼相待。”紫荨对此不置可否,淡然的说道。她本来就是冷情之人,就算改变也不可能改变太多,她也并不可怜眼前这个失踪已久的石之轩。

今天紫荨招待的客人正是已经消失二十年的石之轩,被唤醒之后,在出来的一刻最想见到的人就是她,他不知到底为何,只是顺从了自己的心意。有一句说‘十年如一日’何况已经过去了二十年,石之轩望着没有丝毫岁月痕迹的容颜,她还是如以往一样仙姿灼焯,风华绝代。

“我已显老,而你却还是跟从前一样,如同妙龄少女一样青春亮丽。”时过境迁,紫荨却并没有经过岁月的洗礼,如同以往一样,青春犹在,而他却已是中年,白发丛生,果然现在已是过去已枉然。

“你是否已经成功修炼至了‘破碎虚空’之境?”这是石之轩唯一能想到的原因,唯有大成,才能青春永驻,只是这一点,也使他的心中大为骇然,现在就连资历最老的三大宗师也没有人成功,天刀宋缺也没有,简直令人难以置信,不过如果是她的话,仿佛让人觉得理所当然。

“别说我了,你身体内的魔性未除,随时都有可能复发。其实以你的才华根本就不须要用圣舍利来走捷径,邪恶的不是它,而是意志薄弱之人是无法控制住它的。”对此她只是置若罔闻,并没有明确回答。只是淡淡一笑,转而说起石之轩现在身体的状况,更是诉说了他会如此的根源。

“难道你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石之轩来了兴致,就连他都没有参透的事,难道她真有办法?如此也正好可以为他解决这个心腹大患,只是恐怕心中会是遗憾居多,自问当年为何没有来此找她帮忙解决。

“办法倒是有两个,其中一个就是利用和氏壁来为你净化功力,另一个就是圣舍利。”紫荨也不拖沓,直接就出了现在唯有的两个方法。

“这…和氏壁的传闻素来神奇,找它倒是理应。只是这圣舍利不正是导致我变成如今地步的原凶吗?”石之轩倒不是怀疑紫荨的用心,只是她刚刚也说过是因为使用圣舍利的过,而现在又说可以利用它来帮他洗脱魔性,对此心头的疑惑也是更甚,不过他还是从怀中拿出了圣舍利,正好递到紫荨伸出的手中。

“对于别人来说恐怕不行,但不代表我就不行。少说废话,你把功力全部输进这里面,完了也别把手开,听候我的指示行动。”紫荨在接过这颗像圆球一样圣舍利,随意的转动几圈把玩,其实这颗圣舍利就是紫荨当初在银河中遗漏的一丝能源,世上除了她能随意控制以外,恐怕再无别人了。

现在这它已经被石之轩机缘所得,紫荨也不会趁机收回,反正在这次使用之后它就不再拥有如此功效,因为她要把它的所有能源送给石之轩,只为他的信服,这也算是他的机缘所至。而她不过是为其执行的媒介罢了。

石之轩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的执行命令。圣舍利此时正放在紫荨的掌心之上,石之轩单手附在顶上,稳稳的向着圣舍利输入他所有的功力,而他一点也不担心有诈,在以往他就已经见识过紫荨的能力,还被她打得狼狈不堪,根本就无须如此麻烦来算计他。

外界人士都在查询石之轩的下落,然而却无一人所获,连祝玉妍都不知道,此时石之轩竟然就在阴癸派之内,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事。

紫荨一直感受着石之轩输出的功力多少,直到他体内已无丝毫内力之后,紫荨的眼眸微敛,纤长的睫毛微微的轻颤,此时火候已到,紫荨把另一只空闲的柔荑轻放在了石之轩的手背之上,这使得他身体微微一顿,此时抬眼望着紫荨时心绪复杂,不过专注的紫荨并未发现这一情况。

紫荨这时发动自身的能力,开始将圣舍利之中的精元净化,剔除魔性的根源。附在手背之上的那只手也开始引导将净化完成的功力送还回石之轩的体内。

当这些流入身体内之后,似乎感觉到比之以往更加的精纯,流过的经脉也是暖洋洋的感觉,就像久旱逢甘雨一样,经脉得到了滋养,似乎也比之前更为通畅,这一大变化自然引起了他的惊悸。

“宁神静气,注意引导它的路线方向。”紫荨一语打断他的思绪,走神可不是现在能干的事,一个人的运功路线各有不同,如果稍有差池,很可能爆体或者就是成为废人。当然这些对她来说都不是难事,但明明就可以避免的事,却一不小心又弄出其它事,那也太麻烦了不是。

这些注意事项,石之轩当然明白其中危险,遂也不敢再乱想,集中精力开始引导这丝精纯内力的走向。

短短一刻钟之后,紫荨已经引导完成,就连这圣舍利中含有的能量也一同转化输送给了石之轩,如此能量不可谓不大,就连之前被双龙吸去的七层也给补了回来,并且还总共多了十倍有余,这还是在听从紫荨的指示把这些能量压缩了再压缩的结果。如此造就了浓郁又精纯的内力。

此时石之轩已经完全沉静在美妙玄华的境界之中不可自拔,紫荨在把他安置在坐位上坐好之后,遂悠然闲适的坐在一旁从新泡制一壶香茗,之前的早就已经凉了。

侧椅在一处,思绪飘渺的望着周招的景致,这里是她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的第一个住处,也是唯一的住处,繁花似锦,鲜花簇簇,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出自她之手,到现在已经形成了如此优美如画的奇观之所。

这里的一切,都在她的记忆中留下了些许的痕迹。如今在帮助石之轩恢复身体并且提升功力之后,她就已经知道了,已经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一直喜欢随时都跟在她身后一直叫着她师妹的边不负,如果不是她设计引开他的注意力,恐怕现在是不可能与石之轩独处,更别说帮他去除魔性了。

紫荨也不担心石之轩会像以前一样注重权力,喜好杀戮,因为此时他体内的功力全部都被她净化,自然也会带着祥和之气,如今还沉静在中的他,也许在醒来之后,心境也会随之提升,并且也会更加淡然,成为一个真正符合的修真者,到时‘破碎虚空’就指日可待了。

“紫荨,谢谢你!”此时已经清醒过来的石之轩第一件事就是感谢紫荨,如果不是她的话,恐怕他有一天定会被魔性掌控,造成人间灾难。现在他竟然感觉到身体比以前更加轻盈,似乎也更加的有活力了。

“只是顺便而已,不用在意。不过你现在倒是看起来至少年青了十岁,看来收获的确不少。”紫荨轻瞅了一眼,不看内里,光看面容就跟之前的老迈之相来比还真是相差甚大。

石之轩一听,顿时抓起身前的一缕发丝查看,眼中满是欣喜,乌黑亮泽的发丝,跟之前的枯燥还夹杂着银丝完全不同,现在也没有镜子,自然还不能查看面容上的变化,但是紫荨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也八九不离十了。

“看来我猜得果然没错,你必定已是‘破碎虚空’之境。”嘴角的弧度开得很大,显然连青春都能恢复这事让他已是惊喜交集,十分的开怀。

“你还是说说来此打我到底为何事吗?”紫荨宛起一缕发丝随意的转着圈,并没有回应他的话,现在她想知道他来此到底是为何。

“哈哈,之前只是太高兴给忘记说了。”鲜少情绪如此外露的石之轩到现在还是心畅开怀。

不过一想起他此行来的正事,又蹙起了眉头,眼中带着隐隐的戾气,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唉,不瞒你说,我此次来是为了请你帮我解身上的奇毒。”

石之轩一说这事,紫荨就顿时明白了原委,遂淡然一笑,“你说的是‘痴心咒’吧!”不理会他瞪大的眼睛又继续说道:“刚刚在净化时就顺手帮你把那咒印给一起剔除了。”

“解了?不是应该是毒吗,为何要说是咒?”经过之前的惊骇,此时石之轩已经没有再像之前一样惊愕了,只是没想到据说是世间无解的毒药竟然轻易的就被解开了,恐怕说出去也没有相信吧。

“也可以说是毒,不是它却是最毒的毒咒。‘痴心咒’顾名思义就是会使中毒之人爱上施咒者,更会为其奉上所有的一切。不管你之前是否有真心的爱人,都逃不过它的束缚,这就是‘痴心咒’的由来。

它在世间却是少有人知,不过这咒会在每一个月中有一天的虚弱期,毅力强劲之人在这天很有可能恢复清醒,所以施咒者都会选择在这一天再一次下咒,如此等下次的虚弱期就会是两个月之后,以此类推。

如果当服用十次之后,那么也就不必再继续下咒,因为中咒者已经完全被这毒素侵入心脉,虽不致死,但相对而言会损失十年的寿命。当然施咒者却要付出双倍的寿命以此为代价,如果中咒者期间发现异样,并且躲开继续服用,就会以一次为十倍的代价来偿付。

就以你来说吧,你总共被服用过五次就被打断,那么施咒者就会损失五十年的寿命以此偿还代价,而中咒者却不会为此付出寿命。这也算是因果循环,报应招招吧!”

原来如此,石之轩终于知道了其中的原由,想来当初他突然间就对碧秀心产生爱意,并且听从她的要求,至此退隐江湖,与她过上闲云野鹤的日子。在他们生活一年之后就产下了一个女儿,也许是碧秀心只顾专心照顾女儿而忘记了对他施咒的日子。

再加上当时他的脑海中不时的漂出一个模糊的女子身影,气质绝佳,飘渺仙姿,碧秀心的气质虽然有些相仿,但却又奇异的完全不同,而且根本就不能与梦中的身影相比,本来沉静在爱意中的他却在某一天会越加清晰的记起那个影子,并且也是最为清晰影响。

当他在睡梦中见到了在月夜吹萧的月下仙子时,当她转过身来的那一刻,脑中就像突然轰鸣一声,像是连成一条线一样,以往那些疑点顿时引起了他的怀疑。当他在将碧秀心打成重伤之后,就对其开始厉声追究其原由,一问之下才得知,原来一切不过是谎言,他会变成这样也是中毒所至。

加上常年使用圣舍利,魔性已在潜伏期,如果一牵动,心性顿时大乱,魔性也趁机对他控制,在见到碧秀心抱着孩子逃跑时,已是急火功心的他不管不顾,只想杀死这个害他的女人,脑海中也浮现出强烈的杀意。

当他清醒过来时,就见到满地的血腥,碧秀心却早已死透,只是睁大着眼睛仿佛在诉说着她死不瞑目。旁边还有个小孩在弱弱的嘤嘤哭泣,石之轩望着哭泣的小孩,却并未上前抱她起来,满眼的复杂,但又夹杂着些许恨意。但是小孩又很无辜,石之轩不再看躺在地上的母女,反而转过向身大步离去。

当时石之轩已经失去了方寸,再加上身上的魔性发作,如此为了抵制魔性,便去找到鲁妙子帮其把他自己冰封。现在想来,如果当时能想到来找紫荨帮忙的话,也不会虚度二十年了。

“祸福相依,命中注定,如今不是因祸得福了吗?”紫荨劝解一句,过去已经过去,沉静在过去不能自拔,会影响到他的心境,如今的机缘也正是当初埋下的果。说实在的,如果当初他真的想到来找她的话,恐怕也不一定能找得到吧!

“是啊,因祸得福。”石之轩也是感慨万千,当初冲破那层阻碍其实也是多亏了在梦中遇见了紫荨,不过他却并未说出口,没有结果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琢磨不透的命运之线,所谓的步步环扣,也就是如此吧!

这位天资聪颖,绝世风华的奇女子,她的境界已经达到了任何人都要抬头的高度,而他也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根本就没有资格与她匹配。而且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比传输功力之前还要显得淡漠,仙姿飘渺,仿佛在下一刻就要飞升而去一样。

待石之轩离开之后,紫荨才不紧不慢将石桌上的茶具收拾妥当。随即在上面拂袖一过,桌面再无一物。缓缓走出了凉亭,步伐没有停止,继续向着前方缓步踏去。

最后再留恋的望了一眼这里的景致,嘴角微微动了几下,仿佛是在轻轻昵喃,当眸中最后一丝的留恋消散之时,便继续向前踏去,突然她的身影微微晃动几下,就像是水中倒影一样,当踏出最后一步时,她的身影早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别了,大家!祝师姐,婠婠,还有边师兄!

同一时刻,与紫荨相熟的几人心中顿时感到悸动,仿佛听到了她最后的道别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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