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往事不堪回首
一
一望无尽的草原上，有一位穿着旧汉服却洗得干干净净的老太太，坐在绿色的草地上，左手拉着一位十二岁小男孩，右手拉着一位略小些的小女孩，正在给两个小孩讲一些辛酸的往事。这个小男孩头戴圆顶白毡帽，上穿白色绣花边的圆领衬衫，外套蓝色坎肩；腰系皮腰带，腰带上拴着打火石、小刀；足登高筒靴。这个小女孩头戴圆顶白毡帽，身穿淡蓝色连衣裙，裙子下端多皱襉，外套红坎肩；脖子上戴着一串普通项链，一双玉腕上戴一对银手镯，脚穿上面绣有图案的高筒皮靴。这位老太太姓王，名兰花，今年四十八岁，是这个小男孩的奶娘。这个小男孩姓张，名济天，原是汉族人，从小逃难至楼兰。这个小女孩姓庄，汉名梦蝶，小时被王兰花所救并被收养。两个小孩每天除了随王兰花放羊之外，一有空就缠着王兰花给他们讲故事。王兰花讲得最多的就是她过去在中原时候的往事。这次王兰花见张济天已经十二岁，害怕他不用功读书，所以今天才决定告诉他的身世。王兰花用吐火罗语讲着，两个小孩专心听着。
原来，张济天一家在中原时一直是书香门第的官宦之家，其祖父张仁贵，在晋朝为官，为人正直，家境殷实。张仁贵有三个儿子和两个女儿：大儿子张雨乾，二儿子张雨坤，三儿子张雨巽，大女儿张雨梦，二女儿张雨梅。张仁贵的三个儿子都是从小接受严格教育，“四书五经”、《楚辞》等各种书都熟记于心。张雨乾由于学识渊博，也在朝为官，为人深得父亲影响，为官廉洁。二儿子、三儿子都未及冠，平时除了偶尔闲逛就是读书写字。张雨梦从小除了女工之外就是读书，嫁给了一个书香之家的二公子王凤伟。王家也是官宦之家，王凤伟的父亲王发迹与张仁贵都是晋朝官员，两人关系也比较好，经常在朝廷相互照应，所以张仁贵就把张雨梦嫁给了王家的二公子王凤伟。
张雨梅每天除了女工就是琴棋书画。这天风和日丽，张雨梅和王家二小姐王凤菊在洛阳大街上逛，两人来到一家绸缎庄看着各色绸缎。两人正在看着忽然一股浓地呛鼻的香味传来。两位小姐一边皱着秀眉一边回头看，只见走来一群人，走在正中间的是一位穿着一身上等丝绸，手里拿着一把扇子的年轻公子，旁边跟着一群奴才。张雨梅一见到这群人过来，就用汉语对王凤菊小声说：“今天真倒霉，怎么遇见了这条京巴”。原来走过来的这群人中的年轻公子是当朝司徒的公子萧梦龙。“你怎么叫这人京巴，那不是狗吗？”王凤菊惊奇地问道。“这个萧梦龙依靠着他老爹在洛阳作威作福，为人霸道，加之他在他们家排行第八，所以人们叫他京巴。”张雨梅娓娓道来。“张小姐，这么巧在这见到你了，好久不见！哟，这位小姐是哪家千金，帮我介绍介绍呀，雨梅！”萧梦龙直盯盯看着张雨梅说。“有那个必要吗？”张雨梅气愤地说，“老板，帮我把这块绸子包了，多少钱”？“一两二。”老板说道。“小兰，付了钱我们走。”张雨梅对身边丫鬟说道。“好的，小姐。”小兰机灵地说道。“呦！怎么能让我们雨梅小姐付钱呢？小德子，赶紧付钱。”萧梦龙对身边下人说道。“不必了！我们不差这点钱。你不要雨梅雨梅的叫，雨梅不是你叫的。”张雨梅气愤地说。小兰赶紧付了钱，然后跟着张雨梅和王凤菊向前面走。原来这个萧梦龙很早就看上了张雨梅，萧家托媒婆说了几次，都被张家找了各种理由拒绝了。萧桧觉得很没面子，但拗不过他这个小儿子，还是去了好几次。“雨梅，哦，不，张小姐。我让人到你家都提亲了好几次，都被你爹拒绝了，我不知道我哪不好？我爹是司徒，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家里钱有的是，你爹怎么就是不同意？”萧梦龙边说边跟着张雨梅走。“你怎么不同意嫁给这个京巴？”王凤菊笑着说道。“那你嫁给他呀！这样就不愁吃不愁穿了，而且伯父还可以升官，一举多得！”张雨梅回敬道。“我和你开玩笑的，不要那么认真。”王凤菊赶紧赔礼道。张雨梅和王凤菊很快来到一家字画店，萧梦龙也跟着来到。“两位小姐买什么字画，我给你们买。要是你们看不上这的字画，我让下人从我爹收藏的字画中挑出几幅给你们送过去。”萧梦龙殷勤地说道。张雨梅听后气愤地对王凤菊说：“这人怎么跟膏药一样，脸皮跟城墙一样厚”。王凤菊对着面前的字画看了看，然后在张雨梅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张雨梅笑了笑，回过身对后面不远处的萧梦龙说：“你不是想娶我吗？你回答上来我几个问题，我就考虑考虑，怎么样？”萧梦龙听后如吃了蜜一样，又跳又蹦，兴奋地道：“好，好，好！你说什么问题？”张雨梅指着两幅画说道：“你说这幅画的白鸟是什么鸟？另外，那幅画上站在荷叶上的动物是什么？这是第一个问题”。原来那两幅画上，一幅画上画的是天鹅，另一幅画上画的是蟾蜍。萧梦龙看了半天，不认得，于是就问身后的下人：“你们赶紧给我看，认出了，本少爷重重有奖！快点”！下人们一听如打了鸡血，围着两幅画瞪大了眼睛看。看了半天，小德子赶紧对萧梦龙说：“少爷，那只白鸟是白鹤，站在荷叶上的是青蛙。”萧梦龙听后，对张雨梅兴奋地说：“那只白鸟是白鹤，站在荷叶上的是青蛙，我在我们家的湖里见过。”萧梦龙说完，逗得张雨梅和王凤菊捧腹大笑，“白鹤、青蛙！哈……哈”。字画店老板逗得很想大笑，但是知道对方身份不简单，忍得脸色通红。“对了吧？你的第二个问题是什么？”萧梦龙对张雨梅兴奋地道。“错了，你慢慢看吧！”张雨梅笑着说，“这样，我把第二、三个问题给你也说了。你听好，这两个问题都是谜语。第二个谜题是：穿件硬壳袍，缩头又缩脑，水面四角划，岸上慢慢跑。打一动物。第三个谜题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孝悌信忠廉义礼。打四个字。这两个谜语猜出来了没？”萧梦龙对下人说：“赶紧给我猜呀”！下人们一个个皱着眉，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是什么。这些下人肚子里的墨水本来就不多，加上跟着司徒的公子又不愁吃喝，所以很少读书做文章且见识也浅。萧梦龙看这些人猜了半天也猜不出，气得一人头上拍了一下。然后气愤地说：“一群笨蛋！平时要钱时怎么那么聪明，关键时候就掉链子。这月每人扣五两银子”。小德子一听，赶紧对萧梦龙说：“少爷，我第一个问题明明答对了呀！怎么还扣我的钱？”“对什么呀！还犟嘴。”萧梦龙边说边拍了小德子头一下，接着吩咐道：“给我把那两幅画买回家去，让我姐姐他们认”。“张小姐，过两天我猜出了到贵府告知你。”萧梦龙回头一看，张雨梅和王凤菊几人早都走远了。然后，他让小德子把两幅画买了下来，向府里走去。小兰跟着张雨梅和王凤菊边走边疑惑地问自家小姐：“小姐，你第一个问题我知道那个‘京巴’答错了。但是他答对了一半，那个白鸟是天鹅，而那个小动物明明就是青蛙，你怎么说全错了？”“傻丫头，那个站在荷叶上的是蟾蜍，又叫‘癞蛤蟆’。你没见它身上画有小疙瘩吗？”王凤菊替张雨梅答道。“我明白了，小姐是说那个京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嘿…嘿…”小兰笑不漏齿地说。张雨梅几人边走边说地闲逛。
二
萧梦龙回到府后，直接让下人拿着画来找他四姐萧梦花。萧桧共八个子女。七个女儿分别是：梦凡、梦秋、梦兰、梦花、梦竹、梦尘、梦波。大女儿、二女儿、三女儿都已嫁人，四女儿也已订亲。萧桧只有一个儿子萧梦龙，所以就宠着他。萧梦龙要月亮萧桧不敢给星星。萧梦龙走到萧梦花房门口，听见里面有几个女子说话的声音，敲了下门走进去。萧梦龙一看，高兴地道：“五姐、六姐、七姐，你们都在四姐这，正好我有画给你们看”。说着，他从下人手里把画拿过来放在紫檀木桌上展开。“几位姐姐，你们认识这只白鸟和站在荷叶上的小动物吗？”他指着两幅画问道。几位小姐看了看，萧梦花一眼就看明白了。“弟弟，你问这干嘛？”萧梦花反问道。“哦，是有人让我回答问题。”萧梦龙答。于是，萧梦龙就把今天发生的事仔细说了一遍。刚说完，萧梦尘、萧梦竹等人脸色就不好看起来。“没想到他们张家这么欺负人，竟然当着那么多人面侮辱你，气死人了！”萧梦尘生气道，“我们萧家能看上他们张家，那是高抬了他们家，有什么了不起！他张仁贵才多大的官，就敢小瞧人，有机会一定要爹爹好好治治他张家。哼”！萧梦竹也生气道：“他们张家就是给脸不要脸，让爹爹好好收拾收拾他们”。萧梦波也道：“最好爹爹能参他张仁贵一本，让皇上将他革职，看他还怎么嚣张”。“几位姐姐，你们什么意思。这只不过是两幅画呀，怎么就侮辱我了？”萧梦龙疑惑地问道。“你呀，你呀，说你什么好呢！爹爹平时让你好好读书，你就是不听，就知道整天闲逛、喝酒”。萧梦花恨铁不成钢地说：“那只白鸟是天鹅，那只站在荷叶上的小东西是蟾蜍，你没见他身上满是疙瘩吗？”“那又怎么了？”萧梦龙依然不懂地问。“笨，蟾蜍就是癞蛤蟆。不知你天天都干什么呢？”萧梦竹指着萧梦龙的额头说，“那个张家小贱人骂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更可气的是她那两个谜语骂你‘乌龟’、‘王（忘）八无耻’。等有机会我见到她一定要让她好看”！“好呀！张雨梅那个小蹄子竟然敢骂本少爷！我原以为是她爹张仁贵不同意这门亲事，没想到她也不同意。”萧梦龙如梦大醒般地说，“我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她也不打听打听，在这京城城有谁敢跟我们家做对。哼”！张雨梅做梦也没想到因为这门亲事会给他们家带来灭顶之灾！
张雨梅与王凤菊逛完后分开，各自回家。张雨梅直接走进她大嫂赵雕阑的房间里，只见赵雕阑挺着大肚子坐在床边，一位中年妇女正在端着一碗参汤侍候赵雕阑。“王妈，我来吧。你下去休息会。”张雨梅伸手就要抢那碗参汤。“不用了，小姐。这应该我们下人来干。”王姓中年妇女道。“你这么大年纪了，以后让其她下人来干。”张雨梅关心地道。原来这位中年妇女姓王名兰花，是张家的仆人。这个王兰花从小就进了张府，侍候了张家两代人。张仁贵的妻子李秀英在生下张雨乾后，奶水不足，就让自己的仆人王兰花给张雨乾喂奶。刚好王兰花生了个女儿，不久前女儿就因病夭折了。半年后，王兰花的丈夫也因病去世，加之王兰花其他儿女早都因病夭亡，所以从此王兰花就专心待在张府里。此后，李秀英又生了两个儿子、两个女儿，一直都由王兰花细心照顾。李秀英及全家人对王兰花都很尊敬，从来没拿她当下人看，但是王兰花知道自己的位置，说话办事也很得体，深得张府之人地喜欢。张雨梅看着自己嫂子的大肚子，关切地问候了赵雕阑几句，有聊了会，突然高兴地说：“嫂子，你猜我今天遇到了谁”？“我怎么猜得着。”赵雕阑应道。“我今天见到了萧家的那个‘京巴’，还把她羞辱了一番。”张雨梅得意地说道，随后她把今天的事给赵雕阑讲了一遍。“小姐，你以后可得小心些。那个萧梦龙要是知道了你骂他，肯定会找你麻烦。”王兰花关心地说，“这种小人最好别得罪，他们萧家都是小人。岂不闻‘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是呀，小梅，王妈说得对。”赵雕阑也关心地道。“知道了，王妈，嫂子。我以后小心些，没事！”张雨梅道。张雨梅又聊了一会，就回自己的闺房去了。
萧桧回府后在听说萧梦龙被张雨梅羞辱后，气的牙咬得咯嘣嘣响。萧桧把儿子叫到自己书房里，气愤地说：“你这个奴才，让你好好读书你不读，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现在到好，你爹我的脸都让你丢进了，而且还是让一个黄毛丫头把你个羞辱了一番。哎！我早都给你说过那个张家二小姐不适合你，你还不信，三番四次地让我找人上她家去提亲，现在信了吧！哪有人好几次去同一家提亲的道理”。“可是，爹。我就是看上张家的张雨梅，人长得那么漂亮，那么迷人！”萧梦龙缠着萧桧说，“我不管，爹！你无论如何想办法都要给我把那个丫头娶过来。你这个司徒这么大的权力，难道连这点事都办不到”？“可是他们张家和我们门不当户不对，这会让人笑话的。爹给你娶宰相的女儿，好不好？”萧桧商量地说，“要不，爹给你去一位郡主，怎么样”？“不好，不好！我只要张雨梅。”萧梦龙斩钉截铁地答。萧桧望了望这个宝贝儿子，叹口气道：“好！爹给你想办法，小祖宗！”萧桧无奈道。此时，萧桧露出狡黠、狠毒的目光。萧桧心想：在这京城，我倒要看看谁敢跟我斗！张仁贵啊张仁贵，你不要让我抓到你的把柄。否则，我会让你好看的。
这两三个月中风平浪静，张府和萧府都相安无事。张雨梅很少出去。三月后，张府热闹非凡。赵雕阑生下一子，张仁贵夫妇及全府上下都兴高采烈。张仁贵高兴地说：“我们张家有后了。哈哈……”张雨梅最为高兴。她与赵雕阑关系一直很好，自然就为赵雕阑生了个儿子而高兴。张雨梅经常看着婴儿发呆。赵雕阑现在在张家的地位跟以前大不一样，毕竟母以子贵。张仁贵夫妇看在眼里乐在心里，他们还希望多添几个孙子，使张家人丁兴旺。李秀英特意让王兰花专门照顾她的第一个孙子，王兰花自然也就非常高兴。张雨乾这几天正忙着给儿子起名字。为这事他先请示父亲，张仁贵让他自己看着办，等名字起好后给他看看就可以了，所以张雨乾这些天一直在忙着查阅书籍、翻经据典给张家第一个孙子起名字。忙了几天后，张雨乾看着纸上所写的几个名字，看了半天觉得都不错，自己实在不知该用哪个好，最后决定拿给父亲让父亲看看。张雨乾拿着写了好几个名字的纸走进张仁贵的书房，拿给父亲看。“爹，我起了好几个名字，不知用哪个好，你看看吧。”一进门，张雨乾便道。张仁贵仔细看了半天，然后开口说：“这两个好，济天和成俭不错。‘达则兼济天下’，‘由于勤俭而使国家兴盛’。好，就用‘济天’做名，将来用‘成俭’做字吧”。“父亲喜欢就好”张雨乾恭敬地说道。张仁贵又将许总管叫过来，对他吩咐了几天后孩子满月的事，让许总管好好准备准备。然后，张仁贵又赶紧写请柬。请柬写完后让三个儿子亲自去给亲朋好友去送。张府其他人都各忙各的份内事：打扫卫生、采购各种日用品等等。一切都在许总管地安排下有条不紊的紧张进行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