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月色朦胧,很有意境的样子,记得年轻的时候,她与慕容大人总会在这个时候相依偎在月光下,吟诗作对,谈天说地,可是那样美好的时光也经不起岁月的流逝,溜走的是回不去的美好,留下的却只有日间苍老的面容,即使再尽心的保养也逃脱不了岁月的年轮。
慕容夫人气息奄奄的躺在床上,满眼都是委屈的泪水,渐渐的进入了睡眠,梦里慕容夫人梦到自己被绑在柱子上,被人用利刃剜去了双眼,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一声惊叫将慕容夫人带回了现实,慕容夫人拭去脸上的汗水,原来是在做梦。这时屋外传来沙沙的树叶的响声,有一种秋风扫落叶的感觉,想来是起风了,风将窗户吹开熄灭了屋里的蜡烛,冷风阵阵的吹进房间里,慕容夫人只能紧紧的裹着被子,朝外叫了一声外面却没人应声。
无奈之下慕容夫人只能自己想办法讲窗户关上,轻轻的挪动了一下身子,身上的伤口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结果一个不小心连被子带人滚下了床,慕容夫人疼的在床下直叫唤,想要借力趴回床上去,手刚抓到床沿她就觉得有一只冰冷的手握住了她的胳膊,那种冰冷甚至感觉可以刺穿皮肤,直渗入骨髓之中。捏着她胳膊的手越来越用力,像是要将她的胳膊与手生生的捏断。
接着一阵孩子的嬉笑声传来,回荡在屋子的四周,越听越让人觉得瘆得慌,心里更是毛毛的,【慕容夫人别来无恙啊!】这时一个女子空灵的声音传来,没有一丝温度,却又有种历经沧桑的感觉。
慕容夫人再往前一看,眼前有两个白影,一大一小,慕容夫人认为是自己受伤后伤心过度,所以产生了幻觉,一点点的慢慢爬上了床刚趴下就觉得脚踝处一阵冰凉,掀开被子透着月光看见一个双眼被戳瞎,还在往外流着血的小姑娘,正在抓住她的脚踝,对着她呵呵的笑。
【你是人是鬼!】慕容夫人也顾不上身体的伤痛,一下转身坐了起来,惊恐的想要退后,可是脚踝却被那个小姑娘的手紧紧的擒住不得动弹。
【自然是鬼,夫人忘了,是您把甜儿的眼睛戳瞎的!】这个小姑娘自称为甜儿,这是慕容夫人再熟悉不过的名字了。这是她背着慕容老爷害死的一个小妾的孩子,若这孩子活着,如今也与慕容箐一般大了。
甜儿一点点的靠近慕容夫人,青白色的脸上满是诡异的笑容,接着一口血喷在了慕容夫人的脸上,扑上来猛的掐住慕容夫人的脖子,慕容夫人被血粘稠血腥的血模糊了眼睛,惊声尖叫着,挣脱着,可是越是挣脱脖子就被掐的越紧,甜儿还不时发出咯咯咯的笑声,仿佛这是一个很好玩的游戏一般。
【你这......贱人......都......死了何苦缠着我,你是斗......不过阳人的!】慕容夫人挣扎着,脸已经开始一点点的失去血色。
【慕容夫人,您就安心的上路吧!】甜儿恶狠狠的说到。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鸡叫一切瞬间归于平静,慕容夫人突然一惊,猛的睁开了眼睛,赶忙用手手擦了一下脸,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原来一切只是梦,可是脚踝处传来一阵疼痛,撩起被子一看,脚踝处是一个青黑色的小孩儿的手印,而慕容夫人的指尖也有一丝血迹。
那几日无论慕容夫人在做什么都觉着有人在盯着她,而每次抄写的诗词歌赋都会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或者是被刀将纸定在桌子上,纸上还有斑驳的血渍。原本慕容夫人想找僧人或是道士来家里做法,可是又怕慕容老爷知道,所以只能忍受着来自内心的恐惧与煎熬。
后来实在有些支撑不知只能暗自找人来做法,可是都没有任何的效果,后来慕容夫人一气之下还处死了了几个道士,慕容府上一向门风很严,但是还是有几个爱惹事儿的乱嚼舌根,渐渐也就有些流言蜚语传了出来。
【大小姐今日我去收账,听说慕容夫人一直在找得道高人驱鬼,还有传言说她失心疯了,这下看那个老妖婆还有什么精力来找大小姐麻烦,大小姐不如我们让云淼上仙去挣两个茶钱。】寒霜将账册交给凤璇樱,顺便八卦了一下出府后的所见所闻,最近她在凤璇樱面前云淼长云淼短的,恐怕连寒霜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她是疑心生暗鬼,可也确实是有怨灵在缠着她,不过那些折磨她的小鬼却是我送进慕容府的。】凤璇樱笑着打开账簿,翻看着这些日子的账目。
【大小姐……小鬼……谁呀!】寒霜突然低声问到,脸上满是惊恐。
【就在你后面!快看!】莲心突然大声叫到,吓得寒霜慌忙转头去看,还一个劲的问在哪里,斗得凤璇樱与莲心都哈哈大笑起来。
后来凤璇樱把在宫里遇到东儿的事讲给了寒霜与莲心听,明明是十分恐怖的事,却又让人很是心疼东儿与她死去的娘亲,而凤璇樱只是为东儿制了一道结界,一道可以躲过符咒反噬,不会让他与他娘不会魂飞魄散的结界,待东儿将香囊偷梁换柱到慕容夫人身上那个之后,自己也钻入了香囊之中,换种说法的话其实是慕容夫人自己将东儿带回了府上,可是凤璇樱不知道的是,骚扰慕容夫人的并不是东儿。
慕容夫人与辉王妃还有贤太妃勾结在一起,想要了凤璇樱的性命,那出“兰陵王入阵曲”指向凤璇樱的剑只是为了试探她的反应与胆量,也是在告诫她,并没有想取她性命,贤太妃为了除掉自己不惜给自己下毒,这样的女人对自己都如此心狠,更何况是对于敌人变更加不会心慈手软,若是当年王位之争贤太妃当上太后,那么所有人的命运怕是又有了新的轨迹。
距离九州宴还有五天的时间,幽羽寒已经与云淼上仙住进了如梦,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幽羽寒突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这里的一草一木他都如此熟悉,可是如今再看来早已是物是人非。
【少主,琉璃有失远迎,还望少主恕罪。】琉璃恭敬的单膝跪在幽羽寒面前,脸上一改往日里迎来送往的笑意。
【起来吧,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幽羽寒说到,看了一眼旁边的凳子示意琉璃坐下回话。
【谢少主,近日宁王似乎有些不寻常,城郊传来消息说宁王近日大量的招募马匹,从咱们马场就买走了二百多匹战马,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用途。】琉璃的这个消息对于幽羽寒来说很有用,要想扰乱宇文毅就要从这些面服心不服的小王爷们下手,要知道这些小王爷与宇文毅可是有杀父之仇的。
【战马……看来慕容箐真的是宁王与宇文毅之间很好的导火线,这一点一定要善加利用才是。方家有什么动作?】幽羽寒在还未进龙都之时,住在驿站里就听说了慕容箐被罚跪于凤阳道,慕容夫人被削去了诰命夫人的尊位,还真是屋漏偏房连夜雨。
【方家那日劫了凤家小姐的马车,却被冰傲公子救下,想来方家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了凤家小姐手里。还有就是这次九州宴的一用器具皆是由方家督造的,听说为了重获圣心,方大人对这批器具格外上心。】琉璃继续到。
【这丫头,倒是跟小时候大不相同了。】幽羽寒在嘴里呢喃了一句,【百密终有一疏,适当的时候让你的人做些什么,总之我要在九州宴上亲眼看到方家消失!】说完幽羽寒挥了挥手示意琉璃退下。
云淼上仙一直坐在一边观察着幽羽寒,见幽羽寒冷酷一如往常也就没有说什么,幽羽寒走到窗边在人群之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而就在那一瞬间心像被什么东西揉碎了一般,也是在这个时候幽羽寒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一颗心在体内跳动,就在他盯着墨戾的时候,墨戾也回过头朝幽羽寒所在的窗边看了过来,却发现窗边空无一人,可是那种再也熟悉不过的气息他不会感觉错。
【帝尊,您怎么了?】崇明问到。
【没事……】墨戾收回了思绪与目光继续前行。
幽羽寒回到桌边到了一杯水,一饮而尽平复了心情,难得的是云淼上仙今天很安静,没有与幽羽寒斗嘴,只是安静的陪着他,许是云淼上仙和明白幽羽寒故地重游的复杂心情,其实云淼上仙看似嘴又贱人又大大咧咧,可是却十分的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