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检查舍人馆死因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可是依旧没有一丝头绪,洪世渊告病在家卧床休息,因为上次耗损的灵力太多,加上受了伤,他好像一夜之间苍老了不少,只能在家闭关修炼。
洪素杰依旧在紫辰阁观察着星象,紫辰阁是龙都最高的地方,可以看到龙都任何一个角落,每天夕阳西下的时候,他都会站在天台上对着南边说话,因为那里躺着他爱的女人。
【少爷,这是老爷在闭关前命令奴才今天送来的,老爷说把这个交给龙皇,舍人馆的是就结束了。】一个少年走进了紫辰阁,他是洪家管家的儿子洪泉,自己的父亲才会如此的信任他。
洪素杰接过信封示意洪泉下去,待洪泉走之后便打开了信封,里面只是交代让洪素杰进宫做场法事,然后告诉龙皇只是枉死的宫人的鬼魂在作祟。
洪素杰合上信,他当然知道这件事没这么简单,可是却又不能违背父亲的意思,只能进宫禀告然后做法事。
【素杰,这些鬼魂为何朕感觉不到一丝阴气?】宇文毅和洪素杰站在离舍人馆不远的宫殿前。
【回龙皇,那是因为家父在那夜受伤之时已经把三魂收了,现在微臣做法事超度,这样就不会再有事端出现了。】
【那你开始吧。】
洪素杰一身白衣走到祭坛前,手里幻化出一把透着蓝光的利剑,名曰“鬼吟”,是上古专门制服游魂野鬼的利器。
他将剑激在半空中咬破自己的手指画出一道血符,手掌猛的一推将血符激入剑身,念动咒语。此时剑身周围有血液窜动的痕迹,伴随着一些不知名的符文,一道红光闪过,伴随着一声沉吟鬼吟剑纸质的插在了祭坛中央,一阵黑烟飘摇起来,散发着戾气,消失在了夕阳下。
这股戾气洪素杰再熟悉不过了,这是父亲豢养的小鬼,看来父亲是有什么事瞒着他,不然也不会让自己苦心培养了几年的小鬼,来做替死鬼。
舍人馆的命案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朝堂上上下下的人也都松了一口气,这下可算是保住了一命。大小官员无不对洪素杰赞赏有加,可此时的洪素杰在意的不是自己的好名声,而是父亲刻意想隐瞒的是到底是什么。
看似风波已经平静了,可是所有人都没想到,就在洪素杰捉完鬼的那个晚上,又发生类似于舍人馆的事,无论是死亡的人数,还是场面,都要比舍人馆的命案更惨,更让人害怕。
当天夜里棒子声刚敲了两声,夜色更美更加浓重了,一个小宫女瑟瑟的拿着摔碎的茶碗碎片,跪在宫门外的石阶上,脸颊红肿的都有些泛起油光,低头小声抽泣着。
突然她觉得身前有人,以为是自己的主子,欣喜地抬起头结果却是满眼失望。
【你有恨吗?】依旧轻柔空灵。
【你是谁?】小宫女怯怯的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抱着白玉狐的美丽女子问道,身子不由得有些颤抖。昨天晚上刚死了那么多的人,说不怕是假的。
【我就是你,去吧!杀了那些欺负你侮辱你的人,杀了他们就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去吧!】
随着女人的话音,小宫女的眼睛也慢慢变红了,那晚萧瑟的风吹过宫里每一个角落,御花园的花都枯萎了,池子的鱼都死了。
三宫六院大小妃嫔宫里的宫女,凡是有等级的宫女都惨死在各自的住处,有的甚至是在主子的寝宫外就一命呜呼了,死的时候都是瞪大着双眼,都被割去了舌头,抛开了肚子。
第二天清晨宫里已是尸横遍野,血几乎染遍了皇宫的每一个角落,能很明显的闻到一股血腥气。
宇文毅坐在龙椅上,很意外今天的龙皇既没有杀人,也没有训斥,只是默默地坐在大殿之上,目光有些空灵,让人有些难以捉摸。可能他自己也觉得这两天死的人太多了,再杀其他人也于事无补。
宇文毅觉得这两天发生的是很是蹊跷,自从千年前的那场大战结束之后,人、神、魔、加上地府,相互之间都是干预,唯一见面的时间也只是十年一次的九州宴,看来自己要亲自走一趟,问阎君要个说法了。
想到这宇文毅从龙椅上站起来,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只有一句来自太监的尖锐的一声退朝。
不过回想起来守灵的那个晚上实在诡异,守灵夜又被称之为回魂夜,虽然龙都的族人都是神龙的后代,都会法术,可是不管在什么年代什么时期总会有一些诡异的利器离奇事情发生,也不免会让人产生恐惧。
那也棒子刚响了一声,凤遨殿里的温度突然下降,一股寒意不由得从后背升腾起来,本来守灵这种事就很晦气,可是皇宫上下也没有人敢有怨言。
凤遨殿里各种陪葬的冥具不计其数,两个纸人分别站在棺木的左右两侧,虽然笑的憨态可掬,可是还是觉得阴森森的,荷花灯的火随着风摇曳着,就在这时临近棺木的三盏灯突然灭了,随之而来的是阵阵的小孩儿的笑声,尖锐刺耳,吓得妃嫔宫人轮作一团。
【龙……龙后……是……是怀着身孕去世的,该不会……】
【我听说孩子的怨气是最重的,该不会……回来报仇了吧!】
就这样凤遨殿内你一言我一语的喧闹起来,宫里的人都知道冰凝是怎么死的,现在这种场面自然没有人不害怕。
一阵白雾从外面飘进了凤遨殿,宫人们只是能隐约看到一个大人的人形,还有一个孩子模样的人形,却看不到样貌。
【冰凝,你即已离开人世,何必还留恋!】
突然跪在最前排的郑贵妃站了起来,冰凝的死是她一手策划的,可是在这个时候也不能再众目睽睽之下让其灰飞烟灭,只能先让她离开再做打算。
那个人形没有出身,只是轻轻的飘到了棺木前,两个纸人也在这个时候开始动了起来,嘴角裂开诡异的笑着,直直的冲到了玉美人面前死死地掐住了玉美人的脖子,将她拖到了棺木前。
此时的玉美人被拖出去足足有十几米,【冰凝,冤……冤有头,债有主,我……我不曾害你……】。
玉美人艰难的断断续续的说出一句话,可是话还没说外就被拖到了灵位前,不知从哪里飞出一把匕首,重重的扎在了玉美人的胸前,血被溅的满地都是,那两个纸人也被染红了大半,还有其他人的身上多多少少的也沾了血迹,就在这个时候烟雾消散了,纸人也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大家都意味着一切不过是梦境,可是玉美人跪在棺木前,俨然一副忏悔的模样,血已经染红了素服,这一切原来都不是梦。
当宇文毅赶来的时候,已经为时过晚了,他知道冰凝死的不甘心,可是就连着回魂夜也不愿让他在看上一眼。可见她心里是狠毒了自己,
从回忆里清醒过来的宇文毅,念起咒语驱动了结界,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去问个明白。
阎冥殿上,阎帝冥爵闭着眼坐在王位上,眼睛微微一动,对身旁的夜祭说了一句,【有客人来了。】便不再说话了。
外面的阴差匆匆走了进来,满脸的不知所措的跪在地上,也不敢出声,只能一脸委屈的看着夜祭。
【说吧。】冥爵空灵的低沉,慵懒的声音传来,阴差不由得退颤抖了一下,唯唯诺诺的低下头。
【回阎帝,龙皇来了,说要见您。】
【让他进来吧。】
【是!】
阴差如释重负的退出了阎王殿,【龙皇,阎帝请您进殿。】
宇文毅踏进阎冥殿殿,看着依旧闭着双眼的冥爵,此时的二人应该是谁都不想见到谁。
【坐吧,夜祭你先退下。】冥爵微微睁开眼睛,柔顺的发散落在周围,略有迷离的丹凤眼,慵懒的的姿态却也掩盖不了他是美男子的事实,气势丝毫不逊色于宇文毅。他扫了一眼眼前的宇文毅,一闪而过的恨意,想必宇文毅也感受到了。
【冥爵你究竟想怎么样,五年前你盗走冰凝的肉身,朕后来没有跟你计较,现在又搅得朕皇宫一片混乱,天下大乱。】宇文毅并没有坐下,只是盛气凌人的看着冥爵。
【宇文毅自己的皇宫管理不好,来本王这里撒野,你当本王这里是你人间的菜市场吗!冰凝的事本王还未与你算清楚,你有什么资格来这里教训本王!】冥爵依旧是慵懒的模样,只是气势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冥爵你地府是管理阴魂的,你告诉朕为何朕的皇宫里会出现厉鬼索命,这一切也都是你管教无方,放出了厉鬼,要不然就是你故意为之!】
【宇文毅,本王告诉你,别说厉鬼是本王放出去的,就算是本王放出去你又能奈我何。看来这么多年你依旧没变,还是那么自私,自负。】冥爵不屑的冷哼一声。
两个人说着掌中都开始聚集灵力,阎帝冥爵所用之术为阴,而龙皇宇文毅所用法术为阳,至阴至阳相互碰撞必然是两败俱伤。
【阎帝,王妃来了。】夜祭在外面声音不大的回避,大点的门就在这时被推开了,宇文毅和冥爵都收起了掌心的火光。
【见过阎帝!】冰寒弯下腰算是行礼。【龙皇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阎罗殿来了,小心下十八地狱,那滋味儿可不好受!】冰寒话语间充满了敌意。
自从冰凝过世之后宇文毅跟冰寒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么多年过去了看来冰寒还是不能容忍宇文毅杀死冰凝的事实,心里还有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