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462年,二月拓拔余称帝,但自上位后,整日花天酒地,寝宫夜夜歌舞升平,直到十月宰相宗爱,才联合各路官员弑杀拓拔余,后拥拓拔浚为帝位,名文成帝。
拓拔浚上位后,任其妻子李未央为皇后,但恐宰相宗爱对自己有异心,拓拔浚便革去宗爱宰相一职,封其为冯翊王,官居一品,赏其封地远隔京城千里的安南城。
夜晚临至,皎洁的明月已经探出头来,李未央掀开窗帘,双眸凝向明月,本应当上皇后的她,此刻的神情应该本是无比的激动开心,但双眸间却是流露出一丝忧虑。
李未央身边的丫鬟,白芷目光移向一脸忧虑的皇后,莲步轻移的走向皇,柔声道“皇后,您有心事?”
李未央转过身来,看见白芷后,脸色有些好转,唇角微微翘起,道“白芷,你觉得本宫以前好,还是现在好?”
白芷虽只是丫鬟,但跟着李未央却已有四五年,从李家小姐,再到王妃,现在的皇后,白芷一直陪在李未央身边,自然直言不讳的“皇后自还未当上皇后之前,每天都很开心,可是现在…奴婢很少看见皇后笑过…”
没错,白芷的确说的很对,之前自己还是王妃,拓拔浚也还是南安王,他们的两人无忧无虑的日子的确很开心,拓拔浚不用每天上朝忙的很晚,也不用每天被国事所困扰。现在李未央都不能每时陪伴拓拔浚,或者为他做些什么。
正两人说话间,一太监长宣道“皇上驾到!”
很快屋外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不一会儿拓拔浚款款走了进来,此时的拓拔浚身穿金丝龙袍,与往日相比此时的俊郎的面容,却是只多了几分帝王威严。
“参见皇上!”李未央,白芷,折腰行礼道。
“皇后,不用行礼!”拓拔浚直径走向李未央,扶起李未央,又回头道“你们都下去吧!“
众人应了一声,便随即离开,房间里便就只剩下拓拔浚与李未央两人。李未央见拓拔浚眉头紧锁,好像有什么心事,问道“皇上,可是有什么烦心之事?”
拓拔浚坐在床头,每每想到今日发生之事,心中便是怒火雄起,拓拔浚怒声道“这个宗爱,太不安份了,朕已经封他为冯翊王,赏其封地在安南城,现在倒好,他居然花重金在京城买了一套宅院,现在全家都在住京城,这不是摆明的挑衅朕吗?”
“如此说来,这个冯翊王,的确居心不轨,但听说这个冯翊王势力庞大,原本就是两朝宰相,毕竟皇上刚上位不久,朝纲也尚未稳固,还不宜急着对付他!更何况他留在京城未尝也不是一件好事!”李未央道。
拓拔浚听李未央分析的与自己所并无太大差距,但唯独让李未央同意让冯翊王留京,拓拔浚有些琢磨不透。“不知皇后觉得让宗爱留京,有何用意!”
李未央道“既然知道冯翊王怀有异心,留他在京,一来,他有什么小动作,我们也能很快知道,二来,他就在京城,我们日后想整治他,便也容易多了!”
拓拔浚听李未央说的不无道理,对此时也放心不少,但随即面容又变得有些难看,蹙眉道“眼下这件事倒还不算什么,主要是最近边境小国越发不安份了,特别是柔然,西凉,缅甸等国和一些小国,向是串通好了一样,最近都在招兵买马!开始对我北魏虎视眈眈!”
李未央沉思半响后,才道“皇上您刚登基不久,朝纲也还未稳固,先不能与这些小国发生冲突,依臣妾看,还是先遣派使者去各国,传达愿四方祥和之意。再邀请各国首领一起来我们北魏做客,一是多促进交流!二是多拉拢一些边境小国!”
拓拔浚一听,脸上的忧虑之色随即烟消云散,笑道“皇后,果真聪明!着实替朕为真分担了不少事情!见皇后对政事颇有几分见解,不知可愿以后陪朕一同上朝!”
拓拔浚对李未央算得上是极好的,并没有像其他皇帝一样,后宫佳丽三千,只是一心爱着李未央,所以李未央是很幸福的,李未央听拓拔浚提出此意见,心中大喜,至少能为拓拔浚分担不少事情,还能每天陪着拓拔浚,李未央心里开心之极,但面容却没有太多表现,淡然道“能为皇上分忧,臣妾当然愿意!”
第二天,果真李未央陪同拓拔浚一起上朝,她身着淡粉衣裙,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面容艳丽无比,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一头青丝梳成华髻,繁丽雍容,那小指大小的明珠,莹亮如雪,星星点点在发间闪烁,她莲花移步陪同拓拔浚走上金銮殿。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千岁!”文武百官同声同势的跪拜道,唯独只有冯翊王宗爱与宰相吴宗茂是站着行礼。
“众卿家平身!”拓拔浚居高临下道,皇后李未央也示意的对文武百官做了做起身的手势。
“谢皇上皇后!”文武百官谢恩起身道。
冯翊王宗爱见坐在皇上身旁的李皇后,脸上浮现出几抹诡笑,当即高声道“呵呵,皇上刚上位就想着改朝换代吗?还是说甚至都可以把历朝历代先帝的话抛之脑后!”
拓拔浚正想发威问冯翊王为什么还来上朝,因为自己已经赏他封地,在安南城,想不到还未问,就被冯翊王来了一个措手不及,拓拔浚问道“冯翊王何出此言呢?”
冯翊王眼睛直勾勾的望着皇后李未央,吐字清晰的说道“后宫不可涉政,皇上不知道吗?还是说,皇上明明知道,偏偏藐视祖帝遗训!”
文武百官一听,私底下唏嘘一片,议论纷纷,都认为冯翊王说的不无道理,还有些胆大的官员小声的指责皇上的不是。
李未央看向冯翊王,心中暗道,此人果然不简单,原本自己还认为他有勇无谋,但听这一席话,看的出此人极奇狡猾,只要有缝就钻,很是会寻找机会时机。
不过此时李未央并没有失去理智,脸上表情自然,仿佛根本没有听见冯翊王再说什么一般。拓拔浚正不知如何反驳,李未央却淡然说道“冯翊王这话说的,真是好笑,我陪在皇上身边可什么也没说,那里干涉什么朝政了?可不要乱给本宫和皇上乱扣罪名啊!也许冯翊王在我和皇上心里,才知道冯翊王是一个,直爽之人,所以才敢直言不讳!但是恐怕在别人眼里是藐视皇威!所以这种话,建议冯翊王以后还是少说些为妙!”
很快文武百官又见风使舵,方才还议论皇上的种种不是,现在又讨论冯翊王藐视皇威,变脸比翻书还快。
“看来是臣多虑了,请皇上恕罪!”冯翊王实在想不到这个李未央居然如此巧言会说,原本要给皇上,皇后一个藐视祖帝的罪名,想不到自己却落得一个藐视皇威之罪,一切都是自己低估了他们。
拓拔浚看向冯翊王问道“暂且不说这藐视皇威的事了,你不在你的安南城好好的待着,跑来这大殿上朝又是何故?”
冯翊王面色不变,淡然道“臣虽封为冯翊王,并不代表臣不能上朝吧?再说了臣曾经也是两朝宰相,为何不能来上朝!莫非皇上被我等拥上帝位后,就要剥夺我等一切权限,就算想为我北魏尽心难道也不行吗?”
冯翊王句句咄咄逼人,但是说的又句句在理,拓拔浚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气的双拳紧握,牙齿咯咯做想,惹得下面又是一阵唏嘘。
不管怎样,李未央始终保持都着淡定的神色,仿佛冯翊王在自己面前就像一个孩子一般,只不过是在自己面前发发牢骚而已,勾心斗角的日子李未央也曾经历过,这还难不到她,很快李未央道“冯翊王恐怕有些不明圣意了,皇上的意思是,既然冯翊王回京上朝,为何不先通禀皇上一声?就连上朝都不行跪拜之礼,冯翊王虽官居一品,但已非宰相之职,回京不通禀皇上,上朝不行跪拜之礼!皇上这才有此一问!种种迹象表明冯翊王先是藐视皇威,再则心无皇上,又有失君臣礼仪,不知冯翊王又该当何罪?”